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機場重逢
- 失落的銀漸層
- 紫衣微藍
- 2493字
- 2021-12-19 20:56:37
馬國棟是個有案底的貨色。他的真名其實叫王皎。因為長了一張皎白而浪蝶的臉。
少年之時在老家和幾個不學好的青年學會了賭博。在一個輸光了本金的子夜,他曾經伙同幾個賭友入室盜竊,在鎮上那條繁華的街面上,他們物色了一家高樓大院的人家,結果被那家人發現了。
在搏斗中,幾個罪犯將那一家三口血刃而亡。只留下了一個三歲的小娃娃。臨走前,他找了把起子,把死者的眼球全部戳破了。
因為他曾經看過一本關于破案的小說,他一直堅信那小說里說的,人在死亡的時候,眼睛里會留下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或人或物。那將是警方破案的關鍵一棒。
這就是那個碼頭案件上,枉死的老趙頭的堂弟為什么臉和眼睛被野貓啃爛的原因。
為了躲避追捕,幾個人四散而逃。他潛逃去了XJ,改名更姓,打著臨工。后來在當地無意中結識了一個名叫馬國棟的偷渡客。
那人斗毆負了傷,要輸血。因為血型的緣故,馬國棟去醫院給他獻血。意外地發現他們倆居然長的無比像。那人后來從雪山的盡頭消失了。他因此以身份證丟失為由,堂而皇之地辦上了馬國棟的身份證。
無數年過了,他在XJ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然后又拋棄了他們。他感覺好像沒有事情了,于是來到了上海干起了跑單員,再后來因為腦袋靈活摸出了門道,跳槽辦了自己的報關行。
他有一張明媚的臉,加上鑒貌辨色,花言巧語的能耐,他的公司很快便名聲大作。有了錢他開始花天酒地,他混跡于各種酒館和娛樂場所,抱著各色各樣的小姐。在那個良莠不齊的地方,開始樂此不疲。
但是他畢竟是個有命案在身的人,他狼性多疑,時刻警惕。生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出了馬腳。他的陰暗在他的住所暴露的一覽無余。
在他的豪華私人公寓里,丁曉婉被牢牢地禁錮了。
因為曉婉發現,他的房子所有的窗都裝了兩層防盜網。一層不銹鋼的籠子,還有一層隱形的鋼絲繩。房屋里裝著全套的監控設備,白天的時候馬國棟會通過那個監控器吩咐著曉婉做什么飯,燒什么水來晚上伺候他。
曉婉曾經試圖向窗外丟個紙團或者什么東西,可她發現她丟什么都會彈回來,還會觸發馬國棟裝的監控設備。為此她沒少挨過馬國棟的巴掌。
這個躍層的公寓頂上,有一堵黑色的鋼鐵防盜門。里面時常傳來狗的叫聲。馬國棟回來的時候都會到天臺上去,伺弄著那條黑色的猛犬。那個門他從來不準丁曉婉上去。
她被關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白天被掐掉了網絡,收掉了手機。不能和外界聯系。晚上只能在馬國棟的手機上和爸媽說上幾句報平安的話。只要她不聽話,他就會拿出一種五彩斑斕的糖果塞進她的嘴里。逼著她吞下去。她知道那是害死她的毒藥。
她在心里無比后悔著那天為什么不聽俊君的話去報警。而如今怎么逃出生天變成了她的人生奢望。
馬國棟要去泰國出差了,就像當初他給丁曉婉的媽許愿的那樣,他帶上了丁曉婉。他可不能不守約啊。
臨出發前,他當著丁曉婉的面,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已經到了泰國。丁媽在電話那頭開心地說,她已經在海邊的酒店住下了,等他們明天到達。
曉婉很驚訝媽媽為什么到了泰國。而馬國棟卻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明天出發,別給我耍什么花招?否則你媽就是被你害死的。記住我說的話。”
浦東國際機場的登機口前,俊君和皮埃爾讓正提著行李一邊交流著準備登機。
公司的這場變故,讓皮埃爾讓對俊君非常滿意。他甚至很不好意思,在注冊資本的這件事情上,讓本不是法人的孟俊君承受了太大的壓力。他向俊君交接了整個公司,他放棄了他的全部股份,可是俊君不干。
在營業執照上換上了孟俊君的法人大名后,俊君將屬于皮爾讓的股份合同還有海底世界的分成合同送到了老人的面前。這讓皮埃爾讓很是感動。
此行歐洲,俊君是和老人去辦理公司的其他收尾事項。他們邊走邊談。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與他擦肩而過。他抬頭望去,正是濃妝艷抹的丁曉婉路過身旁。
曉婉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機場碰見了那個整夜入夢的心愛的人。他還是那么灑脫,還是那個懵懵懂懂的模樣,只是消瘦了很多,臉上多了幾分剛毅和冷漠。
她剛想開口,可身旁的馬國棟攬上了自己的腰。
他的飛機在登機了,曉婉的飛泰國的航班也開始呼叫登機。他們一個東,一個西,遠遠望著漸行漸遠。曉婉的眼角掛滿了淚水,在馬國棟的面前,她連和俊君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了。看著俊君的衣角消失在那藍色的登機屏后面,她痛哭失聲。
馬國棟很好奇,丁曉婉好端端的怎么哭上了。他以為她害怕自己害死她,便攬著她的腰假惺惺地勸慰著她。“曉婉,帶你去度假而已,傷的什么心啊。跟著馬總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快活不好么。到了泰國,跟你媽玩幾天你就完成任務了。別讓我不高興。”
飛機起飛了,俊君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他又回想起那個周六的傍晚。說好的讓丁曉婉改簽機票送她回廣州,可是為什么自己到了她的樓下,電話里傳來的是那種不堪的聲音。他忍住了沒有上樓去打擾他們。他一直等到那個馬國棟下樓來敲打著他的車窗。
馬國棟本來并不知道俊君還在樓下的停車場等著丁曉婉。只是他路過的時候看到了俊君的車。其實他早就知道了那是孟俊君的車,因為他的車牌號碼就是黃玨關照過的那個車號。。
俊君放下了車窗,看著馬國棟那張驚異又得意的臉。那人故作驚訝地對俊君說:“哎呀,原來是丁曉婉的老朋友啊。然后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后車位上。
他對俊君說:“你是在等丁曉婉么,別等了。她還沒穿好衣服呢。她的身材美極了。滋味香甜。今天晚上她不去廣州。下個月我要帶她和她媽去泰國。她可是我的女人。別打擾她。”然后冷笑著摔門而去。
馬國棟到底是那個丁曉婉口中給她下毒的人么,下毒的人能和她同床共寢,帶她坐飛機去泰國?丁曉婉到底沒有和自己說實話啊。
從那以后丁曉婉再也沒有聯系過自己,自己也沒有再聯系過她。她還值得自己聯系么?但是自己的心為什么那么痛。一種被深深傷害的痛。
耳機里響起了席琳迪翁的 THE POWER OF LOVE,那滄桑的歌詞讓俊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個生動活潑的丁曉婉又闖進了他的腦海,那個扔瓶子的豪邁動作,那個嘻嘻哈哈第一次強挽自己胳膊的夜晚,那一鏟鮮紅的生牛肉,那家烤鴨店前撲閃著大眼睛的雕塑,那個嘰嘰喳喳向自己開心地匯報著空調外機戰績的快樂女孩就這么跟自己沒有了緣分。
那一紅一黑兩輛車難道就是兇殺現場的那輛兩車嗎?只是橘貓眼中的是那個黃科長,而黑車里面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他們肉眼可見的馬國棟?這么簡單的邏輯,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