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圓盤上的花紋極為精致,盤制厚重而有質感,看那紋路極為凹陷,莫不是要我將血灌滿那圓盤上的花紋里?
真是要老命了,我腿又是一軟,整個人癱在地上。
“沒關系,我們等得起,”孫二爺拍拍我的肩膀,隨后囑咐人給我輸血。
“南木,你挺住啊。”孤狼拿來午餐罐頭打開正準備喂我。
這時柱子大哥走過來,接過午餐罐頭,對孤狼講:“還是我來喂他吧。”
孤狼見狀沒開口,自顧自躲開了,我收回目光,無神地盯著柱子大哥看,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隨后猴子也走過來,蹲在他的身邊,柱子大哥親切地叉了一口午餐肉,遞到我唇邊,笑道:“南木小兄弟,千萬要多吃飯啊,保重身體,現在大家伙都指望著你呢。”
我看了看圍坐在那圓盤邊的眾人,時不時用眼神掃向我,生怕我跑了一樣。
“你早就知道我是南陳后人,所以才對我照顧的吧,”我冷冷的說道。
“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南木。”柱子大哥見我不吃,把午餐肉遞給旁邊的猴子,他從懷里取了一根煙,快速點燃,然后朝我吐了口氣,飄來的煙嗆得我直咳嗽。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抽煙,動作嫻熟。
“當初老大和老爺子都覺得你有用,才讓我照顧你的。原來你的用處在這,他們真是有先見之明。”柱子大哥笑道。
“你們隱瞞身份是怕我出去報警抓你們嗎?”我問道。
“什么身份啊?”猴子探過腦袋來。
“沒有沒有,怎么會呢?”柱子大哥回頭瞧了眼遠方正和孤狼說什么的孫二爺:“干這行謹慎為先,我這不能壞了規矩不是?南木小兄弟,體諒哥。”
“當然體諒,我算是見識過你的冷漠無情了,”我不禁想起門外的女老大,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將自己的老大一槍斃命,是為了獨吞南殿的寶物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柱子大哥吸了一口煙,低下頭:“弱肉強食是活著的唯一法則,再者說,我不也是怕那個東西傷害你嗎?南木小兄弟,體會哥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南殿的寶物,他此時越是把話說的動聽,我就越是反感,甚至作嘔。
猴子把午餐肉罐頭放回我手里,從懷里取出一套衣服,是之前落在那井下石屋里的那套,上面還規規矩矩地放著我的手電筒和已經沒電碎屏的破手機,看來他們找到了那個石屋,循著蹤跡一路而來。
“額,衣服是干的,手電筒是完好的,不過手機已經開不了了。”猴子略感抱歉說著。
“謝謝,”我接過來,摸著碎的稀巴爛的手機屏幕,心底涌過一股暖流。也許柱子大哥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殘酷的,如果沒有利益驅使,誰又會平白無故地對你好?
“猴子,幫我叫那邊的小姐姐過來一下,好嘛?”我請求道。
“好嘞,”猴子朝我比了個手勢,轉身朝孤狼走去,原來猴子的性格還是挺活潑的,如果不是他的太爺爺……
我突然很想讓猴子從這里出去,去上他這個年紀應該上的學校,他這么聰明,年輕,這里暗無天日,見不得光的地下真的不適合他。
只見孤狼低沉著臉朝我走來,檢查了一下輸血的流速,坐在我旁邊。
“孤狼,幫我去治治老大吧,她也許還活著。”我懇求道。
“她沒有救了,我剛才過去探了探呼吸和脈搏,人已經涼了。”孤狼把頭埋在臂彎里。
這一句話弄得我的心也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