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見公主殿下!您今兒怎么有空來...來別院!”他有些結巴,白天不知誰打了一拳,嘴角居然也腫了起來!
“你倒是過得精彩,不是說這些日子鎮撫司很忙嗎?怎么倒是有空去打架?”公主盯著他,滿腔怒氣不知如何說。
皇帝不由分說將她罵了一頓,讓她好好管教駙馬,若不是有于千戶正言說是對方出言侮辱公主侮辱皇家,駙馬忍無可忍才出手的,恐怕皇帝今日還得讓魏仕文去孫府道歉!索性各打五十大板,讓駙馬在家閉門思過七日。
魏仕文梗了梗脖子,不屈地說,“我...我這是為民除害!他們活該,也是他們先打的我,先挑的事,若我不還手,今日我可還有命回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過來!你看看你的臉!”公主上前把他拉到身邊,摸了摸他的臉,“你不知道本公主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臉嗎?怎么還讓人打破相!”
拿起一旁的藥膏笨拙的往他嘴上臉上涂,魏仕文被藥膏糊了一臉,抓著公主手腕,無奈的說,“殿下,要不臣自己來吧!你這個涂法,藥膏怕的不夠用!”
公主哼一聲將東西扔到他手里,坐到一旁時刻保持儀態,猶豫地問,“你為什么打他們?”
魏仕文熟練地拿著鏡子給自己上藥,邊弄邊說,“他們幾個私下聚一起將你的閑話!嘴賤就要打!何況他們打不過我!”
公主覺得這個理由可笑,手里的帕子緊緊拽著,自嘲地說,“說我閑話的多了去了,你難道每個都要打嗎?又怎么堵住悠悠眾口!”
“以前是隨便糊弄就過去了,可現在我是你的駙馬,你既嫁給我了,說你壞話的,污言穢語的,這事就過不去,我嘴笨還是拳頭好使!”他說著舉了舉自己包扎上的雙手,白日為了打那幾個人太用力了,打的皮都破了,才找東西包上。
他隨即又有些消沉地說,“這事是有我的錯在內,但我不承認我做的不對,陛下若是有什么懲罰,你叫他直接罰就是,叫你去挨罵有些不仗義!”
“你這又是何必?”公主不去看他,眼神飄向遠處,有意無意的問。
魏仕文邊背著她收拾藥箱邊說,“咱倆是一條船上的,做一日夫妻我便要守做夫君的理,旁人出言不善我又何必慣著他!我們魏家,一向是夫人最大、夫人為尊!走到哪里都是這個道理!”
“知道你武功高,沒想到你竟如此厲害,那孫尚顯孫家可是請的周大家教的武功!”
魏仕文倒了盆溫水,擦了擦手,轉頭疑惑地問,“誰是周大家?他那個三腳貓的功夫唬一唬別人還行,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學藝不精又有什么好丟臉的!他的身手紙上談兵,實戰根本不行!”
“父皇要你禁足七日,你該如何?”
魏仕文整了整衣服,將兵器掛到一邊,端坐在公主對面,臉上帶笑容看著她,“禁就禁吧,那明日你早些起床,我們去城外郊游!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休假可不能白白浪費!”
公主眼里閃過一絲愉悅,但隨即又暗了下來,充滿失落,輕嘆口氣說,“既是禁足,又如何敢出去,再者,我是公主,理當持家!”
“哎,雖是禁足,可出了這門口誰又認識你我!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就成!有我在你不用怕!整日里待在家里悶得很,你難道不想去外面瞧瞧....”他一臉陽光地看著公主,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得人火熱。
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頭鎖在一起,許是那次偷跑出宮的經歷讓她后怕,她雙手緊緊攥著,魏仕文看出了她的異常,索性握住她的手,堅定的說,“你駙馬我自小走南闖北什么都見過,有我做你的向導你不必擔心,定讓你玩個盡興!”
“好!”
知味館
“你們兩個記得在家要乖乖的,有什么事就找隔壁的梁奶奶,對了,你早上自己拿做好的吃食,照顧好妹妹!你倆...”
董穆青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魚不耐煩的表情氣著了,小魚擺了擺手說,“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我和小春都大了,會照顧自己的!姐,你和姐夫要好好干活哦!”
