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轎!”
一聲高呵讓頭腦發暈的念久兒微微回神。
隨即就被喜婆婢女牽著帶出了花轎,大紅的綢布捏在手中,另一頭牽在那位高大的王爺手中,原本該是高興的,可兩步相隔的這位王爺卻全身都冒著冰冷氣息,仿佛要凍死身邊的念久兒。
原本就有些站不穩,此刻被婢女扶著過了火盆,入了門,拜了堂,便草草送回洞房,整個過程,念久兒都是昏昏沉沉的,幾乎發暈的想要隨時躺在床上。
好不容易進了洞房,又有婢女守在一側,念久兒努力支撐著身子,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
大堂里,能來參加喜宴的也都是琛城的顯赫之人,可君沫琛獨坐在正堂,自顧自的喝著酒,全然不顧堂下眾人,堂下眾人也只有默默吃著飯菜,相互之間敬酒也只是舉杯相視,整個大廳,安靜的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大紅的絲綢掛著,火紅的燈籠貼著大紅的喜字,賀禮擺了好幾桌,客人也來了不少,府里的奴婢小廝也是忙前忙后的上著好酒好菜。
可這樣靜的讓人壓抑的婚宴還是頭一次參加!許多人都是食不下咽。只盼著早點日落,早點散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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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昏紅,滿屋子都映著新婚的紅暈,君沫琛身影微晃,穩了穩身子,這才推門進來。
“王爺!”小婢女連忙開口,隨即便躬身退了下。原本該有的禮節也都被這這王爺免了,該是有多不情愿?
念久兒微微抬頭,透過喜帕看著走向自己的君沫琛。原本還想透過喜帕努力看清他的樣子,可不想眼前的喜帕被君沫琛一下掀開??粗荒橁幊恋木?,念久兒終是沒能扛的住,直接倒在一側。
看到念久兒臉色慘白,嘴唇發青,額角還流著汗,一側胳膊的喜服被劃了口子,似有血流出,淡淡的血腥味讓君沫琛眉頭微皺。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的只有念久兒咬牙的聲音。
“既然王妃不舒服,便早點休息吧!”好一會,君沫琛淡淡的開口,說完便轉身要離開。
念久兒莫名的第一次想哭,這個世界當真這樣殘忍么?連拜了堂的妻子都不愿相救?
“等…等一下?!蹦罹脙嘿M力坐起來,頭發暈,讓她幾乎要昏厥。
“你不能就這么離開,否則,會淪為笑柄!”念久兒緩了緩力氣,挪著身子,靠著床頭,認真看著君沫琛。
難怪這身體的原主只看了一眼,便愿意嫁給他。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高挺的鼻子下紅唇微抿,不是那種薄的性感,亦不是那種厚實的感性,居于兩者之間,似透著淡淡壓抑!
“笑柄?”君沫琛忍不住嗤笑,娶了念久兒,他便早已是個笑話了!
“王爺自是明白,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也是王爺自己求的,何必將所有罪責都怪在我的身上?何況,王爺的摯愛還在藥王谷!”念久兒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掃了一眼臉色更加陰沉的君沫琛。
雖然關于原主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可主要的一些,她都能想起,比如,這場婚姻的由來。
眼前的君沫琛有一摯愛女子,卻遭人暗害,種了天下奇毒,而這毒,只有藥王念恒可以醫治。
堂堂一國王爺,在藥王谷整整跪了三天,這情深著實讓人感嘆。而念久兒父親接了這病,要求便是娶了念久兒。不等君沫琛拒絕,皇城莫名來旨賜婚,讓君沫琛別無選擇。
君沫琛下意識的緊緊捏著拳頭,猛的一步跨到念久兒面前,抬手就要給念久兒一巴掌,卻終是在落下去的那一刻停住了。念久兒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卻是沒有半分情意。
“王爺做事,一向如此莽撞么?難怪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蹦罹脙簾o力爭吵,此刻只想好好休息,可這位王爺,似乎沒帶腦子。
“不必拿話激怒本王,有什么話,直說!”君沫琛捏著拳頭收回了手,轉身直接坐在床角!
“如果王爺今晚一定要離開,還請王爺尋個能讓世人信服的由頭。另外,還請王爺將隨我一起離開藥王谷的幾個婢女打發了回去!”念久兒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床。
“為何?”君沫琛眉頭微挑,有些詫異的打量著念久兒。
“藥王谷出來的,難免識些藥草,懂些醫治之術,用的好自是好,用的不好,怕是王爺也寢食難安!我亦是如此。于其留著讓王爺日日提防,倒不如早點打發出去!”念久兒是真累了,閉上眼睛便感覺自己能睡過去。
“不留些忠誠實用的奴才?”君沫琛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這個女人。
“呵呵,王爺如此睿智,何必開這樣的玩笑,忠誠?能讓她們忠誠,至少也得是個有能力的主子,王爺覺得我有這個能力么?”
“好!”君沫琛語氣淡淡的開口,看著念久兒臉色越來越差,眉頭微皺:“藥王的女兒,該不會不懂的醫治自己中的毒吧?”
“不勞王爺掛心,死不了!中的多了,習慣就好?!蹦罹脙河行┟院?,只是,她對這個王爺,總是有點防備,不敢讓自己暈過去。
“中的多了?”君沫琛想要一探究竟。
“自小中毒無數,出藥王谷時,大夫人賞了一碗離魂湯,進王府的花轎上,有人送了兩根斷魂針。王爺覺得,哪樣毒更要命??”
看著念久兒說的如此風輕云淡,他倒是真對她另眼相看了!只是,前面不說,僅是后面兩樣,哪一樣都是要人命的毒,可此刻,她還能和他聊天,倒也不枉藥王谷的名聲!
“王爺若沒有其他要問的,就準備后面的戲碼吧,我不奉陪了!”念久兒說完,直接暈倒了!
好在,君沫琛眼疾手快,將從床上倒下去的念久兒拉回到床上。看著念久兒蒼白的臉,他到真有些佩服這個小身軀的大能量了!
“來人,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