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李崗文化的遷徙影響與早期中國文化圈的雛形
早期中國文化圈,是指先秦時期中國大部地區文化彼此交融而形成的以中原為核心的相對的文化統一體,與張光直提出的“中國相互作用圈”[1]、嚴文明所說“重瓣花朵式的格局”[2]和蘇秉琦所說“共識的中國”[3]含義近同。雖然無法確定在虞夏之前是否有“中國”這一概念,但在中國大部卻早已出現普遍的認同觀念和以中原為核心的歷史趨勢[4],早期中國文化圈實際成為秦漢帝國得以建立的地理、文化和政治基礎。從這個意義上,我們將早期中國文化圈稱為文化上的“早期中國”也未嘗不可。這個文化圈至少從龍山時代以后可以分為兩個大的階段,即蘇秉琦所提出的“古國”和“方國”階段[5]。至于其形成時間,張光直認為是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的仰韶文化時期。本文試圖論證,這一文化圈的醞釀萌動階段至少可早到公元前6000年左右,至公元前5400年左右已見雛形,而且中原地區的裴李崗文化的遷徙影響在這一過程中曾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圖一)。
圖一 早期中國文化圈雛形(前5400—前5000)
一
裴李崗文化1977年發現于河南新鄭裴李崗遺址[6],還包括舞陽賈湖、郟縣水泉[7]、新鄭唐戶、新鄭沙窩李[8]、密縣莪溝北崗[9]、長葛石固[10]、鞏義瓦窯嘴[11]、孟津寨根[12]等重要遺址,分布于現在河南省大部地區。其中備受關注的舞陽賈湖遺存,被發掘者稱為“賈湖文化”,其實和以往發現的裴李崗文化遺存大同小異,仍以稱為裴李崗文化賈湖類型為宜[13]。發掘者將賈湖遺址分為3期9段,結合14C樹輪校正數據推測其絕對年代在公元前7000—前5800年之間。若仔細比較,會發現其最重要的分界應在第4、5段之間:之前常見直口角把罐、方口盆、深腹盆等陶器,之后常見折沿深腹罐、盆形或罐形鼎、劃紋盆、三足缽、圈足缽(碗)等陶器;前后都流行的壺類也存在形態上的顯著變化,之前頸腹分界不顯,之后頸腹分界明顯[14]。以此為據將賈湖遺存分為前后兩期更能體現其階段性特點。其絕對年代下限也應調整為公元前5500年左右(第8段H55的測年范圍為公元前5750—前5520年)。賈湖以外其他裴李崗文化遺存雖然也有過若干分期方案,但總體面貌均類似于賈湖后期或者更晚,樹輪校正年代則基本在公元前6200—前5400年之間[15]。這樣看來,裴李崗文化從整體上也可以分為前后兩個大的發展階段,二者大致以公元前6200年為界。裴李崗文化的陶器素雅少紋,多壺無釜,這與華南以繩紋釜為代表的新石器早期遺存缺乏聯系,與華北新石器早期的平底罐類遺存也明顯不同,應當有自身更早的文化源頭。
裴李崗文化的陶器形制規整、火候均勻、器類豐富,作為水器或酒器的壺類造型多樣、功能細化,還發明了鼎這種中國最重要的炊器;石鏟、鋸齒形石鐮等工具磨制精整,石磨盤還多琢出四足,發展水平要明顯高于周圍文化。裴李崗文化聚落已小有分化,小的面積僅幾千平方米,較大的舞陽賈湖遺址有5萬平方米,新鄭唐戶遺址更是達30萬平方米。賈湖墓葬隨葬不少制作精致的骨鏃、骨鏢、骨笛、骨板、骨叉形器、綠松石飾品,還有隨葬獐牙、龜甲、豬下頜骨的習俗,有的龜甲內裝小石子或骨針,有的龜甲上有刻符。墓葬也小有分化,普通小墓的隨葬品一般僅一至數件,較大的墓葬則達數十件,而且從前期到后期還有明顯的發展。前期每墓隨葬品最多不超過20件,后期最大的墓葬M282和M277隨葬品都在60件以上。其中最為寬大的M282長2.8米、寬1.8米,隨葬品中包括可以構成七聲音階的7孔骨笛和帶石子的龜甲等。仔細分析,這些較大墓葬的絕大部分隨葬品從種類和質量方面都和普通墓葬類似,只是其中常包含帶石子的龜甲、骨笛、骨板、骨叉形器等。這些特殊器物似乎與軍權、禮制無涉,也不見得與貧富分化有關,卻有濃郁的宗教意味,讓人聯想到卜筮樂醫兼通的巫覡形象??梢?,較大墓葬的主人極可能主要只在宗教方面具有較高地位,宗教色彩濃重的賈湖聚落就可能是裴李崗文化的宗教中心和精神重鎮。唐戶遺址的裴李崗文化聚落已發現大約60座半地穴式房屋,有分區分組的現象,是鄭州地區最重要的聚落遺址。大型聚落和較為復雜的宗教建立在較為發達的物質文化的基礎之上,這為裴李崗文化對外產生較大影響準備了條件。
二
裴李崗文化受周圍文化的影響有限,對外影響卻十分顯著,尤其是在其后期階段:約公元前6200年進入后期以后,裴李崗文化西向對渭河流域和漢水上游、北向對冀南豫北地區的影響和滲透相當明顯。
