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東西被打包放好在了蔣隨舟跟宿管借的小推車上。
兩人步行回去。
蔣隨舟對這個小姑娘了解了個大概。
父母做生意,常年不在家的留守兒童。
“你才留守兒童!”葉辭炸毛。
行,脾氣不好的留守兒童。
“你為什么救我?”蔣隨舟偏頭,“你看見我打架了吧,我這樣的人,你也能招惹的起?”
葉辭跟在一旁,嘴張了又張,腦海里浮現出蔣隨舟打架的樣子,那仿佛不給對方留下一絲活路的打法,讓人不寒而栗。
“無聊罷了,看不慣以多欺少。”
蔣隨舟挑了挑眉,沒說話。
兩人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后,已是傍晚。
“你之前跟我說……”葉辭面無表情的看著蔣隨舟。
咕————
有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明白,明白。”蔣隨舟撇了下嘴。“想吃什么。”
“四菜一湯,想要抵消房租,這并不容易。”末了,她又加一句,“我喜歡川菜。”
蔣隨舟沒再說話,他快步上前打開冰箱,看著食材心里已經有了著落。
半個小時后。
“你之前是去過新東方?”葉辭幾乎顧不上說話,方才蔣隨舟備菜,炒菜,動作一氣呵成,整個屋內散發出一股難以言說的香氣,激的她幾乎難以自持。
“和你一樣,留守兒童。”
葉辭心中一凜,沒再說話。她從柜子里拿出兩副碗筷,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兩人都沒再說話,而是心照不宣地坐下,拿起筷子。
很好吃。
葉辭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食物上,她已經很難想起上回吃到別人為自己做的飯是什么時候。川菜的鮮辣刺激著味蕾,她飛快地掃蕩著飯菜,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內心的傷痛。
蔣隨舟沒怎么動筷子,在餐桌上近乎詭異的氣氛中,他盯著葉辭風卷殘云般的舉動,淺淺笑了一下。不說話埋頭干飯就是對做飯者最好的夸獎。
“好,我很滿意。”葉辭心滿意足地抬頭。她看了看蔣隨舟,也不管對方是否吃飽,補充道:
“周末我不會在家,你自己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
蔣隨舟挑了挑眉:“你去哪兒?”
“無可奉告。”
他不再追問,畢竟兩個人才剛剛認識兩天的功夫,他也不是什么非要窺探別人生活的變態。
夜逐漸深了,葉辭拿出醫療箱,為蔣隨舟重新更換了繃帶,在這過程中兩人又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狀態,直至包扎結束,回到各自的房間,又是心事重重的一晚。
蔣隨舟醒來已經是早上十點。頭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他走出房間,下到一樓客廳,餐桌上擺著一瓶牛奶,一片面包,一個煎蛋,還有一張紙條。
湊活吃,不許偷喝冰箱里的飲料。
字體干凈利落又很沉穩,倒是和她的性格不太符合。
簡單吃過之后,蔣隨舟慢悠悠地晃到L城一中,說到底他來這兒還是為了集訓的,之前收拾宿舍已經耽誤兩天訓練時光了。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一個身穿運動服的中年男人恨鐵不成鋼地喊到。蔣隨舟幾乎已經消失了兩天,但作為他手下成績最優異的學生,他對這個少年真是又愛又恨。
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蔣隨舟頭上的繃帶。
“臭小子,你想裝病嗎?”
“哎呦——王教練,我是真受傷。”蔣隨舟躲開了王展橫踹過來的一腳,委屈地說道。
“教練,你就放過他吧。前兩天程輝這不要臉的找了一堆人把舟哥堵了,要不是最后有個小姑娘出手相助,估計舟舟這陣子已經在醫院里躺著了。”
“那種貨色還把你給傷了?”王展驚訝的看了一眼蔣隨舟,“找個時間,讓阿城他們給你把場子找回來。”
“不用了,費時間。”蔣隨舟輕輕聳了聳肩膀,“開始訓練吧,大家等我太久了。”
七月日頭正盛,操場上幾乎沒什么陰涼的地方。王展訓練起來是出了名的魔鬼,功能性訓練了將近兩個小時后,緊接著就是400米×10組的耐力訓練,他倒是很悠閑,卡著秒表在為數不多的陰涼下大說風涼話。一群人在太陽下跑的大汗淋漓,卻敢怒不敢言。
王展是體校出去的,中間又當過幾年特種兵,體能好的沒話說,又會那么兩招擒拿武打的招數,當初有人不服試圖反抗,結果就是挨了兩拳到地不起,從那以后再也沒人敢叫囂。
所有人硬頂著在抗生理不適,個別人頂不住高強度訓練,跑到操場邊上狂吐起來。
“媽勒個巴子,你們也太弱了,就這樣跑,還想上大學嗎?”王展皺著眉從陰涼下走了出來,“得了,今天你們狀態不佳,心思根本不在這兒,休息休息散了。”
語畢,他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離開了操場。
“臥槽,這大太陽的都快三個小時了。他倒是說的輕巧。”白城語強撐著身子慢走,“晚上放松放松?舟哥?”
