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出事那會兒,玄齊瑞與恢復男子打扮的商煜城,正在“岳父大人”安排下,前往吏部幾位老大人府邸秘密拜訪。他們此舉是為將來,商煜城入朝為官鋪平道路。
其實自打進入北燕都城,他們想方設法混入貴族圈,不只是為了尋找珠釵,也想在北燕朝廷混得一官半職。
據商煜城分析,暗香樓從城里到滅亡,已經過八十余載春秋,根基頗深。可自總壇被毀之后,各地據點也相繼被官府查封。如果誅滅暗香樓、屠殺玄家滿門的幕后主使,真是北燕國人。他能同時在兆、齊兩國,招攬大批黑衣人為其效力,還勾結兆國官府行事。身份必然不會簡單,極可能是北燕貴族,甚至是皇子級別的人物。
商煜城雖有些家底,然無權無勢仍是百姓一枚。即便以后玄齊瑞真的找到幕后之人,他們又能拿他如何?只有成為北燕權臣,才能有機會,借助皇室的力量替玄家報仇雪恨。
玄齊瑞本想親自上場,可惜“岳父大人”已提前將她是女子之事,稟告給北燕皇帝。雖換得進入書院的機會。卻也徹底斷絕她入朝為官的可能。
無奈之下,只好讓商煜城一人分飾兩角,以大學士之子,玄齊瑞未婚妻“蘇子柔”大哥的身份行事。屆時,兩人將會一同進入皇城學館讀書。
商煜城經過一段時間惡補詩書,言談舉止斯文了不少,穿上華服頗有種世家公子風范。不僅未在幾位老大人面前失禮,甚至還靠著一張甜嘴賣乖,贏得人家些許好感。讓玄齊瑞頓覺,松了口氣。
哪知他倆剛回到蘇府,緊接著衙門里的差役,就拍響了蘇府大門。說是玄齊瑞名下酒樓出了人命官司,請當家的前去官府走一趟。好在差役沒敢動粗,客客氣氣將兩人,請到了衙門問話。
進入大牢之中,廚子劉大壯,已挨了兩輪家伙事兒。別看胖廚子皮糙肉厚,壓根不經揍,三兩下鞭子抽下。連他小時候,偷看丫頭片子洗澡的丑事,都倒豆子似的吐露了出來。但一提到下毒殺人,大廚打死也不肯承認,倒叫急于結案的差役們,當真給打了個半死。
玄齊瑞見到他時,大廚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兩個眼圈子也輕腫了一只,看見玄齊瑞,五大三粗的漢子,痛哭流涕,“東家,你可要給小的做主啊!小的冤枉,毒真的,不是小的下的啊。”
一盤菜從采購到客人桌上,需得經過數道程序,經手者不下十人,而且每一道程序,都有可能被旁人鉆了空子,撒下毒粉。酒樓開業已有半年,一直沒出什么紕漏,此次也只有這一盤菜,被驗出了砒霜。
能在京城里做官的人,腦子都不糊涂,又從手底下人口中得知玄齊瑞,是皇上身邊大學士女婿,不敢輕易得罪。知府大人問了幾句話,便將人又恭恭敬敬,送出了衙門口。
不過,此事若不順利解決,玄齊瑞進入皇城學館的事兒,恐遭阻礙。只因入學第一條規定,便是家世清白無官司纏身。他若進不去,單憑商煜城一人,難以應付那堆文文縐縐的公子哥,必然會生出不少事端,這令玄齊瑞很是焦急。
從衙門里出來,玄齊瑞和商煜城立刻來到,被暫時查封的酒樓。沿著上菜路線,重新走了那么一遍。
死者所在“蘭苑”,位于酒樓三樓,北面第四個廂房。恰巧是整個酒樓的中線位置,所有客人踏入酒樓,往上看的第一眼,就是那處廂房。按理說,此位置絕對不會出事,可偏偏昨個,卻死了人。
穿了件鵝黃衣裙的商煜城,說道:“我剛問過掌柜,今天點清炒蝦仁,這道菜的食客,共有二十一位。除了這一鍋外,其他都無事。毒肯定不是,下在食材或調料中的。另外廚房里有六名大廚,十個幫廚,還有兩個洗碗洗菜的丫鬟婆子。咱家炒菜,用的是大鍋,一鍋能分三盤?!?