這孩子年齡不愧是狗都嫌的年紀,董穆青氣的幾次想敲他,但被他躲了過去,她隨即又把矛頭轉到陸云身上,“你是不是偷偷教他功夫了?不然他怎么會跑這么快!”
“我可沒有,說不定是他自己跑堂練出來的!好了好了,我們早點睡,趁天還沒亮就要趕到南山寺去!”
第二日
一胖頭胖腦的和尚笑的和藹,口尊佛號,將一袋錢遞給了董穆青,“董施主高義,這是齋飯錢,你收下!”
“那就多謝敬忠師傅了!”董穆青雙手合十拜了拜,才收下錢袋。
和那和尚又說了幾句,二人才從后門下山趕車回城。
“你說今日齋節竟有那么多香客去進香,竟然把咱們帶的東西都用光了,若是多辦幾次,咱們也能賺不少錢!”董穆青數著錢袋里的銀子,將東西塞到懷里。
陸云架著車開玩笑地說,“你若是能少財迷些,佛祖也會保佑不少!生意自然多些!”
董穆青靠在車壁上閉著眼歇息,回道,“我啊...沒了銀子傍身,怕是連佛祖都不看我!還是賺錢好使!腳踏實地的,寄托在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我不踏實!”
“吁!”陸云忽然勒了勒繩子,老牛本來就走的慢,很快就停下來了,把董穆青弄得一激靈,掀開簾子問怎么了?
陸云眺望一番才回頭對她說,“前面好像出事了?有馬車翻在一邊四分五裂的。”
“那還不快去幫忙!走走走!把牛拴好!”董穆青急匆匆跳下牛車,拽著陸云拴好自家車子往前跑。
“怎么了?要幫忙嗎?”董穆青擼著袖子跑到那翻了的馬車跟前。
瞧見一個姑娘扶著個老太太正在哭,老太太似乎昏迷了,怎么也叫不醒,一旁還有幾個丫鬟下人站在岸邊叫著什么?
“馬車翻了,我家小少爺掉河里了,我們都不會水,我家老太太驚的昏了過去!去城里找老爺的人還沒回來!”一個丫鬟哭哭啼啼地說著。
“那么一堆人倒是下去一個啊!河里淤泥多,這讓小孩子怎么爬上來!陸云你去!”董穆青對陸云點了點頭,自己蹲到那老太太身邊,剛伸手想要搭脈,卻被那哭哭蹄蹄的姑娘喊住,“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會些醫術,我替老人家看看!”說著就搭脈瞧著。
“沒事,只是受了驚嚇昏厥,姑娘姓什么?我要給你家老夫人施針,你可愿意?”她抬頭看了看那止住哭的富家小姐。
“姓易!事態緊急,你盡管救人,老太太是我家頂梁柱萬萬不能出事,姑娘盡管施針,這事我擔著!”姑娘堅定地看著董穆青。
“好!”董穆青從懷里掏出針包,取出兩枚針扎在老人家兩處穴位上,見稍稍出氣,呼吸勻稱才送了口氣,拔下針收好,對易姑娘說,“沒事了,歇一會應該就能醒!老人家這心疾的病挺久的吧,時常覺得胸悶郁結,還是要好好養著,讓老人多寬心!”
“小少爺出來了!”幾個丫鬟下人大呼小叫的,董穆青回頭看見陸云光著膀子把一個濕淋淋昏迷不醒小孩從河里抱出來,徑直走向自己,“你看看他怎么樣?他被河里石頭卡住了腳!”
董穆青示意他把人平放在地上,聽了聽呼吸,又探了探脈說,“你把你的氣度給他,把他的頭抬高,捏著鼻子往嘴里吹氣,按壓他的胸部,看看有沒有往出吐水,你...”董穆青指了個下人,“去把我們的牛牽來,快點!”
那下人懵懵地飛快跑去把牛牽過來,董穆青讓陸云把人扶著爬在牛背上,拉著牛轉圈,慢慢的那孩子大口吐水,吐著吐著酸水都要被顛出來了,才把他弄下來,董穆青搭脈診了診,又掏出針包給人扎了兩針,小家伙才醒來哭著喊奶奶,一旁早已蘇醒的老人撲上去抱著孩子,倆人是抱頭痛哭,易姑娘也在一旁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