故事從18年的冬天說起,“我們都是追夢人,仍在趕考的路上。”,臺下觀眾不多,不過站在臺上盯著校長的感覺還是很好的。與其說是導演,不如說是除了演員。這種美名其曰影視社的社團還是蠻鍛煉人的,從劇本的定稿到選角,到掌鏡拍攝,以及最后的剪輯,其實都是導演一個人做的,最后歸功于“后期:李貝貝”。劇本的創作被田老師要求改了很久,至今我還不懂得腳本的意義何在,以至于一直不懂得電影的創作為何需要的是一個團隊而不是一個人,不懂得為何編劇的思想會和導演有碰撞,我不過以為導演心里想的什么直接自己掌鏡拍攝就好了,但是對于小白而言,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了;至于掌鏡拍攝,從簡單地運鏡到鏡頭的設計,甚至手動的轉場,如何學習,最好的辦法就是多看電視,我倒是很喜歡卡出血,人物的心理與其讓環境襯托倒不如自行表達,就好像拍攝合照時,只要求上半身,和三分之一的景色構圖;剪輯倒是很有趣的了,我也很感謝師父的教導,也很喜歡熬夜通宵剪輯的趣味。匆匆結束的影片終究在三年之后再次回憶時,忍俊不禁,果然稚嫩是有的,青澀也是有的。(詳情可百度“臨汾一中微電影《幸會空天》”)
帶著搞了個微電影的小能力,還有偶爾清奇的語文成績,讓學生會的陳主席順利找到了我們班,找到了自詡為導演的我本人。這次的任務是為元旦晚會準備節目。
第一天,我們坐在四樓空教室的桌子上,黑板上留下了上次拍攝時寫的幾何大題,其實也就是建了個坐標系,然后寫了一個“勿動”沒想到留了這么久。(其實那個場景蠻好的,如果是從桌子的后面起來一個鏡頭,然后慢慢推進,加上教室的背景,就能出不錯的素材,這個場景應該在《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出現過,男主和女主坐在教室的桌子上,很多青春劇里都有)。
純粹的劇本本來就是不好出的,更何況舞臺劇和微電影的差別,電影藝術的魅力在于你通過鏡頭的變換給觀眾視覺上的共鳴,然而舞臺劇本就只有一種視角。陳大主席還提出了二班必須上臺的要求。
我們想找王主任推辭,不過王主任果然是王主任。
“這是年級組和武主任對我們的信任,對我們能力的認可!”
“我們代表整個高二年級組!”
“我們就是全年級的希望!”
事實上,我們并沒有得到韓主任的信任。
那天放學的晚上,教室里多了幾個不歸宿被值班老師批評的人,然后我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走過了四號教學樓還有一號宿舍樓,以及宿舍樓的教學樓之間令人尷尬的空蕩,準備接受舍管阿姨的懲罰。
只見幾個人匍匐在宿舍樓的門上,透過僅存的窗戶上的縫隙,直到門突然開了,三個人愣在原地,妞妞同學一個健步沖了上去,像黛玉姐姐進賈府一般靦腆的揮手,“老師好!”,愣是沒把值班老師嚇到,“快回吧,快回吧”,沒錯,那個人是ms.zhou。妞妞同學提著暖瓶,特意繞到了一樓后面,(我至今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允許我們從一樓繞過去再上樓,至今余存對舍管的偏見久久不能平息,這些故事后續慢慢講)好有志趣的妞妞吟詩一句“今日月色好美!”
“同學們,熄燈時間到了,沒回宿舍的同學趕快回宿舍!”
此語,隨比不上武主任生氣時的嚴厲批評,但總覺得格外刺耳,從喇叭里震懾出來,接著是阿姨在樓道里“像個盜賊一般”的拖鞋聲。
回到宿舍已經是熄燈了,但是我們的故事還沒完。
大都顧不上洗漱了,想的今晚寫好劇本,明天就能“拉幫結派”了。
田某開燈學習,班長悶頭睡覺,鎖英遠處指揮加通風報信。
我們三個人把夏涼被蓋在上鋪的床架上,然后點起小夜燈,老高和妞妞趴在老高的頭,我趴在自己的床尾,三個剛剛被物理周測折磨完而不知道怎么的人,果然睡覺了。
直到阿姨破門而入,“誰開的燈!”