玄齊瑞點下頭,問他道:“其他兩盤送去了何處?”
“另外兩盤是外帶,一份送去荷香樓翠喜姑娘那兒。另一份,則被張府小廝帶給他家,在別院里讀書的二公子。酒樓里出了事,我就已派店小二趕去那兩處查看。稍后便能得到消息。”
玄齊瑞又點了下頭,舉步走向廚房位置。酒樓雖是吃飯的地方,卻不能讓食客們,輕易被油腥沖撞。故而后廚房,通常建在寬敞通風的下風口。卻又要保證菜品,到達食客餐桌,離出鍋,不超一炷香功夫。否則菜色放涼,可就要影響到其滋味兒。
坐在一樓的食客,尚且好說,忙不過來時,尚有掌柜和迎賓伙計幫忙。
可酒樓有三層,二樓和三樓共有三十多個包間,遠近各有不同。想要保證炒好菜色,在一炷香時間內,送到位于二、三樓的食客桌上,中間還不能灑出汁來,則需要一個小小機關。
機關安在走廊盡頭,類似于一個小型升降機,專門包了通道外壁,每層都有出口。
平時大廚做好了菜,讓廚房里的幫廚將菜品送進升降機,按照牌子送往相應樓層。幫廚放入菜盤,晃響連接樓層的小鈴,負責各樓層的店小二聽著了,就會前來搖動把手取菜,再送到食客們的桌子上。
他倆巡視的這會兒功夫,派出去的店小二已經回來,稟告說,另兩盤蝦仁都沒事。而且翠喜姑娘與張二公子,吃地甚是開心,還夸大廚手藝好呢。
既然其他兩盤沒毒,問題就不會出在大廚身上??隙ㄊ窃谶\送流程出了差錯,想到這兒,玄齊瑞問商煜城:“當日,守在三樓的店小二,是哪個?”
“死了!”商煜城滿目陰郁,口中恨恨道:“掌柜說,昨個店里出了事兒,他就沒再看到二郎。今天早上,負責燒火的王嬸在后院柴房,發現二郎尸體。衙門里的仵作,前來驗過尸,說他昨天傍晚就已經遇害?!?
玄齊瑞驚道:“殺人滅口!”
“應該是二郎,剛巧看見兇手下毒,才被滅了口?!?
玄齊瑞思索道:“殺手既然來過酒樓,必然不會僅有二郎見過。商煜城,你先花些銀子,將李大廚撈出,別讓歹人鉆了空子,把殺人的罪名污到咱們頭上?!?
商煜城點頭,“這個好辦,我剛才已吩咐掌柜,帶著翠喜姑娘丫鬟與張家小廝,前去衙門證明蝦仁無毒。相信李大廚很快,就會被官府放回來?!?
還真讓他說準了,當天下午酒樓掌柜,就把滿臉紫青的李大廚,領進了門。跟在他們身后,還有一位捕頭兩個差役,說是來了解案情。
酒樓死了人,暫時沒生意,商煜城師兄索性,讓伙計們放大假。又扔給李大廚十兩銀子,叫他找個藥鋪,將自己身上的傷,好生捯飭捯飭。
不過在此之前,商煜城和玄齊瑞將所有伙計,召集在了一處,讓那捕頭挨個問話。
只聽捕頭問道:“現已查明,陳氏夫婦、酒樓伙計二郎的死,與大廚李尤并無干系。但人畢竟,是死在你們酒樓,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店里伙計。如今哥幾個,領了縣太爺的差事前來辦案,還請諸位如實相告。若有隱瞞,一律按幫兇緝拿?!?
