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丁曉婉離開后,柳送影感覺孟俊君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不再和自己像以前那樣嘻嘻哈哈。他變得突然禮貌有加,變得和自己若即若離。他看自己的眼神從原來的充滿柔情變得透著復雜和憂郁。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俊君這樣待她,她很不適應也很不舒服。周四那天晚上,她拿到了俊君交給自己去檢驗的藥粉的報告,她輕輕地敲開了俊君的門。
看著報告上羥基丁酸的檢測結果,他的臉鐵青著,沒有說話。那份威懾的冷讓送影感到了透骨的冰涼。也讓送影的心更加火熱地想貼近著這個人的心。
“俊君,周六晚上空么?愿意陪我出去吃碗面條么?小區門口有家新開的店,周末買一送一。”送影小心翼翼地說著。
俊君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面前的柳送影。
“不好意思,送影。周末晚上我有約了。可能不行。”俊君回答。
“不過,你可以打包,我回來幫你吃?”送影習慣了這種無厘頭的回答。她失望地別了別嘴,好生落寂的走了。周六可是自己的生日,俊君這是聽不懂么。
送影走后,兔子來了。他來給俊君還車并送來了周末結婚的新請柬。收回了那張曾經邀請的是孟俊君和丁曉婉的舊請柬。
兩周前,他就對俊君預告著他結婚了。新娘是文靜。他買了屬于他自己的新車,新車提貨了,他不用再開俊君的車了。
兔子結婚了。婚禮的現場一片熱鬧。他的賽車隊的哥們,還有卞文靜的一堆小姐妹們分別組成了男女啦啦隊,互相叫著板。
在婚禮上,俊君遇見了好久沒見的董新媛。此時的她瘦的像根棍子,一臉的憔悴。讓孟俊君好生驚訝。
“新媛,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瘦?難道是減肥成功了?”俊君像以前一樣調侃著她。
“俊君,你真的太不關心我了。我離婚了。”新媛在老同學面前撒著嬌。
“離婚?跟張一鳴?為什么?不會是因為我公司審計的那件事情吧?”俊君自責地問。
“不是。你那事情不是都解釋清楚了。是因為我媽。”
“因為你媽?這是怎么回事啊?”
新媛拾起了宴席上的中華煙抽出了一根,剛準備吸,被俊君一把扯掉了。新媛在俊君面前委屈地撲簌簌流下了眼淚。
董新媛喜歡的就是這種被管的感覺不是么。當初她選擇了張一鳴完全就是因為他愛管著她。她喜歡那種每天有人規定她干嘛干嘛的束縛感,然后享受在她沖開束縛后被人連哄帶寵的感覺。
她一直認為有個像大哥哥一樣的老公能夠愛護自己,寵愛自己。因此她忍受了張一鳴的各種怪癖。
可是結婚多年,他倆一直也沒有個孩子。為了掩飾生育的問題。兩人就對雙方的老人胡亂說著丁克的話。這讓張一鳴的媽非常的惱火。
那段時間,張一鳴的媽從外地來到了上海,住在他們家里。每天沒有事情就跑去公園里的廣場上去跳交誼舞。她的舞姿優美,步履矯健很快吸引了一個男舞伴的注意。于是她很快和那個男舞伴搭成了對子。
這兩人就像一對天作之合的舞伴,會跳各種舞,探戈,拉丁,配合的天衣無縫。引領著小公園的風騷。
張一鳴的媽有點霸道的,有一天在家里又和兒子媳婦為了孩子杠上了。她氣的要命,就摔門而去。
她來到小公園,因為吵架比平時來的遲了。她的男舞伴跟別人跳上了,她就更加生氣,她拒絕了別的舞伴的邀請,坐在那里等他們跳完。可那個女舞伴一直占著她的坑,根本沒有讓位的意思。她不干了,為了搶自己的舞伴,她就狠狠推了那個阿姨一把,還踢了人家一腳。
她任性的結果是把人家整了個粉碎性骨折。那個阿姨家的家屬找上門來,吵的亂七八糟。張一鳴媽嚇得躲了起來。
正好那些天,董新媛的媽媽因為抑郁癥就醫的方便,也住到了新媛家里。為了給親家救個場博個面子,新媛媽好言勸退了來人。對方提出了賠償,還提出了醫院的護工各種要求。新媛媽都一一答應,總算靠錢解決了問題。
可張一鳴的媽盡管闖了禍,卻好像沒有事情一樣,還怪新媛媽為什么答應人家那么多條件。于是她天天指派著新媛的媽給那個被他推傷的阿姨送著個,搞那個。護工不在的時候,還讓她幫忙去陪護。一來二去搞了兩三個月。
這件事情讓新媛很不高興。她對張一鳴說,我媽來是看病的,不是來為你媽擦屁股的。她本來身體就不好。憑什么讓我媽為你媽去干活啊。
張一鳴卻不以為然,他說,什么你媽我媽,不都是我們的媽么。互相幫助有什么不好。這也就算了,但是后來發生了件最離譜的事情。
那天晚上新媛的媽媽剛從醫院陪護那個阿姨回來,心里本來就不太高興。她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張一鳴的媽捧著個賬本走了出來。說親家媽媽,你來我家住了兩三個月了哦,這到月底了。我來跟你算算賬。
算什么賬?新媛的媽意外極了。不曉得張一鳴的媽搞得是哪一出。心里想,幸虧這兩個小夫妻還沒孩子,有孩子還不吵死了。
“你看哦,你住在家里,吃著家里,水電,煤氣這些都要錢的。我兒子賺的錢再多也不能養這么多人,我幫你算算哦,如果你住酒店,吃食堂,三個月至少也要個幾萬吧。我也不收你多,每個月你付我八千的房租可以把。”張一鳴的媽說。
張一鳴媽的神操作,直接把新媛媽氣得住了院。為這個事情新媛和張一鳴大吵了一架。
張一鳴居然振振有詞地認為他媽說的很在理。這可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母子就是一丘之貉啊。
為了這件事情董新媛氣瘋了,她把老婆婆和張一鳴的東西像扔垃圾一樣扔出了房門,一怒之下將老公和老婆婆直接趕出了家門。房子是自己的陪嫁。你張一鳴再有錢你可以帶著你的媽滾蛋。
就這樣,新媛和張一鳴離婚了。
在腦科醫院里,新媛的媽媽住了幾個月的病房,新媛陪了媽媽好久好久,她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自己的母親。自從父親過世后,媽媽就得了抑郁癥,自己一直也沒有好好照顧過她。
她和張一鳴對簿公堂,拿到了四千多萬的補償。她也曾在俊君最困難的時候將那錢借給了老同學。
婚禮結束后,俊君開車送著新媛。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知心而情同手足。俊君寬慰著她,她告訴俊君也許她已經找到了新的歸宿。
在腦科醫院的門口,俊君放下了新媛,卻發現醫院的門口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一直翹首在等她。新媛見到他很是開心,兩人手拉著手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那個醫生不是柳送影的那個男朋友蘇醫生么?俊君突然間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