渭河和漢水上游地區的白家文化,以前曾被稱為老官臺文化,以陜西臨潼白家村遺存和甘肅秦安大地灣一期遺存為代表[16],還見于渭河流域的天水西山坪和師趙村[17],寶雞北首嶺[18]、關桃園[19],臨潼零口[20]、渭南北劉[21],以及漢水上游的西鄉李家村、何家灣,漢陰阮家壩,紫陽馬家營、白馬石[22],南鄭龍崗寺[23]、商縣紫荊[24]等遺址。該文化可以明確分為早晚兩期,早期以白家村、大地灣一期、西山坪一期、北劉早期、紫荊一期遺存為代表,三足罐多為直腹筒形;晚期以西山坪二期、師趙村一期為代表,三足罐多弧腹,并且新出泥質平底缽、侈口鼓腹平底繩紋罐等。據已發表的出自秦安大地灣、臨潼白家村、西鄉李家村、渭南北劉遺址的樹輪校正測年數據,白家文化的絕對年代在公元前5900—前5000年之間,僅相當于裴李崗文化后期偏晚[25]。白家文化遺址多僅數千平方米,大者不過1萬—2萬平方米,墓葬多數無隨葬品,少數每墓隨葬一兩件日常普通器物,個別達6件,其社會發展程度明顯低于裴李崗文化。
白家文化早期的圜底缽、三足缽、圈足缽、深腹罐等主要陶器都可在裴李崗文化中找到原型(圖二),前者的鋸齒形蚌鐮或骨鐮與后者的石鐮也存在明顯聯系;兩者均以簡陋的半地穴式窩棚為居室,均流行仰身直肢葬且都有合葬墓,都有甕棺葬。更為有趣的是,白家文化也有隨葬獐牙和豬下頜骨的習俗,如白家村M12墓主人手執獐牙,大地灣M15、M208在墓主人胸前置豬下頜骨。如此多的共性,表明兩文化存在密切聯系。由于渭河流域和漢水上游并無更早的農業文化跡象,白家文化的初始年代又比裴李崗文化晚1000年左右,因此有理由推測,白家文化可能為裴李崗文化西向擴展并與土著文化融合的產物。當然,二者也存在相當的差別,如白家文化流行交錯繩紋,有棕紅色帶、點、線紋彩,還有小口高領鼓腹罐等陶器,這些都是和裴李崗文化不同的地方。尤其白家文化的繩紋、紅褐彩、口沿外壓光、唇面壓印花邊等特征,與裴李崗文化的素雅風格有異,卻和峽江及洞庭湖地區的彭頭山文化相似,少數屈肢葬或許也與此相關[26]?;蛘甙准椅幕牧硪粋€重要來源正是彭頭山文化,漢水流域可能是兩文化發生交流的通道。
圖二 白家文化與裴李崗文化陶器比較
1—7.臨潼白家(T309③∶4、T204H25∶1、T116H4∶2、T117③∶4、T121③∶8、T305③∶4、T308H15∶5) 8—14.郟縣水泉(M96∶5、M27∶2、M2∶2、M20∶2、M59∶4、M66∶2、M33∶2)(1、8.深腹罐 2、6、9、13.圜底缽 3、5、7、11、12、14.三足缽 4、10.圈足缽)
三
豫北冀南地區的磁山文化,以河北武安磁山遺址為代表[27],還見于附近洺河流域的牛洼堡、西萬年[28]等遺址,以及河南淇縣花窩遺址[29]。其中磁山遺存被發掘者分為“第一文化層”和“第二文化層”,實即早晚兩期。據磁山、花窩遺址的測年樹輪校正數據,磁山文化的絕對年代在公元前6000—前5600年之間。
磁山文化主要陶器可以分為甲乙兩類,甲類是富有自身特色的多為夾砂繩紋的盂、支腳等,乙類是裴李崗文化流行的多為泥質素面的三足缽、圜底缽、壺、深腹罐等。據發掘報告,磁山早期共有復原實用陶容器99件,其中絕大多數為甲類,乙類僅占7%(7件);磁山晚期共有復原實用陶容器269件,乙類占27%(73件)(圖三)??梢娕崂顛徫幕笃诓坏珜Υ派轿幕┘用黠@影響,而且力度逐漸加強。與白家文化不同的是,磁山文化的甲類本地陶器始終占據主流,其長方形窖穴、可能用于祭祀的“器物組”等也極富地方特色,可見來自裴李崗文化的影響并未從根本上改變當地文化的土著屬性。如果放大眼光,會發現在河北中部易水流域也有磁山文化遺存,如易縣北福地一期、容城上坡一期遺存等[30],只是這些遺存只見甲類器物,其陶面具和玉玦代表的特殊宗教習俗和裝飾風格也都迥異于裴李崗文化,可見裴李崗文化的北向影響基本止于豫北冀南。
圖三 武安磁山晚期遺存陶器分組
1—3.盂(T87②∶29、T96②∶38、T8②∶10) 4.圈足罐(T104②∶4) 5.筒形罐(T96②∶25) 6.支腳(H453∶7) 7、10.壺(T87②∶25、T96②∶35) 8.深腹罐(T106②∶8) 9.平底缽(H77∶3) 11、12.三足缽(T46②∶30、T87②∶32)
四
至公元前5400年以后,裴李崗文化的情況變得很不明朗。北部鞏義、孟津地區稍微清楚一些,已發現的瓦窯嘴、寨根類遺存的下限可能更晚,其黑衣陶、豎條紋等特征就不見于早先的裴李崗文化,某些碗、缽口部略折的特點則與仰韶文化早期有近似之處,其年代下限當接近仰韶文化。此外,方城大張莊遺址仰韶文化最早階段的遺存中[31],也有若干類似裴李崗文化的因素,如陶豎條紋圈足碗、假圈足碗、雙耳壺和鋸齒形石鐮等,表明裴李崗文化和當地仰韶文化應當存在直接聯系。不過不容否認,裴李崗文化此后的確已經進入沒落階段。恰巧此時或稍后,裴李崗文化因素卻較多見于海岱地區。
