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奇怪,不知道用什么詞句去形容我們之間的情誼,也許是千絲萬縷,是藕斷絲連。總覺得我們注定要相識,注定要成為最好的朋友,又注定不是一路人。
如果必須要將他比作什么事物,那便是日出,紺色的繁云堆在天邊,藍里透紫的天空,遠方有萬千燈火,一切恰在小小窗中。在那黎明破曉時——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
他如同一束向日葵,堅強,勇敢,孤獨,永遠向著陽光。
和唐肥雞不同,他會收起自己所有的鋒芒,任憑風吹浪打,波瀾不驚。把所有的委屈、自卑、難受壓在心底,梗在嘴邊,無論自己多難過,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把軟劍,直入人心卻又毫無殺傷力。
眾所周知,我的心態可以好到無堅不摧,也可以差到一句話我就想著我家住幾樓。
段考最后一場,腸胃炎直接扔下試卷飛醫院,英語考了個二十七分。
本來整個人都看開了,被罵就被罵,人生短短幾十年。
但我做夢也沒想到張美麗拿我開刀。
“二十七分你考來擺著好看?”
“那你來考干什么?在家好好待著會怎樣?!”
于是乎,當天我的口頭禪——今日我與學校不是它炸就是我死。
當晚著實是想不開了,QQ好友一輪游,見誰在線都來一句我活不下去了。
再次于是乎,和藹可親的小藍運用了所有的語文功底,一下僅展示部分:
(對不起家人們,我剛去翻了翻消息記錄,基本都是他在安慰我……破防了。)
“你不僅為了自己而活,也為了他人而活。你為了成績攀爬,忽生忽落,一直掙扎,甚至想放棄,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過程就是為了你自己。”
(是的我還在翻,我十月十六日經歷了啥,為啥小藍會勸我一個晚上??)
“不是這樣,你是沉浸在自我否定的情緒中,喪失了學習的斗志,喪失了自我,你認不請你更應該做什么,應該拋棄什么,忘記什么。”
“其實,你有沒有發現,除了某唐,每一個和你好的人,都在幫助你啊。”
“現在我們最希望的是,你可以甩開世上的不公,別人對你的傷害,自己的心魔。”
(以上都是原話復制,真實性可以擔保。)
后來我真的受不了了,他越勸我我越覺得對不起他,辜負了他,我就邊看消息邊哭,跟他說晚安讓他早點睡。
他說:“不行你想不開我就一直勸你。”
我說:“那你今夜無眠。”
他很快答道:“無眠就無眠,我不怕。”
我們沉默許久。
感動與心塞,交織而至。
原來少年人的情誼不僅僅是志同道合和朦朧心動,還有所謂欺山趕海踏雪徑的執念和決絕。
和小藍一起在奶茶店補作業是最快樂的事。奶茶是他請的,千篇一律的椰果奶茶中杯少冰默認糖。
有什么執念呢?
(以下取材自最近的一次對話。)
“你要啥?”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你倒是給個標準答案啊!”
手忙腳亂。
“椰果奶茶。”
“行。”
店員:“哈哈你倆真有趣。”
然后我倆找到最里面的那張桌子,他坐我對面,抽出作業文化大統一。
他經常坐的那一邊,身后是奶茶店特意裝飾的六個字——青春、陽光、快樂。
般配里帶著一點諷刺。
小藍會一直勇敢地向前走的不是嗎?他是一束向日葵,是黎明的第一束光,是我心底那片波瀾不驚的大海,包容一切。
我們也要好好愛小藍。
席慕容那句老掉牙的詩又在腦中浮現——走的最慢的是最美的時光。
落日余暉毫不吝嗇地灑在他身上,背影被鍍上一層薄薄的金邊,此時十五歲的少年風華正茂。
而彼時的我眼里,只有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微量的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我做了個夢,夢里我們逃脫了世俗,可以自由自在牽起手,可以一起向前走,可以朝著陽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想象總是美好的。
我一直覺得我很變態,喜歡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外表,內在,甚至于愛屋及烏,到頭來一切都墮入虛空,若有若無。
一直說小藍像一束向日葵,向陽而生,很奇怪吧,他覺得向日葵是我。
他希望我是向日葵,而他卻忘了他本身就是一束開得正好的向日葵。
獨立、勇敢、心懷陽光。
和小藍聊天很輕松,特別輕松。
導語:您吃了嗎?
你阿巴一句我打個問號,我阿巴一句你打個省略號。
結語:向您致敬。
我倆總是喜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見面。
“九點鐘茶道夫文化大統一?”
“你要發動育才十一月革命嗎?”
“數學試卷……嘶,還有啥作業?”
然后五分鐘之后,又是我鴿了他。
“你要啥?”
“都行。”
“那……椰果奶茶?”
“換一個?”
“……”
我倆像二傻子一樣看著同樣不知所措的店員,店員推薦招牌珍珠奶茶,小藍遞出所剩無幾的money,完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們之間的情誼。
或許是隔了一層層薄紗,如同墨色與清水永不相侵,他是那清澈無比的潺潺泉水,我是那混濁不堪的縷縷墨跡。
這是我在一班第一次校運會,也算是小藍第一次報的上項目的校運會。
經過智鳥一番奇妙的操作,該報上的被刷下來了,大概是覺得小藍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初二組不報個跳高真可惜了,直接懟上去了。
小藍:“您吃了嗎?”