“沒問題。”蔣隨舟灌了一瓶水下肚,勉強壓下去一點嗓子里的血腥感,“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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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酒吧。
音樂嘈雜,DJ在臺上努力調動氣氛,臺下人瘋狂扭動著身軀,香檳啤酒的氣味在昏暗的燈光中發揮了極限的作用,卡座里四處可見接吻的男女。這可以說是L城最大的狂歡之地,一個真正紙醉金迷的地方。
葉辭隨意用手挽了個低丸子頭,有些許碎發很自然地垂下來。她穿的很簡單,緊身白t,牛仔褲,但又恰好勾勒出了少女完美的線條。不同卡座里時不時有審判騷擾的目光掃視過來,她都用冷漠的表情一一忽視。
有顧客進來,進了一個豪華卡座,她整了整身形,走上前向對方推銷酒水。
高冷又略帶青澀的性感美人,是這個地方不可多得的人物。
對方是幾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在葉辭還未靠近的時候,眼神就已經將她掃視了個遍,恨不得將眼珠子貼在上面。
葉辭揚起一抹微笑。
四男兩女。
兩個女生穿著暴露,面著濃妝,被兩個男生摟著腰,略帶敵意的看著葉辭。四個男的都面露輕浮之色,穿著打扮已經顯示出對方優越的家庭條件,當然,這種富家子弟的團隊一般都有一個領頭人物。
坐在風暴中心的人頭上挑染了幾縷白色,這種十分非主流的搭配放在他身上卻十分和諧。白t外面簡單套了件皮衣,透出點點痞氣,他的手上松垮戴了個經典款的江詩丹頓,但最值得一提的是那張標志性的帥臉,已經吸引了好幾波前來搭訕的女生。
“新來的嗎,之前怎么沒見過你。”他旁邊的男生開口,朝葉辭擺了擺手,“來,美女,過來。把嚴哥伺候好,好處少不了你的。”
聞言,葉辭轉身就走,回到了吧臺內,將一行人晾在卡座內,拿起手機無聊地擺弄起來。
“給臉不要臉,嚴哥…”程鑫剛要起身,便被旁邊人按住。
“大家今天都是出來玩的,告訴她先來四瓶黑桃A。”嚴言不動聲色地說道,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慍怒。
程鑫起身走向吧臺,這種玩清高的角色他見多了,總有人想花點別出心裁的功夫在嚴哥面前,不過嚴哥今天難得有興致,他也不好說什么。
“美女,今天你很走運,四瓶黑桃A,記在你頭上。”程鑫雙手撐在椅子上,沒有正形地笑道。葉辭輕輕抬了下眼皮,望向卡座里的男人,兩方的視線相撞,片刻過后,她將視線移回,“好的,請稍等。”
“哇,那不是你的房東嗎,她也喜歡來這種地方?”after的另一個角落里,白城雨夸張地叫著,他用手肘搡了搡旁邊人,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蔣隨舟早就注意到了葉辭。
原來這就是她說的,周末有事?她又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學習也很不錯,怎么會來這種地方,而且她沒滿18歲,酒吧是怎么讓她進來的。
他抬手喝了一口啤酒,“這有什么奇怪的,你玩你的。”話雖如此,但他的視線仍在葉辭身上。
黑桃A是大手筆,更何況是一次四瓶。DJ換了首勁爆的舞曲,全場的焦點都落在嚴言身上,舞池里下來了七八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拿著燈牌,圍在嚴言周圍,搖曳生姿,酒吧里不時有人朝這個角落投來羨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