連蒙帶唬,府衙里的老手段,但凡案子陷入困境時,總要先吆喝著嚇唬一頓,若遇著心中有鬼的,往往會在這時候露出馬腳。那捕頭嘴上說著,一雙鷹眼,還邊往人眼珠子里瞟,可惜一無所獲。
見眾人毫無心虛反應,捕頭頗有些失望,又道:“諸位干的,都是伺候人的營生,平日里察言觀色,應當知曉其中厲害。老郭我言盡于此,其他不必多說。單只問一點,酒樓出事那天,在三樓吃飯的,都是哪些客人?可有何可疑之人。”
負責迎客的店小二,站出來說道:“官爺,咱們酒樓,剛開業不足半年,小的們為記住老主戶,可是下足了功夫。三樓位置高,能看得到遠處風景。小的,就將常來的熟客,先往三樓上請。再有剩下包房,才會安排給不熟的客人。那對夫妻出事的時候,三樓上大都是??汀V挥衅呶豢凸?,小的是第一回瞧見。”
“哦,是哪七位?”捕頭問
小二答道:“分別是位于蘭苑,左側第三間荷苑,第五間梅苑,第七間翠竹苑,和右側第二間墨梅閣中的客官。”
捕頭又問,“這四間客人,可有何異常?”
“梅苑與墨梅閣中的食客,都是獨自一人前來,用過餐后即走,未做多少停留。第七間翠竹苑里是一家三口,至于左側第三間的荷苑,則是一對年輕小情侶,在里頭一邊吃酒,一邊談情說愛,直到蘭苑里出了事兒,才離開的?!?
“其中,可有食客與二郎發生過口角?”
“哪能啊!客官們都是小的衣食父母,平常伺候還來不及,怎會起爭執。倒是那一家三口,期間曾把二郎叫進房中添單,說是要給孩子點一份拔絲山藥。其他就沒什么了。”
捕頭點下頭,朝后廚的伙計們問道:“當日,可有閑雜人等,進入后廚?”
李大廚在家休養,說話的是另一個,頗有些威望的后廚師傅。只聽他說道:“回官爺的話,后廚乃重地,除了咱們幾個,一般不讓外人進。即便是西市小二哥送來食材,小的們也只讓他送到后院之中,根本其不讓踏足廚房。所以出事那天,在后廚忙活著的,一直都是小的幾個,不曾有外人進來?!?
捕頭想了想,又問負責二樓的伙計:“二樓可有異狀?”
“回官爺,并無可疑?!?
又問掌柜:“你可有看到,除二郎外的其他人等,進入死者雅間嗎?”
“回捕頭的話,小人一直在大廳招呼客人。那對夫婦進入蘭苑之后,確實有幾位食客上到三樓,曾經路過其門前。但小的很確定,除了二郎以外,并無人進入蘭苑?!?
捕頭將伙計挨個問遍,沒什么收獲,只能帶著兩個差役,仿佛斗敗的公雞,灰頭喪氣出了酒樓。
他走后,玄齊瑞遣散伙計,以手托腮思索片刻,朝商煜城說道:“可以肯定,毒必是在傳送途中被下。可究竟是怎么下的手呢。蘭苑就位于大廳正中間位置,若有他人進去,必然會被看個正著。難不成還真是二郎?”
商煜城搖頭道:“不會,這家酒樓是新開的,用的都是從兆國帶來的老伙計,知根知底兒。自家人不會犯渾,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傳送過程中,出了紕漏。”
他說的與玄齊瑞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玄齊瑞推測:菜品從一樓后廚升到三樓,再經過店小二傳送到達食客。去過酒樓飯店的人都知道,食客通常選雅間,無非就是圖個清靜。一旦吃喝起來,外間走廊,除偶爾有人路過外,也僅剩忙于穿梭在各個雅間,送菜的店小二了。
若有人提前算好時間,選在幫廚傳送菜品的時候,恰巧將店小二叫入雅間。此時三樓走廊銅鈴搖響,而小二卻與客人在屋里說著話,根本無暇顧及。
歹人從自己所在廂房出來,代替伙計將蝦仁升至三樓,灑毒并送至夫婦處。然后在小二出來之前,返回到自己的房間,便無人能夠知曉此事。
“所以那一家三口及兩個單獨的客人,嫌疑最大?!?