男子繡球根本沒多少人報,于是,可憐小藍的大名,又被智鳥歪歪扭扭地寫在報名表上了。
交表時間離校運會正式開始僅僅兩周,如何在兩周之內從一個繡球廢柴、跳高菜鳥轉變為全能高手?
小藍擺出《思考者》的姿勢,這還原度,連羅丹看到都得愣一愣——“這真的不是我模特?”
學校的體育器材平時都堆在一個房間,若不是體育課,大型器材一般不給學生搬出來。
所以,直到比賽開始前,小藍只練過一次跳高,剛跳過一米一就收走了。
關于繡球,每次小藍擺好姿勢準備扔,猛然發現身邊都是女生且連繡球都沒有,大度的他直接把場地和繡球都贈予了那一群陌生女生……也沒練成多少次。
不過小藍的繡球臨場發揮超好,畢竟這是他報的中考科目,平時也沒少連,常有近乎滿分的成績,一鳴驚人。
校運會第一天下午是跳高和女子兩百米,我倆時間撞上了,我就沒能去看他比賽,看了幾眼試跳就匆匆跑去檢錄了。
跑兩百的時候霍禿禿以為忘記提前了解可怕的對手,自信到勻速沖線。
然后,第二,三毫秒。
小藍顯然更慘,進決賽的一跳衣服(或手?)勾到了,桿掉了沒給過。
痛失獎牌!!
繡球比賽開始得很隱秘,幾乎是試投結束時我才知道已經開始了,我匆匆跑道場邊,試圖傳過鐵絲網和人頭看到高個的小藍。
明顯狀態不對,第一輪只進了三個這樣。
一共就五分鐘,狀態慢熱可不行,旁邊都是人,熙熙攘攘,根本擠不進去,華為的六倍攝像頭也就只能拍個比賽全景。
狀態上來了,小藍基本全中,他是隊中打頭陣的,他的準確率會影響所有人的心理平衡。
他盡力了,也投的很好。
比賽成績馬上公布了,第二,公布的時候我癡迷于周神的發揮并沒有注意。
直到快收拾東西回教室做總結時我才發現平時總和我阿巴阿巴聊個不停的小藍不見了。
他躲在后面,身邊是由聶姐等人組成的一班N巨頭,吵吵鬧鬧,小藍格外安靜,顯得十分異常。
不明所以的我傻呼呼地走過去蹲在他旁邊說了句:“成績挺好的啊,第二呢,和四班就差了五六個而已。”
然后小藍沉重地看著地板,我扭頭去看隔壁唐肥雞打游戲……再轉過來時,小藍已經埋頭痛哭,自動消聲那種。
小吳蹲在他旁邊,也是一臉懵。
我拿出手機和唐肥雞發:“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藍粲然哭了怎么辦怎么辦……”
垃圾人光顧著游戲。
然后我的手顫抖地伸向小藍后背,我想拍一拍以示安慰的,然而感覺好奇怪,我不敢。
于是我蹲下來看著他……咦,他的哭聲怎么和平時快樂起來的叫聲一模一樣。
比如:嗚呼蕪湖~
不對啊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
同學們已經開始收東西了,漸漸有人發現,小藍已經哭了五分鐘左右了。
于是,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如果換作我是小藍,我會把地面扣開鉆進去的。
班長見狀剛想過來官方安慰,我用口語說了聲:別過來,讓他們散開,否則后果嚴重!
大概是看懂了,班長招呼所有人讓開了。
小藍慢慢站起身,靠在墻上繼續哭。
我鼓起勇氣拍拍他,說別哭了。
小藍低頭走上樓梯,繼續哭。
回到班里,人群又散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就坐在講臺旁裝作充電,看著小藍繼續哭。
知心阿斐走進來,一頓揉頭安慰后,小藍好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五元,直奔學校對面烤串店。
我不好了……
誰能救救我下午接力……
好吧,說實話我上次因為這樣的事哭……額……似乎也是校運會,是四百米,是腳抽筋之后摔倒在終點線前,然后被志愿者姐姐拉起來走過終點。
最后被拉去灌葡萄糖,灌完我更有事了,吐成狗。
吐完哭成狗。
和小藍不一樣的是,他是群眾里的哭包,我是廁所里的哭狗。
……
我們明明都可以做到,卻偏偏都沒有做到。
這周的小藍像是對快樂周末有什么執念,一直念著周日去哪玩。
時至今日,他本周共問了我九遍:“你周日真的不能出來玩嗎?”
(好吧似乎沒有那么多。)
這個周末我們去了育才旁邊茶道夫,他快樂音游,我快樂作業幫,沒頭的狗哥和打電話的小藍最配了。
小藍打電話瘋狂立FLAG。
我:“一般電視劇里立FLAG的結局都……”
小藍同學:“咦你身旁還有同學在?女的?嘖嘖嘖……”
小藍:“她……是男的對。”
看著我瘋狂無聲大笑。
我:“對我是男的。”
小藍同學:“你搞錯了吧,我問的是你的性別,小藍。”
小藍直接呆愣原地看著我。
我:“對他是女的。”
小藍同學:“蕪湖蕪湖~”
小藍抓著他的無頭狗崽向我沖來。
霍禿禿無啦。
(為什么這個結尾那么潦草,因為我在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