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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考試

亓先生笑意漸濃,手伸向沈相宜的臉,后者一歪頭,手掌落了空。

他只是笑笑:“我可舍不得讓Y小姐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我們只是純粹的計算機愛好者而已。”

“當年那個和我打對決的亓垣可以說自己是純粹的,但如今的亓先生不行。”

“為什么?”

“你的代碼已經不純粹了,你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亓先生的笑容瞬間消失。

宋長庚忽然覺得有點冷,稍一偏頭,發現那邊伺候的人往后退了不少。

正打算自己要不要也退后一步,猛聽得桌子‘哐當’一聲。

亓先生一拳捶在桌子上,碗筷散了一地。

面色陰沉沉的,眼神冷的嚇人。

“沈相宜!”

“你選擇另投國籍就不要指望我能給你什么好臉色。”沈相宜抬起頭,目光凜凜。

自打進門后第一次正視亓先生。

“你我已不在國家隊,政治立場也不同,我們倆,沒什么好說的。”

沈相宜從袖子里拿出塊手帕扔在他手背上,起身離開。

“多謝招待,那道芝麻核桃粥挺好喝的。”

亓先生的怒意瞬間散去,甚至輕輕笑了聲。

目光逐漸落在那塊藍色的棉麻手帕上,悄悄抓緊...

“去查,她臉上的傷誰干的?”

從舊宅院出來,沈相宜先是摔了手里的一塊玉牌,然后一腳油門飆到了一百六十多邁。

一路上風馳電掣,火花帶閃電。

在小區門口停下的時候,宋長庚忍不住下車吐了半晌。

然后聽見罪魁禍首趴在方向盤,悶聲悶氣的跟他說:“我要喝酒。”

從舊宅院回到自己家,沈相宜打開手機靜音,然后坐在窗戶邊看著月亮喝酒到凌晨。

宋長庚不放心,硬生生在她家樓下待到她臥室燈亮燈又滅。

回去的時候自家媳婦翻了個白眼,砸過來個抱枕:“過點了哈,凌晨兩點。”

“我錯了媳婦。”宋長庚趕緊放下鑰匙,湊過去抱媳婦,“今天老板來了位老朋友,招待的晚了些。”

“什么老朋友能招待到這么晚?你這也沒點眼力見,當了老長時間電燈泡吧。”

宋長庚想著那人特殊,不好跟媳婦說太多,連連道歉。

手寫三千字晚歸檢討書,念給媳婦聽,并保證下次絕對提前報備。

宋風眠留下的那信件就藏在她生前最愛的照片里,捧在掌心,牢牢地掛了那么多年。

江遇安拆開相框的時候都愣了許久,沒料到竟然會在那么一幅照片后邊。

熟悉的字跡帶著記憶中熱切溫柔的語氣撲面而來。

信紙鋪開的時候,恍惚間看到了寫信的人是在一個怎樣昏黃的夕陽中,看著搖籃里熟睡的女兒,淺淺勾笑。

抬起筆,筆尖蘸滿了舊友的牽掛和濃厚的關懷。好像那些情意埋進了一筆一劃中,等到信封開啟的那一日陽光落下來,任由它從紙上生根發芽。

嫩芽的清香里,是穿越了時間的友誼。

字不多,只有短短兩頁。

一字千斤,幾乎墜的她連指尖都開始顫抖,然后放任那封信重重砸在地板上。

沈相宜紅了眼眶,水花在眸子里氤氳起了一層水霧。復雜的眼神堆在眼底,像是隔了一層玻璃。

她將腦袋埋進被子里,好像那個遇到危險就把腦袋埋進沙子里,屁股卻還在外面的傻鳥。

以為藏好了就不會被任何危險找到,也沒會被煩惱看見。

這與掩耳盜鈴有什么區別。

五一假期過后,沈相宜繼續回到學校教學。

校領導商量過后,派了書記過來找她。

“沈老師教學生活適應的怎么樣?”

“能適應,學生很聰明。”彼時沈相宜剛從餐廳出來準備去取快遞。

半路遇見了這位大肚便便的書記,恰好對方也在找她,只能邊走邊聊。

“您是我們老校長親自外聘的老師,能力自然是不必說的。只是不知道老校長和您簽了多久的合約?”

“半年。”

“院里還是第一次聘用合約這么短的老師,您看還能再續約幾年嗎?”