“媳婦兒,所言極是。但將蝦仁送進死者房間的,應該還是二郎,否則他也不會被殺人滅口。”
玄齊瑞回頭看商煜城,見其神情十分駕定,心頭竟萌生出較量心思,想了想反駁道:“但也有可能,是二郎從包間出來時,剛巧遇到了下毒者,才被其殺人滅口。”
商煜城笑著說道:“如此,二郎應是于死者中毒同時被殺。但那時三樓上,食客眾多,若長時間無人送菜,食客和幫廚很快就會發現。而且衙門里的仵作,也證實了此點,二郎要比那對夫婦,晚死上一個時辰。”
聽他說的,確有道理,玄齊瑞順著其思路,繼續分析下去,“二郎為人還算機敏,他不可能讓陌生人,輕易觸碰到菜盤。所以能在其眼皮子底下下毒的,只有......”
“熟客,跟他非常熟的熟客?!?
酒樓柜臺,商煜城與玄齊瑞翻看賬本。酒樓不比客棧,賬本上不會記錄客人詳細名諱。但常來酒樓吃飯的人,自然知道樓里的特色菜肴,一般所點,皆是實惠又好吃的菜品。倒是可以,以此進行鑒別。
通過詢問伙計兩人獲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下毒,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三樓伙計二郎,到達升降機關之前,提前把菜搖上來投毒。但酒樓既然敢用升降機,又豈會想不到此點。
酒樓升降機造的較寬,每次可以放上四五盤菜品,要求伙計在四分之一炷香里,將其全部送完。然后將托盤放入升降機,下到一樓取菜。樓下幫廚見盤放菜,絕不可能發生冒領情況。
所以想要下毒,就只有一個機會,即在二郎把蘭苑的蝦仁,搖上來之后,立即將其叫入自個兒包間,趁著與他說話的機會,司機灑毒。但能做到此點,必須與二郎極為熟悉,且所在包間又剛巧靠近升降機。
根據負責迎客的小二,所提供線索,當日靠近升降機的四個包間中,其中有兩個包間的人是蘇家酒樓常客,與伙計二郎甚為熟悉。一間是京城駐軍校尉楊林及其下屬,另一間則是太子府幕僚方苗帶著三位學子。兩邊都是尋常百姓,惹不起的大人物。
而后廚也證實,與被害夫妻同時段,用餐的食客中,三樓有七個包間,也點了清蒸蝦仁,其中就包括這兩個房間。
大廚按點餐牌,排序做菜,恰巧在夫妻倆這盤之前,另一位大廚王師傅,剛做好一鍋清蒸蝦仁送上三樓。
商煜城當即將那盤帶毒的蝦仁兒,端給兩位大廚辨認,經過湯汁、火候、色澤辨識。兩位大廚認出,夫妻倆的這盤蝦仁,并非李大廚所做,乃是王師傅的作品。
這下可讓玄齊瑞犯了難,她本就不是衙門里的人,即便知道可疑,也無權查問。況且對方,又是京城里的大人物,甚至還牽扯到太子殿下。若稍有行差踏錯,剛組織起來的家門,亦會頃刻遭遇滅頂之災。
正在為難間,一位藍衣公子,出現在了她和商煜城眼前。
此藍衣公子叫做蘇峻軒,是北燕的魏王。他來找玄齊瑞,乃是想要與其做一筆生意。
事情發生在,酒樓被封的第五天。
當時,玄齊瑞與蘇子柔(女裝商煜城)前往衙門,想找知府大人商量案情。他們兩天前,就把所知全部線索,提交給了衙門。
然而賬簿進了衙門口,仿佛石沉大海,不僅不見官府依照線索排查。毒殺食客罪名,還被安在已死伙計二郎身上。而玄齊瑞,也攤上監管不力罪責,被知府罰銀七百兩,在京城街頭罵聲一片。
眼見學府招生即將開始,她又氣又急,當即找上知府大人說理。
只聽玄齊瑞說道:“知府大人明鑒,據小人所知,中毒身亡的夫妻二人并非京城人士,更是第一次光顧小店,與二郎素不相識。他怎么可能下毒,去殺害那夫妻二人?”