我們三個不語,因為早就知道此時的不語將為后文爭取更多的發展空間,緊接而來的是田某稀稀疏疏的收拾聲音,這下可好,是宿管把我們叫起來完成任務的,感謝宿管!
音樂劇是25的特長,杯子歌是2班的特長,詩朗誦是28的特長,那我們的特長是什么。
困意特長。
老高睡著了。
突然驚醒!我們愛笑,愛鬧。
最后我們決定以模仿老師和同學日常為笑點,然后處于考慮過于夸張會引起對老師的不尊重問題,只能在原本的笑料之上進行改動,可是學生又有什么壞心思呢?
那就先從晉陽下手,作為執教三個班級的物理大咖級教師,我們是及尊敬和敬畏于一體的,不過相對于物理的枯燥來說,晉陽真的是自帶有趣的靈魂。
一來其靈魂之步伐,浩州是很有發言權的,只見他將課本揉搓成拳頭般大小,夾在胳膊肘處,同時左手捧著泡滿茶水的玻璃瓶,右手隨重力位居身體右側,左腳邁向前時,腳尖點地,與此同時,腳后跟以腳尖為軸做八分之一的圓周運動像內側翻轉,最后落地,其次右腳邁向前,腳尖和腳后跟重復以上動作,此問題涉及到了受力分析和向心加速度的問題,只見不足一米七的晉陽在樓道里飛馳著;二來其清奇之口音,好像每一個物理老師都有自己獨特的說話之道,只是沒想到晉陽和我的初中物理老師神一樣的雷同,“譚紅測力計”“疼誰家疼”(翻譯一下,彈簧測力計糖水加糖)。
接著對自己的班主任也是毫不手下留情,只見當日王主任穿了一個“破布襤褸”的深灰色褲子和一個橘紅色的上衣短袖,在和我們討論節目時,櫻花老師在遠處輕聲道“王老師”,只見王主任嗖地站起身來,“到!這兒呢!”,語文老師坐在王主任的對面,本是靜靜地寫黨組織任務,突然猛地一抬頭,王主任已經用蘇炳添百米之起跑向櫻花老師奔了過去,惹得櫻花老師好一個措手不及,“沒事,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今天還有課嗎?”王主任堅定的答到“沒有!”然后又飛奔了回來,此過程不足短短幾秒。但是究竟如何將王主任的風風火火,官方稱之為雷厲風行展示出來就很是令人頭疼了。
至于學生,我們后來想出了很好的段子,配上老孫的精湛表演,堪稱一絕。“只見他左腳探出門框,右手把持住門把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每個巡查老師都不簡單!”“語文早讀就這么幾分鐘,想要如廁的小娃們,要么早一點,要么晚一點,不要占用我的語文時間。”語文老師的語言總之是帶著語文的特色的,因為這句話,便多了很多個早讀時等在后門為了一打鈴就能搶到位置如廁的同學。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語文老師總是習慣性的停在門口,因為樓道里此時都是“飛人”,那個場景也是格外搞笑的了。
后來,零七八碎的拼湊,終于在燈沒有電熄滅的前一秒結束了,我們剛收拾完筆記準備睡覺時,燈滅了。
躺在床上,其實我第一次幻想我們真正登上舞臺的樣子,幻想節目單上出現“《我們來自1815》編劇:李貝貝”,幻想也終究是幻想,還是祈禱明天上課不要睡覺吧。
不過周五真的是不好過的,數學大課簡直就是噩夢般的存在。(悄悄說一句,數學大課據我所知是唯一的大家都格外認真的大課,鑒于數學老師的威嚴之談。語文大課純粹就是補覺的,甚至睡三分之二都不是沒有可能的,或者就是補作業的,當語文老師走下講臺的那一刻,教室里傳來格外清澈的翻試卷的聲音,但是其實高考考完語文就會后悔為何當時沒有好好學語文!)
