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秦部長將手中的報告遞到孫米面前,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中的紙張。
一側的孫米雙臉憋得通紅:“部…部長,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秦部長揮手打斷了孫米的話:“好了,我也不是怪你,但自己犯下的錯要自己去補救。”
秦部長將手中的報告塞給孫米:“去吧,去給那小子辦手續吧。”
“可是部長,他的測試等級……”
秦部長只是低頭喝茶,并沒有回答,但孫米已經清楚了部長的用意。哪怕任鐘受的傷勢并不嚴重,也立即接受了治療,孫米心中仍然抱有極大的愧疚,這半小時孫米一直站在醫務室外揣揣不安。部長這是讓她幫任鐘走后門順便還人情呢。
孫米抱著文件對秦部長微微彎腰,轉身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上后,秦竹抿著手中的茶,看著辦公室光腦上顯示的訓練館使用記錄,眼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使用記錄:地球時區10:07
訓練對象:任鐘(編外)
模擬對象:獵犬(星際海盜)摩根
孫米的失誤不僅僅是沒能及時停止訓練,最主要的是選錯了訓練對象。摩根雖說不是異能者,但作為曾經在聯邦通緝榜上活過了1個月的海盜,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剛成年并且沒進行過訓練的孩子能夠對付的,異能者也不行…
在看完報告后秦竹就發現了這一點,但對人工智能提供的評級并沒有做出更改,因為哪怕更改了,任鐘的異能等級也不過是從E-(登記)提到E(登記)而已。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或許有人看到秦竹此時笑意盈盈的眼角就明白了吧。
她只是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惡作劇。
另一邊。
任鐘睜開雙眼,眼前是純白色的墻壁,身側的墻壁嵌著各式的粒子屏,任鐘在上面能看見自己的各項身體數據。任鐘抬起手,手腕上是用來檢測身體情況的儀器,為了美觀被做成了白色的手環。
伸手摸了摸腫起的嘴角,任鐘咧開嘴笑了。從兩年前他就開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雖然沒做過下三濫的事,但打過的架可不少。
哪怕今天穿著一身正裝,那股子痞氣是壓不下去的,打完一場架的任鐘反而感到渾身舒暢。
任鐘正準備翻身下床,醫務室的門忽然被打開,護士領著孫米走了進來。
見任鐘已經醒來,孫米一時有些尷尬,站在一旁不好意思說話。
任鐘看著孫米有些好笑:“你這是怎么了?”
“剛才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不是嗎?不過你的資料已經收集齊了,等下我帶你去江大異能學院報道。”孫米遞給任鐘一張學生證。
任鐘接過小小的磁卡,一時間有些恍惚,自他逃離學院這種地方已經過去幾年了。真沒想到有一天還會回到那去。
一旁的護士單手在懸浮板上操作一番,將任鐘手腕上的手環收回。與此同時,任鐘身旁的粒子屏也暗了下來。
“小伙子身體素質不錯,挨了頓打這么快就能下床了。”護士開了個小玩笑。
任鐘朝護士善意得笑了笑,轉頭看向孫米:“測試結果怎么樣。”
“通過了唄,還能怎么樣。”孫米扭捏得不敢看任鐘的眼睛。
“真的?”任鐘則滿臉的狐疑。
“學生證都給你辦到手了,還能不通過不成?順便問一下,你的異能是念動力對吧?”孫米借機轉移話題。
“是的,不過只能移動體積不超過一平方米,重量不超過一千克的物體,再大的我就完全無法移動了。”任鐘老實回答孫米的問題,他的異能就效果上看和念動力沒什么兩樣,但到底是什么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所幸到目前為止聯邦也沒辦法有效區分異能種類,要辨別種類完全只能靠人識別。很多時候會出現,一個人被發現擁有異能,除了本人卻沒人知道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的尷尬情況。
任鐘十五歲時就被發現擁有異能,當時的任鐘恰好表現出的就是移動物體的能力,于是關于任鐘的能力早在幾年前其實就已經記錄在案了。
任鐘不是不愿意說實話,只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將自己全盤托出,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孫米有些失望,連任鐘本人都這么說,那記錄上的等級確實沒錯。
“那就跟我來吧,我送你去江海市。”
“你要記住天賦并不重要,后天的努力也能讓你成為一個強大的人,我的哥哥孫如海就在江海市擔任空戰科的老師,我讓他記得關照關照你。”孫米拉著任鐘揮手告別護士,心里那點愧疚也在看到任鐘生龍活虎的狀態后煙消云散。
任鐘則是心想孫米這人還不錯,就是有些煩人,講起話來跟老媽似的。
索性任鐘也沒有什么行李,在簡單收拾之后就跟著孫米上路了,順帶一提,任鐘還將他那臺破爛磁力車以400星幣的白菜價賣給了收破爛的。
江海市離特異科所在的北山城不遠,兩座城市之間架設著快速磁懸浮通道,哪怕是磁力代步車進入通道之后都能在二十分鐘內到達目的地。
離別的時候,孫米給了任鐘一張星幣卡,說是征兵入伍的學員費用由相關部門全額支持。
任鐘倒也光棍,沒有工作的他僅有的積蓄就是從回收站翻到的報廢磁力線和報廢磁力車上卸下的高能電池賣出的幾百星幣,再加上賣出磁力車帶來的幾百塊,孫米給的這些錢可以說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任鐘站在江海異能大學門口,抬頭看了眼門框上用粒子投影印出的幾個大字。
“要去追一個夢,別怕摔幾次跤。”
曾幾何時,任鐘也曾帶著熱情踏入學院,在出走前,也未曾懷疑過心中的熱血。
只是經歷了母親的離開,父親的死去,他早已變得比同齡人更加冷靜,更不容易被情緒裹挾。
唯獨只有像現在這樣的時刻,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看到這樣的話,任鐘才想起自己其實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罷了。
任鐘緊了緊衣擺,在短暫駐足后,邁步走向這座巨大的學府。
穿過大門時,任鐘看到門前的攝像頭微微轉動,隨后學生卡上出現了“任鐘:一年E班”的字樣。
這時,身旁一名也是十七八歲的男生湊了過來:“兄弟,你也是江大的嗎?我叫許霸。”
“是的,我也是這里的學生。”任鐘回答。
許霸沒有一點見外,無意間督見任鐘手中的學生證后驚喜地拿出自己的學生證:“我是第一天到這上學,居然就碰到了同班,咱倆說不定很有緣啊同學。”
任鐘有些奇怪,為什么現在明明是深秋不是入學季,還會有所謂的新生。
他想突然起孫米說過的話。
“是啊,我們倆說不定挺有緣的。”任鐘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