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我還以為你真要死堅持那玩意,和天道去死呢!”媧皇廟中,人首蛇身的女子眉目恬靜溫柔,手中精細地捏著小人,口中話卻實打實“鋒芒畢露”。
反差極大。
珺為母親這帶有歧義的話無奈扶額,說的話也不著調,“都是因為愛啊……以及母親,你的話要傳到道祖耳中,我不會幫忙解釋。”
“鬼丫頭說什么?”女媧慈愛的目光中帶了脅迫,沾著泥巴的手指在珺臉上不客氣地畫了一筆。
“我錯了。”珺慫的很快也很理直氣壯。
“還真想過?!”女媧聲音帶了點尖銳,像是難以置信自己養出來的崽會這么呆。
然而珺就是這么呆。
“想過。”珺老實道,“如果起靈沒先一步進青銅門,我是有想法不辭而別的。”作為辭別禮的群像娃娃她可是早完成了。
“呆子,盡遺傳了你爹的劣質基因。”女媧嫌棄地敲了珺腦門,讓土黃色的泥巴遮了漂亮的神紋。
“……”珺無言,“父親足智多謀,很多思慮都顧全大局,所做謀劃從未……”
“停!收收你的濾鏡,是你娘親我給你的提示,你那個沉睡的爹半分沒幫忙。”女媧揪著珺的衣襟訓話,捏好的泥人被她隨意放在桌上,現在聞言形象生動地撐腦袋,看樣子極為頭疼。
“女媧……”附靈的泥娃娃喚了聲。
“是我先用河圖洛書做了卜算……”伏羲施法給自己上了色,并對女兒解釋道。
“兄長說什么?”女媧冷冷瞥了眼,目光不是威脅,而是殘暴。
伏羲慫得也很快:“你說的都對。”不管他是不是人皇伏羲,又或妖族伏羲,在妹妹面前從來毫無威風可言。
女媧滿意收回視線,看向呆呆木木的女兒,繼續說教起來。
珺恍惚以為自己不是來躲人的,母親的話右耳進,左耳出,珺放空心境,只覺可以去西天拜訪多寶。
佛了。
處于挨訓這種時候,珺就越發感覺到張起靈的好了,如果說母親看上去溫柔似水實際威風八面,那么情緣就是外冷心軟可可愛愛——即有對比才有傷害(doge.)
“行了,你情緣到了,快去接人。”女媧一頓訓誡教誨完,接過道侶適時遞上的香茶飲了口,看人還呆兮兮沒動靜,蛇尾巴直接把人卷了出去。
“快去接人!”
珺:我時常覺得“最疼愛的女兒”這個名頭不對。
帝女在熟練地梳理好形象,對不遠處的情緣風雅一笑,用完美色后趁人沒回神把人帶進宮殿。
反正是不能讓人想起她“離家出走”這回事!
“不錯,比你爹好。”女媧上下打量過人,眸光定格在小情侶交握的手上,滿意于女兒找的情緣是個體貼細心的。
被拿做度量衡的伏羲好脾氣笑笑,也不來個帝王威嚴,“難得回家一趟,兩個人路上也累了,歇一晚再吃頓飯,明天回去。”
珺挽著人,對情緣點點頭,“這是母親和父親。”
珺很直接,先解釋一句,而后十分沒良心道,“父親急著和母親過二人世界,嫌我們打擾所以這就要趕人。不用太在意,百八十年見不著一面,可以當不存在。”
上古時期的母系社會,管生養算不錯了,孩子連夫人都有了還賴家里,沒這么好的事。
除被封太女的珺外,在成年前領了神職就自立門戶的不在少數。
珺說的實話,女媧也不在意,拍拍手喚了靈女帶走人,只道了句,“天婚我還是會看的,儀仗早幾千年就備好了,別和孤說不要。”
珺對這些形式不在乎,顧慮安全感不夠的情緣,認真應下。
待到了住處,帝女扣著情緣親了口,任人擦干凈自己臉上的土漬,“聽到靈女喚你正君,對自己的情緣身份有實感了嗎?”
張起靈看珺金眸盈滿燦爛星光,彎腰抱住人,記性現在倒不錯,“你昨天和我不告而別。”
“我錯了。”珺按住人探入衣袖的手。
張起靈被止住動作也便不動,下頜枕在珺的頭頂,抱了一會兒,驀地說道:“父親說……母親和人類誕下女媧后人……”
珺暗道這身份適應的確夠快,又斥了聲父親竟暗自傳音不做人事,面上冷靜解釋,“假的,有生殖隔離。母親只有父親一個,靈女的出現是捏娃娃。”
“所以,沒有嗎?”青年的聲音有些悶,顯得幾分無精打采。
珺咬牙切齒,控制住自己不動搖,“捏出來誰帶?”
張起靈思索片刻,直接掠過讓喜歡的人帶的選項,“張家。吳邪……云彩也會答應。”
珺吐了口氣,磨牙:“也不怕胖子鬧著打你。”
“打不過。”體術天花板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