第二天,我們召集了29名同學,在黨員活動室風風火火的展開了我們的排練。
其實是很難的,劇本很難理解,以及不同同學的見解,在摸索之中,磕磕絆絆的進行著。
我第一次進黨員活動室,當然也是最后一次了。
黨員活動室里有很大的桌子,那個椅子比辦公室里老師的座椅還要舒服,我們把偌大的椅子堆在一旁,清晰的分出來觀眾區和表演區,在中間那張大桌子上,擺滿了很多天的晚飯,喝剩下的粥杯,還有明天就要收的數學卷子。
白天,就二十幾個人一起在黨員活動室排節目;晚上,我們幾個人在王主任的電腦上剪輯音頻,等著最后上臺彩排的那一秒。
王主任說“現在就差一個語言類的節目,只有我們準備了語言類的節目!”
沖著這句話,我們不斷的收集段子,不斷的更改細節,甚至在圖藝樓請教專門的音樂老師指導,教室里有一整面墻都是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日落,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看了整整四次日落。
至于這位大咖級別的音樂老師,我覺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格外戲劇化的。后來我們親切的稱呼這位老師“小光頭”老師(懂得都懂)。王主任告訴我們將在圖藝樓的一層與該老師會面,只是當時是中午的自習時間,圖藝樓沒有一個人,空蕩蕩的讓人害怕,其實與其沒有人還好,就怕武主任突然在黑暗之中出現,我們戰戰兢兢的走在圖藝樓里,突然聽到了稀稀疏疏的流水的聲音,源于一樓的男衛生間門口,有一個看起來完全不像老師,更像是一個保潔的爺爺在洗摩托車,我們不大留意便離開了,直到他突然起身,“是王主任讓來的嗎?”不知道為什么,我們三個齊刷刷的向后躲,“你們坐在那邊等一下,馬上就洗完了。”。
我至今清晰的記得那張桌子,從孔子像前那個門口進去后右手邊的第一張桌子,我們三個并排坐在一邊,小光頭坐在我們的對面的中間位置,就好像面試一般,只不過,小光頭是面試官,我們是卑微的面試人員。我們都還是怯生生地沒有說話,但小光頭是很熱情的老師。他像我們展示了表演的精妙之處!
這里就格外需要上帝視角了,忽略掉正常對話會更好。
只見小光頭不停的晃動著手臂,甚至發出如狼似虎的吞咽聲;然后,發出嘰嘰喳喳的嬉笑聲;像猩猩一樣用雙手捶胸;或者趴在桌子上掩面哭泣......
對面三個人,靜靜的,格外的安靜,其實是三個忍住不笑的靈魂。
三個人挺直了背,端端正正地將雙手放在胸前,繃緊了臉,甚至眼角已經忍不住的上揚,在小光頭離場的那一秒,三人起身“老師再見”,然后便趴在桌子上放聲大笑。
屬實小光頭的專業知識是不容懷疑的,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表演讓三個人久久不能入戲,甚至在離開后浮想聯翩,成功樹立了對表演的恐懼。
最后,“誰還沒上過舞臺呀。”
我們收拾好了道具,體育課上偷偷去文體館彩排。第一次去到那個舞臺后面的準備室,第一次看清幕后的真實面目,第一次別上話筒,第一次站在舞臺的中間。
我至今都覺得那一次彩排,唯一一次在舞臺上的表演實屬完美。
配音恰到好處,故事情節的安排也是條理清晰,下臺后,我們商量著去找年級主任和一些很“出名”的老師錄音用于片尾,然后去商量如何準備衣服,我以為我要穿上相聲的長袍上臺了,但這僅僅是以為。
其實節目早就內定了,在文科班,在一個至少現在看起來都是“有權有勢”的文科班,相比于此王主任可是顯得單純可欺了。
但我們還是說出了一句“誰沒上過舞臺呀”,然后留下了最后彩排時的錄像,在畢業前的最后一天,在我們自己的畢業晚會上,一起笑著當初稚嫩的青春往事。
后來再被年級組安排排節目時,我們也終究學會在一開始便拱手相讓給文科班,畢竟,我們是理科班,一個普普通通的理科班,還有格外愛我們的王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