海岱地區原本分布著和裴李崗文化基本同時的后李文化,至公元前5400年或稍后則轉變為北辛文化,以山東滕州北辛[32]、汶上東賈柏[33]和泰安大汶口第一期遺存為代表[34]。后李文化的疊唇直腹圜底釜為代表的陶器群和裴李崗文化有明顯差別,而北辛文化則多了雙耳平底壺、三足壺、三足缽、圜底或平底缽這樣一組裴李崗文化色彩濃厚的陶器,其釜形鼎也未嘗沒有受裴李崗文化影響的可能性。因此,欒豐實明確指出,“裴李崗文化是汶泗流域北辛文化的主要來源之一”[35]。其實幾乎所有北辛文化遺存中都或多或少包含裴李崗文化因素,連山東半島的白石類型也不例外[36]。實際上,可能正是在裴李崗文化部分人群東向遷徙的背景下,才促成了后李文化向北辛文化的轉變。至于裴李崗文化因素同樣常見于附近淮北的安徽濉溪石山子一期類遺存[37],那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魯中南、蘇北的汶泗流域進入大汶口文化早期以后,墓葬中常見隨葬龜甲、獐牙等的習俗,使人們不得不將其與早先的裴李崗文化賈湖類型相聯系[38],甚至二者人群的體質類型也十分接近。而汶泗流域早期大汶口文化又主要是在北辛文化基礎上,接受龍虬莊文化強烈北向影響而形成。目前在龍虬莊文化和北辛文化墓葬均未發現隨葬龜甲、獐牙的習俗,則賈湖類型這類習俗和早期大汶口文化之間的聯系,還當有其他途徑。
五
裴李崗文化強盛時對外擴張影響,將渭河流域、漢水上游和黃河中游以北地區與之緊密聯系在一起;衰敗時又東向遷徙,其文化因素深深滲透到黃河下游和淮北地區文化當中??梢钥闯觯怯捎诘靥幹性诵牡呐崂顛徫幕膹姶笞饔?,才使黃河流域文化緊密聯結在一起,從而于公元前第九千紀形成新石器時代的“黃河流域文化區”;才使黃河下游、漢水上游、淮北甚至長江中游地區文化也與中原文化區發生較多聯系,從而形成雛形的“早期中國文化圈”;才使黃河長江流域,尤其是中原地區文化此后的發展有了一個頗具共性的基礎——這個基礎暗含對中原腹地的一定程度的認同、彼此間的相互默契以及易于交流等多種契機。
(本文原載《中原文物》2009年第2期)
[1] 張光直:《中國相互作用圈與文明的形成》,《慶祝蘇秉琦考古五十五年論文集》,文物出版社1989年版,第6頁。
[2] 嚴文明:《中國史前文化的統一性與多樣性》,《文物》1987年第3期。
[3] 蘇秉琦:《中國文明起源新探》,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9年版,第161頁。
[4] 趙輝:《以中原為中心的歷史趨勢的形成》,《文物》2000年第1期;韓建業:《論新石器時代中原文化的歷史地位》,《江漢考古》2004年第1期。
[5] 蘇秉琦:《國家起源與民族文化傳統》,《華人·龍的傳人·中國人——考古尋根記》,遼寧大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132—134頁。
[6] 開封地區文管會、新鄭縣文管會:《河南新鄭裴李崗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1978年第2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隊:《1979年裴李崗遺址發掘報告》,《考古學報》1984年第1期。
[7]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隊:《河南郟縣水泉裴李崗文化遺址》,《考古學報》1995年第1期。
[8]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隊:《河南新鄭沙窩李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1983年第12期。
[9] 河南省博物館、密縣文化館:《河南密縣莪溝北崗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學集刊》第1集,文物出版社1981年版,第1—26頁。
[10]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長葛石固遺址發掘報告》,《華夏考古》1987年第1期。
[11] 鞏義市文物管理所:《河南鞏義市瓦窯嘴新石器時代遺址試掘簡報》,《考古》1996年第7期;鄭州市文物工作隊、鞏義市文物管理所:《河南鞏義市瓦窯嘴新石器時代遺址的發掘》,《考古》1999年第11期。
[12] 河南省文物管理局:《黃河小浪底水庫考古報告》(二),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157—211頁。
[13] 張居中:《試論賈湖類型的特征及與周圍文化的關系》,《文物》1989年第1期。
[14]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舞陽賈湖》,科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465—519頁。
[15]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舞陽賈湖》,科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520—531頁。