“蘇公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素不相識,怎就不能殺人!說不定,是酒店伙計二郎見財起意,看人夫妻包袱里帶了不少銀兩,起了殺人劫財歹念,也未嘗可知?!?
此言一出,玄齊瑞簡直要被氣笑。心里大罵知府老糊涂,即便二郎見財起意,他手頭上也得有砒霜可下啊。二郎又不知道那夫妻會來,怎可能提前備好。況且他又不傻,就算要劫財,也該選個沒人的地方行事,哪有在光天化日之下,于人生嘈雜之酒樓中,殺人劫財的呢?
她身旁商煜城,在外以女子身份示人,聞言也是氣得不輕,變著嗓子說道:“知府大人說笑了,那夫妻死后一個時辰,二郎就被歹人殺死在柴房之中,連脖子都給擰斷了。難不成,還能是他自己殺了自己?”
知府大人兩顆綠豆眼一瞇,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說道:“或許是二郎藏臟之時,碰巧又被其他人瞧見,這才招致了殺身之禍。不過,那二郎圖財害命,理應判個秋后問斬,他死的不冤。對了蘇公子,二郎家住何處?本府要派人前去查抄贓物。”擺明是追兇不成,想要栽贓。
聽完他這番歪理,商煜城險些氣炸了肚子,暴脾氣一下子就冒了上來,大斥道:“知府大人!找不到兇手也就罷了,豈能再去迫害苦主?你身為父母官,良心何在?”
知府很是不悅,冷哼道:“蘇姑娘,你是在指責本官嗎?”
玄齊瑞也被氣得不輕,聞言說道:“知府大人明鑒,吾妻子柔,僅是希望大人能夠秉公辦案,還死者一個公道!莫要再辜負,陛下與京城百姓,對您的信任。”
她話說得極重,那知府聽了臉色驟變,鼻子里哼出聲冷氣,打著官腔說:“蘇公子!本官擔任知府一職,已有十余年,期間辦過不少大案、要案,用不著你這黃毛小兒來教。此次,本官看在蘇大學士的面子上,暫不與爾等計較。倘若下次再犯,定要罰你三十大板。來人,送客!”
不由分說,就把玄齊瑞和商煜城趕出了衙門。
站在府衙門口,兩個人都氣得不輕,商煜城若不是穿件女裝,簡直就要跳腳大罵了。他氣呼呼對玄齊瑞說:“我看這個狗官擺明了,就是不敢得罪權貴,想要把這罪名,硬壓在咱們蘇家頭上。如此趨炎附勢、狗仗人勢,難怪當了十幾年的官,還是一名小小知府?!?
玄齊瑞搖頭,心中越發失望,“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只要是個當官的,就沒有好東西。將來你一定要做北燕最大的權臣,將這些狗官全部殺了?!?
商煜城依舊氣憤難消,點頭:“好,我聽你的!”
兩人還要再罵,卻聽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蘇澤翊,你這人倒是有意思。心里明明,瞧不上當官的,卻還想要做名權臣。你不知,一旦進入官場之后,便少不了要阿諛奉承巴結上司的嗎。不過為何,要讓你媳婦兒去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