沈相宜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取件碼,倒是不妨礙和書記繼續說話:“最初我只是答應來講幾堂公開課。”

她進了驛站去取快遞。

書記看人多,只好站在外面等。

心里忍不住回想當初說要選三十名專業課成績優異的學生組成班級單獨上課,然后沈相宜才出現在學校。

現在看來,多半是公開課作用不大,這才改的方案。

可是半年的課程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

書記他們想的是,既然已經有了開端,為什么不能繼續做下去。

如果能延長幾屆,那自然更好不過了。

未等他想好措辭,沈相宜抱著個紙盒子從里邊出來。

“沈老師,您看,這半年課程也看不出什么結果,而且既然有了開端,后續推進應該會很容易。您再稍稍待幾年,把這一屆帶完再走成嗎?”

“很抱歉,我的本職工作并不是老師。”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嗎?”

沈相宜想了想,緩緩搖頭,再片刻后卻又變了卦:“也不是沒有。”

書記眼睛一亮,連忙問:“您說,續幾年。”

“末考時,我會從三十個人里選三個,做我的學生。”

書記不解:“他們不已經是您的學生了嗎?”

“他們是我在本校授課期間的學生。”

“您的意思是?”

沈相宜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白云,眸子緩緩暗了下去:“拜我為師,傾囊相授。”

書記的眼睛里好像升起了大呲花,顫抖著拿出手機跟校領導說這件事。

沈相宜輕聲說了告辭,抱著快遞盒子回宿舍。

東西是秦北川寄過來的,也不知道里邊有些什么,不重,但是能感覺到盒子是滿的。

到了宿舍后,找了把修眉刀劃開膠帶。

里邊滿滿的全是零食,角落里是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保溫杯。

純白色的,上面畫著幾棵翠竹。

沈相宜笑了笑,給秦北川去了個電話:“這是拿我當星晚了吧。”

“沒有,江老師不讓星晚吃這些零食。”

“那我送去的那些東西被誰吃了?”

秦北川回頭看了看在背詞的江遇安,輕笑一聲:“零食不一定是垃圾食品,你不覺得箱子里那些和你給星晚的不是一種嗎?”

“既然如此,謝了。”

“別客氣,房子那事到現在也沒機會謝你,整得我心里怪不得勁兒的。”

“那就成為光,留住眼睛里的澄澈。這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秦北川歪頭表示不解。

那邊主持人已經要上臺報幕了。

沈相宜也報復性的掛斷了電話。

過完了五一,接下來就該期盼端午節了。

端午過后不久,就是漫長的暑假。

炎炎夏日和驚動的蟬鳴仿佛已經近在眼前。

沈相宜看著枯木回春,看著它抽新芽,又看它蓊蓊郁郁。

感覺很奇妙。

像是親眼見證了一場生命的輪回。

低下頭,看著筆記本上的出了一半的期末題,頓時一陣頭大。

為什么設計試卷比教學還難?

思來想去,給江遇安去了個電話。

江遇安那邊在給星晚選衣服,看得眼花繚亂。

偏偏小星晚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來一件一件試。

江遇安忍不住頭疼。

“你們考核學員怎么考?”

“先基礎,再中等,最后看臨場應變。”

沈相宜聽他說著,隨手抽了張紙拿筆記下來:“難度上偏中等還是高等。”

“我們只是看看學員的水平,不是想要他們折在這考試上。”江遇安哭笑不得,怎么考個試考出個要命的感覺。

之前的時候書記也旁敲側擊說過,期末考試不要太較真,要先保證中等水平的學生不會掛科。

思來想去,沈相宜還是決定改一下考試方法。

最后一堂課的時候先圈了期末考試的重點,然后宣布。

“以上重點是按照學校標準出的試題,學校考試結束后,我會單獨組織一場考試,沒有重點,不計入成績。”

“那考什么勁兒啊。”臺下的學生笑笑,倚著椅背手里轉著筆。

后邊有跟著起哄的:“老師,我們考試就是為了學分,您這沒學分我們考他干嘛。”

“可能是為了當我學生。”沈相宜摸了摸下巴,然后點開手機翻了半晌。

最后從盒子里挑挑揀揀拾了根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幾個獎項。

“年紀不到三十,領過幾個亂七八糟的獎項,退役前任職過重要部門的隊長。本周六我在實訓室等著,有興趣就去試試。”

臺下幾個同學互相看了看,齊整整的拿出手機去搜那些個獎項是什么。

沈相宜看著這場面,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端著保溫杯從前門走了。

還真有個學生匆匆收拾了書包跟上來問:“老師,當您的學生具體是什么意思方便說一下嗎?”

沈相宜偏了偏頭,他又解釋了兩句:“您都教一學期了,我們不已經早就是您的學生了嗎?”

“粗淺的書本知識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能教。”

那孩子的眼神莫名亮了起來,圓圓的,像極了流光溢彩的玻璃球:“那您收學生有什么要求嗎?”

他抬手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歡這些,想跟著您學習更多這方面的知識。”

“原因。”

那孩子笑了笑:“區區書生,報國無門。唯有此路,可獻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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