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雖然眾生猶在感悟之中,但是對于安得竹而言已經無功再施,只能任憑他們自己走下去了。
不過計算中的布控已經有所眉目,傻鳥、蛇人、那個奇怪的生靈與那個女子都是已經得道的人,而且他們的心思明顯背離了五方帝者,正可以補四維之缺。只要眾生得以通達天地,那么五帝所占位的五方就成為孤立于天地的存在,再不能逞事。
礪蒼域的衍化格局成就,自己在此間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無論這里的情況會發展到哪一步,只要與九方域相通之后,一切就不會再成為阻礙。
以道傳音,安得竹并沒有刻意隱瞞。現在傻鳥等四只生靈是可以成事的存在,明白有自己這么一位引導者也不會誤事。但是礪蒼域自來規則混亂,若要使一切有序,就應該先給他們正名。
“天地間有一只傻鳥最先得道,正位東方名春;有一蛇人對應成事,正位西方名秋;兩位之中聽我言者有包藏之德,正位北方名冬;觀我行者有化用之法,正位南方為夏,四維有序,時空皆成,需要反觀本真,成就天地”。
言出法隨,眾生雖不明但有所悟,心里認定了安得竹布置下的定位。而遠在他處的蛇人與傻鳥也像是心中的一根弦動蕩起來,轉而找尋孤僻之地,明悟自己的德行。
形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容之下的本心。所以并不是五方帝者代表天地,而是天地選擇誰才是真正的代表。
現在以四維對五方,給眾生以陰陽兩面的選擇,只要德行到位,傻鳥等人代表的四維也是在輪轉著的。甚至那個化雛的炎烏也可以得位,就算一人守不住也無妨,總會有其他人來代替,因為天地需要這樣的定位,是在規則理順的初始就成就的必然。
語落之后,眾生之間的私語頓起。他們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內心里響起了一陣聲音,但是除了春夏秋冬之外,沒有人明白這番話的意指。直到不覺之間生靈之間所聞相互對應,他們才知道天地之間有什么了不得的存在打破了五帝的布控。
“是指我們兩個嗎?”云團散去許久,當眾生紛紛從悟道狀態中蘇醒過來,那個未曾解釋經歷的女子看向那個奇怪的生靈,有些疑惑地問到。
“滄桑如龜,周身的紋路印證天地大勢,恐怕那個老者就是他自己所說的天地之靈,不過這一番不見影蹤,怕是已經將氣運傳承在我等的身上,所以我為北冬,你為南夏”。冬回答,然后悵然若失。
安得竹的話里分明有另外一層意思,他們雖然得以傳承天地之靈,但并不是天地規則本該的樣子,非但形不似,而且性不同。恐怕還是需要以本心去闖練,才能夠最終得出想要的答案來。
經冬肯定,夏的感觸更深。她不但在這一場造化中補全了自己被侵奪的規則,而且從根源上修正了自己的缺陷。現在的感悟都是來自于她的經歷,雖然是借著天地之靈的布置,卻有一瞬萬年之感。
“我想,那句話說的是我們,也是說的所有人,因為在這之前我等無名,在這之后衍化新事,我們并不是我們,是對所有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的生靈而言的”。說著,夏眺望了一眼遠空,接著補充到:“我等需要在眾生的進階中登達更高的境界,否則就會成為五帝那般掣肘的存在”。
“大抵如此,我們的使命需得以靈化形,不能讓眾生再是混亂的狀態,而且我們四個都是有著特殊所指的,傻鳥有鳥形但是非羽族,蛇人有蟲形但是非蟲族,我有獸形也非獸族,你怕是本真中也不是真正的水族”。
“你說的都對,我們本就是在五帝之間怪誕的存在,雖占一方但互著兩面,倒是靈識得以開拓出來,與人族無異,恐怕還有其他的生靈也曾經被開示過,在神魂之力上是一致的,這也是天地規則的牽絆,有共同才能夠共通”。
“那我們接下去要做什么?”冬已經有所猜測,但還是向夏問到。現在春秋不在,只能他們兩個相互商量,因為陰陽互動才能夠成全完整的衍化,一步都不敢走錯。
“聽聞人族帝者名為立春,我等受命應該在其道之上,所以現在要從人族突破,把眾生的時空之感都開辟出來,彼時四維循環,眾生在其內,天地的衍化也就齊全了,久之必能以眾生之力破五帝之形,使天地重歸秩序”。
夏說出自己的想法,冬聞之不住點頭,不過并沒有直接開口。而夏也知道他有所思想,干脆觀望著眾生,等他在心里盤算好。
冬既然有包藏之德,考慮的必定更加全面,即使春秋不在眼下,但是猶在天地之中,需要顧全大局。
“那個,你說為什么春秋得道在先,卻偏偏是我們直接感受天地之靈行法?”冬開口,說了一句不著頭腦的話,不過卻讓夏眼眸一亮。
“這一番行法是直接對抗五帝布置,效果出奇的好,說明五帝在這一方面并沒有什么優勢,所以我等還是需要逐一號召眾生修行本命的五行之息,然后以我等周全破五帝之周全”。
“這是其一,我等沒有天地之靈那種境界,怕是不足以直接對抗帝者,但是我們可以戈壁之地生靈的力量逐步打出去,然后以我四人為總結,最終四維能夠循環,五帝也就不得不進入我等的陽動之中,成為循環的一部分”。
解釋了一下,未及夏開口,冬接著說到:“咱倆需要以此地為始,然后背向而行,我迎春于上接秋于下,你則正好相反,我想春秋是定點,咱倆是動點,只有我們推眾生而動,在春秋所在集眾生之力,才會使五帝徹底被撬開”。
“如此,怪不得天地之靈沒有在戈壁之地出現問題的時候直接開導春秋,看來本意在此,需要他們找尋自己,而我們則是帶領眾生”。
“嗯,我想天地之靈在這之前留有其他路,就是像今日云團中出現的窟窿一樣,我們要做的就是補窟窿,通過補來動五帝根基,那些窟窿說不定就是我們入手之處,只是現在還沒有顯化出來”。
“是我們的境界還不夠,眾生合力不足,沒辦法與五帝規則對抗,所以我們不必急于尋找那些同道之人,只要眾生的力道達到某種高度,那些存在就會一個一個應世而出”。
“時勢造英雄,而我們卻是要造時勢的,我們即是眾生,眾生的修行不斷升階,時勢就會不斷壯大,英雄就會越來越突出,而他們又會成為新的引領眾生推動時勢的存在”。
“哈哈,不需介懷此間,只要我們的路是對的,后世的傳承中就會始終有我們的存在,不管哪一個階段是哪一個英雄在興風起浪,到底還是傳承于我們這一代的”。
“誠然,誠然,這一輩生靈作為天地秩序的奠基者,倘若后世有人偏離,也終究會倒塌下去,而為其他得道正者續補,如此天地才能衍化不絕,永在正途”。
“是呀,五帝又何嘗不是作為引領者存在的,可惜他們作為初代奠基者就背離了天地之道,鬧到最后還是天地自身再尋其他,應在我等的身上,所以我等更需要小心”。
“現在是靜中的動,功成之后是動中的靜,從積累到突破,因突破而積累,不需多言,各自行動吧”。兩廂對望一眼,各自招呼眾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