[16]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臨潼白家村》,巴蜀書社1994年版;甘肅省博物館等:《甘肅秦安大地灣新石器時代早期遺存》,《文物》1981年第4期;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秦安大地灣——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報告》,文物出版社2006年版。
[17]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師趙村與西山坪》,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9年版。
[18]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寶雞北首嶺》,文物出版社1983年版。嚴文明先生將78H32類遺存從籠統的仰韶文化半坡類型中區別出來,見嚴文明《北首嶺史前遺存剖析》,《仰韶文化研究》,文物出版社1989年版,第87—109頁。
[19] 陜西省考古研究所、寶雞市考古工作隊:《陜西寶雞市關桃園遺址發掘簡報》,《考古與文物》2006年第3期。
[20] 陜西省考古研究所:《臨潼零口村》,三秦出版社2004年版,第26—39頁。
[21] 西安半坡博物館等:《渭南北劉新石器時代早期遺址調查與試掘簡報》,《考古與文物》1982年第4期。
[22] 陜西省考古研究所等:《陜南考古報告集》,三秦出版社1994年版。
[23] 陜西省考古研究所:《龍崗寺——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報告》,文物出版社1990年版。
[24] 商縣圖書館、西安半坡博物館等:《陜西商縣紫荊遺址發掘簡報》,《考古與文物》1981年第3期。
[25] 數據均采用1988年國際14C會議確認的高精度樹輪校正表校正,出自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中國考古學中碳十四年代數據集(1965—1991)》,文物出版社1991年版。
[26]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宜都城背溪》,文物出版社2001年版;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彭頭山與八十垱》,科學出版社2006年版。
[27] 河北省文物管理處、邯鄲市文物保管所:《河北武安磁山遺址》,《考古學報》1981年第3期。
[28] 河北省文物管理處、邯鄲地區文物保管所等:《河北武安洺河流域幾處遺址的試掘》,《考古》1984年第1期。
[29] 安陽地區文管會等:《河南淇縣花窩遺址試掘》,《考古》1981年第3期。
[30]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北福地——易水流域史前遺址》,文物出版社2007年版。
[31] 南陽地區文物隊等:《河南方城縣大張莊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1983年第5期。
[32]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山東隊等:《山東滕縣北辛遺址發掘報告》,《考古學報》1984年第2期。
[33]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山東工作隊:《山東汶上縣東賈柏村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93年第6期。
[34] 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大汶口續集——大汶口遺址第二、三次發掘報告》,科學出版社1997年版。
[35] 欒豐實:《北辛文化研究》,《考古學報》1998年第3期。
[36] 煙臺市文物管理委員會:《山東煙臺白石村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92年第7期。
[37] 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濉溪石山子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1992年第3期。
[38] 欒豐實:《北辛文化研究》,《考古學報》1998年第3期;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舞陽賈湖》,科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539—54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