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沫琛端坐在桌前,手指敲著桌面,面前的地上跪了一地的婢女小廝。而屋內,御醫正在為念久兒把脈,入手片刻便縮了回去,驚恐的看著簾賬內的念久兒,隨即起身走到君沫琛面前便跪倒在地。
“卑職無能,還請王爺另請高明!”
“什么情況?”君沫琛停了手指,轉頭看向御醫,他倒是見過這御醫慌亂的樣子,與現在如出一轍的滿頭汗!
“王爺…王妃身中劇毒,且不是一種毒,而是十多種不同的毒,這些毒已深入骨髓,怕是…”御醫趴在地上,沒在繼續說。
“十多種毒?”這倒是真讓君沫琛驚訝了,身在藥王谷,身為藥王的女兒,還有毒在身?
“卑職無能!”御醫被君沫琛這一反問驚的不停的磕頭。
“王妃中毒,你們身為她身邊的奴才,卻一概不知。留有何用?原王府的,杖斃!藥王谷帶出來的,遣送回去,讓藥王自己處理。”
“王爺饒命啊!”瞬間,一地的奴才都是哭喪著求饒。
君沫琛卻不曾理會,外面走進來的侍衛拉著一堆奴才離開,御醫嚇的直接趴在地上不敢言語。
“你下去吧!”君沫琛知道,他的能力也就那么大,即便殺了他,也沒什么用。
一夜,君沫琛都坐在桌前,望著簾中的念久兒,他不知道自己為了救流兒的命,把她送進藥王谷,是對是錯。
床上這個女人到底是對藥王谷有多大的恐懼,才愿意犧牲一輩子的幸福,嫁給他?而那藥王谷,又是有多險惡,能讓藥王的女兒都劇毒纏身?
莫名的,君沫琛驚了一身冷汗,猛的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他得去看看,他不能讓流兒一個人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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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久兒這一睡,便足足睡了三日。三日的滴水未進讓念久兒虛弱之極。新換的婢女小月更是謹慎小心的伺候著新王妃。三日前,杖斃那些奴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每一刻都心驚膽顫。
吃了些粥,念久兒終于有些力氣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定暫時死不了,念久兒倒是對這還魂丹有了更多的好奇。
記憶里,還魂丹是藥王谷的寶貝,一直都由父親掌管,不輕易示人。而她也是小時候見過一次。只聽聞,還魂丹可讓人死而復生!
只是,為什么還魂丹會在母親手中?父親給的?想到父親的冷漠,她便否定了,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
念久兒猛的坐起來,想要下床,卻沒力氣走路,只一下便倒在地上,驚的小月連忙扶著:“王妃,您要什么,跟奴婢說,奴婢去取!”
念久兒怔了怔,她能做什么?出不了王府,回不了藥王谷,更救不了母親,她該怎么辦?
“去!去把王爺找來,我要見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念久兒一把將小月推了出去,讓她快去。
小月不敢忤逆,立馬跑了出去,出門便撞進一人懷里。
君沫琛冷眼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小月:“何事如此慌張?”
“王爺饒命,是王妃醒了,吵著要見您!”小月直接驚的趴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
“下去吧!”君沫琛掃了一眼房間,抬步走進去,入眼便看見坐在地上靠著床的念久兒,
念久兒原本就出落的亭亭玉立,此刻,蒼白的臉色給她添了分病西施的美,那孤獨無助的眼神更讓人多一絲憐愛。
念久兒看到君沫琛,連忙托著床起身:“救救我母親!”
“你母親出了何事?”君沫琛眉頭微皺!
“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母親拿了藥王谷的還魂丹!”念久兒說著,輕輕拉低衣領,只見左肩窩里,一朵鮮紅欲滴的花似長在皮膚里一樣盛開著。
“彼岸花?”君沫琛瞬間捏緊了手指。
“彼岸花,人們都傳言它生長在冥界,意欲著死亡。其實,它并不能真的讓人死去,只是能讓人痛不欲生,不致命,卻致情!”念久兒收拾好衣領,抬眼看著君沫琛:“彼岸花,其實是一種西域奇毒,種此毒者,不得動情。王爺送進藥王谷的摯愛就是種了此毒吧?”
“是!”君沫琛語氣冰冷,
“那王爺可知如何解此毒?”念久兒淡淡一笑,臉上多了一分悲涼。
“何解?”君沫琛眉頭緊皺,臉色越發的冰冷,藥王的女兒中了同樣的毒,為何沒有解?
“換血!把全身的血液換到另一個人的身上,說白了,就是把此毒轉嫁到另一個人身上。”念久兒說著,眉頭微皺,下意識的捂著胸口。
“你…”君沫琛眉頭緊鎖,不愿去想。念久兒的毒沒有解便是說這個辦法并不是十足的可行,流兒可能是個實驗品?
“沒錯,它來自我的父親,不過,他的轉嫁方式更輕松,更讓人痛恨。”念久兒說著微微咳嗽了一聲,隨即,嘴角便涌出一縷鮮血。
君沫琛看著念久兒,對她,競多了絲憐憫。同時更擔憂起沐流兒。
“不用可憐我。如果不想你的摯愛被換血而死,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把她帶回來,即便她變成一個冷血動物,也應該比死了好吧?”念久兒托著床努力控制著不倒下,抬眼看到君沫琛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憐憫,微微怔神,總還是有心的,倒也不是個冷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