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是自殘垣之境事后就來此地的嗎?”幾人化出外界,會來拍了拍離巢的肩背,有些好奇地問到。
“九方爭競,卻始終得不出一個主導的行息之人來,我還以為會像以往一樣,九域由治而亂,后來遇到四方,才知道九域從來就沒有治過,所以與其參與亂世,不如等在此地,好歹是遇到了你們”。離巢沒有直接回答,不過他知道的事情顯然比安得竹推斷的更為仔細。
“前輩,您所說四方,可是殘垣之境的帝者?”安得竹未待離巢繼續解釋,直接開口問到。
“是他,想來這殘垣之境本身就是與其他八域不同的,那里必定有一處存在相接有我們不知道的時空,因治而求亂,正好與九域形成陰陽互動的兩面”。離巢看向安得竹,雖然他年歲不大,但是這幾個人里顯然只有他悟境更深,看來應該這一世的承道之人了。
“九域一代一代衍化,并沒有出過什么太大的變故,若非前輩們脫出九域而向域外,也不至于如此,又如何從未治世呢?”安得竹不解,但離巢如此說,就必定有他的道理。
“帝者雖然登極,但是并非大道的傳承者,帝境的存在不過是為了保證上一代的感悟不會流失,而只有在此基礎上有新感悟的人才會承道,這些人得五行之一脈,主導生克之事,至土行之人出現,大道為一個總結,所以看似的穩定,其實一直在爭競之中”。離巢耐心解釋,他明白安得竹所問只是為了印證。
“所以神魔就是那個承道的人?”安得竹繼續詢問。
“可以這么說,因為只有承道之人才能夠來此,并以歷代前輩的念力回望九域,所以稱之為神魔的人,是一個人,也是無數人”。離巢嘆了口氣,這些事情,也是在他至此后才明白的。
“那你和四方道友是如何到此的呢?”會來打斷安得竹的繼續詢問,把自己的疑惑說出,畢竟他也有同樣的經歷,但是并沒有提前到此。
“所以才說是亂世,四方道友在殘垣之境,有些感悟是與你我不同的,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一世可以齊聚五行,但是我們的五行又不是聚在一人,連應土的四方道友也只是一個轉承,大概就是這位小友吧!”離巢看向安得竹,眼神里多了很多情緒。
“那應該是大道衍化的規律圓滿了吧?”會來同樣看向安得竹,不過更多的是欣慰。
“理當如此,但是看現在的情形,似乎只是個開始,我也堪不破”。離巢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切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通透。
“諸位前輩,還有大叔,應該是歷代承道的行息圓滿之時,所以才能夠以五行齊聚于當下,所謂五人,其實所成為一事,但是這只是陰陽的一面”。沉默半晌,安得竹嘆了口氣,開口說到。
“嗯?”離巢聞言一愣,“小友可有什么推測,不妨解釋地通透一些”。
“諸位前輩也曾在九域之中接觸無數生靈,可知眾生得道之靈而未得道之肉,所有的力道規則其實都被聚在了這里,所以始終不得圓滿,但也唯有如此,才能夠使眾生安于九域,只是這樣并非完整的陰陽大道”。安得竹看了一眼眾人,之間化出四道行息,分別傳之眾人。
“此番如果各位再入原來的空間,可還需要悟道才能脫出?”安得竹見幾人眼神中各有思慮,知道他們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每一片葉子都如一個生靈,如果沒有神識存在,那么肉體是不會成事的,而神識不能與肉體結合起來,就算能夠有所悟,也不足以行動起來,所以歷代除了承道之人,根本不可能去往域外”。
不等幾人詢問,安得竹繼續解釋到:“現在各位雖然都以一脈行息得靈與肉,但若脫出九域,最終的結果可能會如其他前輩一樣,因為五行不全,所以不可能適應外在的環境”。
“可以理解,但是歷代修行莫不是以一脈行息為主,眾生如何得聚五行呢?”離巢見安得竹語落,趕緊問到。
“這不是眾生的問題,而是大道本身的限制,我估計當年與神魔對抗的那個上古宗門,就是應承了陰陽的另一面五行”。說著,安得竹看了一眼常懷,“我大叔自來就精通時空規則,時間為靈動,空間卻為體動,所以他說來自一處不知的空間是極有可能的。”
“聽上去確實有道理,但是既然九方域本身就存在陽之五行和陰之五行,又何必呈此分裂之勢呢?”其他人不語,唯獨離巢追問,因為其他人知道安得竹是不會藏私的。
“這就是為什么諸位前輩在此處的空間之中不能脫出而得見真實的原因,因為靈與肉的的結合不可能是單純地相依,必定有其他規則在其中進行調和”。安得竹解釋了一下,心中依然明白問題的關鍵。
既然每個生靈都可以成為一方天地,那么靈化五行得天勢,肉化五行得地勢,自然有人勢五行作調和,正如九方域的天地一樣。但是人有善惡,九方域自然有正邪,所以才會出現一方行息主導的局面,哪怕土行作為主導,也按捺不住其他行息的此消彼長。
唯有善惡不論,五行聚在的規則,才能夠讓人或者天地協調起來。只有從這一規則出發,整個大道才會衡平。這應該就是初心,初心無論善惡,善惡是在不同的經歷左右下才會出現的。
“所以,導致靈肉不能調和的那種規則的缺失才是歷代前輩不得解的問題的根源,或者因為外界的干擾,或者因為自身的內耗!”離巢聽完安得竹的解釋,重重地嘆了口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思慮。
“照這樣看來,九方域中莫不是還存在另一方空間,生長著一些只得肉而不具靈的生靈?”汪澤宇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常懷,感到心思有些糾纏。
“這倒不是,九域生靈就在那里,只不過進行影響的規則不同罷了,而就算有些隱藏的空間,怕也只是想讓眾生明白除了靈,肉的作用同樣重要”。安得竹向常懷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多想。
“問題逐漸明朗,到底都是些前輩,許是面對的問題不同,所以在行事上有些差異,但是至今來看,兩廂皆無歹意,或許找到四方前輩,一且也就有所分定了”。常懷非常坦然,他自是不相信會有汪澤宇所說的另外一些生靈。
“大叔說的對,而且以我看來,恐怕不單純是潛隱的空間,有可能他們是在不同的時間里,畢竟這里的前輩重視神識,應時間之動,卻以體魄之力作空間封鎖,自然另一些重視體魄的前輩,因應空間之靜,所以會以時間作為封鎖”。安得竹接著常懷的話解釋到,突然覺得自己在樹外之時感受到的時空之力應該是分裂的。
“那我們也是有機會進到那一邊的?”聽安得竹說如此,常懷有些激動,趕忙問到。
“得試試,不過既然有此分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可以,估計也是需要等待的”。安得竹不忍欺騙常懷,亦不忍其失望,只能含混地說到。
安得竹相信,無論是神識之力,還是體魄之力,這種分割都不是前輩們甘愿的,有可能是在不同的時期遭受了不同的劫難,所以他們才會形成這樣的狀態。但是兩廂的作為并無害于九方域眾生,反而成全了自己的布置。待得人勢具備,足以調和兩種規則,那么陰陽之眼必定會出現,自然會使大道通融。
九域眾生的行止已因自己的開示而有所悟,只要自己能夠在天地之間劃出一線,陰陽自然會于混沌而生出,亂世也將真正達治。
但眼下要緊的,還是需要找到大萌萌,既然他名為四方,就一定可以土行之力與其他四行成為天地的承載,自己所悟之道也就可以真正在眾生中落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