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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明心自悟

  • 尋蹤問心
  • 不盡秋
  • 6096字
  • 2022-05-30 22:50:07

“哦,回來啦?快把爐子里的火加一下,可不能熄啦。也別加的太大,文武火可得掌握好啊。。。”段顯云轉過身,各個爐子都仔細看了一遍,嘴里還不時的教導段休各種醫學知識。

“誒,我知道的,爹您忙吧,爐子我照看就行。”段休笑容燦爛,心中的舒暢難以言喻。

“你今天怎么了?什么事情這么開心,笑個不停。”段顯云見他這般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沒事沒事,就是有些醫術上的東西,想通了,整個人豁然開朗了。”段休往爐子里加了些炭火,拿著扇子,一邊扇著火,一邊說道。

段顯云點了點頭:“嗯,不錯不錯,因學而樂,我們家休兒長大啦。”

醫館中洋溢著歡聲笑語,徹底的掩蓋了段休心中的疑惑,或者在他的潛意識里,更傾向于此時,此刻,此地。真假對他來說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段休對以往的事情慢慢模糊,他記得陳瑤,魏清風,周沐,可再難以想起他們的臉,好像那些人都是自己虛構出來的,就像少年郎向往的武林江湖,他們,在段休心中慢慢的成為了書中一樣的人物,遙不可及,虛無縹緲。他也篤定了,事實就是這樣,關于那些修真的經歷,不過是自己少年一夢而已。

一天,黃昏時分,晚霞西去。天邊有烏云緩緩而來,應該是要變天了。醫館內,父子二人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閑聊。

“爹,你說,樓城之外是什么?”

“是山,是水。”

“那山水之外呢?”

“是岳州城,那是樓城周圍最大的一座城市了。等你長大些,以后咱們要采購什么草藥啊,就讓你去,順便也見見世面。”

“那岳州城。。。”段休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門外,張力帶著幾個士兵火急火燎的趕來。

段休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慌亂,似乎有些東西在心里翻滾,但他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只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好像有什么他不愿意經歷的事情正在發生。

“張教頭,什么事情這么著急?”段顯云走上前來,遞上一碗茶水詢問道。

“段大哥,出事了。抓緊時間收拾行李,翎甲軍來了。”張力顧不得喝上一口茶水,言簡意賅的將城外的情況說了一下。

一旁的段休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看向城門口處,時不時的又看向遠處漸漸逼近的烏云。

張力帶著手下離開了,遠處的太陽已經西沉,夜幕帶來了平靜,但在段休看來,卻有些窒息的感覺,仿佛空氣的流速都變的遲緩了。

小小的街道,開始變得嘈雜,有人搖頭嘆息,有人哭泣,有人吵鬧。段休靜靜的看著,默不作聲。

深夜時分,段顯云在醫館里轉了又轉,搖了搖有些松動的桌子,擦了擦破舊的藥罐,將最后一個碳爐里的火給熄滅,他好像在做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此刻整個人都顯得蒼老,佝僂了。

“休兒啊,如果什么時候戰亂過去了,你還是要回來的。你娘,你爺爺奶奶,都葬在了城外后山,要是沒個后人照看。。。”段顯云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

段休正要說什么,眼神卻不自覺的撇向城門的方向,不一會,一聲“轟隆隆”的巨響,似有什么龐然大物倒塌了一般。整個樓城似乎都感受到了震顫。

“這難道是。。。”段顯云急急出門,看向城門方向,而段休一手抓起行李,一手拉著段顯云向著城南去了。

段休只覺,這樣的場景,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他始終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經歷過,或者還是在夢里?

父子二人很快便出了城南,一路奔逃,上了船駛向一片蘆葦蕩。

“爹,別去,咱們別去蘆葦蕩吧。”段休拉著段顯云的胳膊,語帶哭腔的說著,神色慌亂,面容慘白。段顯云只當他是受驚過度,已經失了方寸。

“休兒別怕,爹在這。爹在這。”段顯云將段休拉到身前,正要接著說些什么,蘆葦蕩中出來的幾艘軍船,徹底讓這一行人陷入了絕望。

段休整個人都沒有了動靜,低眉垂首,就那般木納的站著。但若是細看,會發現他的雙目已經赤紅一片,瘦小的身體,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不停的輕顫著。

不一會兒,小船開始起火,箭雨飛射,火焰翻滾,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的湖水,段休已經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他雙拳緊握奮力的掙扎著,可是身體好像著了魔一般,無法挪動分毫。

又是一輪箭雨即將襲來,段顯云連忙抱著段休投入了湖水當中。他拉著段休游了一段距離,從蘆葦叢中浮出水面,剛一露頭,段休猛的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陣驚駭,只聽破空之聲傳來,一支箭矢,如同索命流星,在段休的瞳孔中不斷放大靠近!!

“不!!”段休的心中一個聲音在嘶吼,咆哮,不甘和怒火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在段休的體內沖撞往返。

“怎么能眼見爹再一次死在我的面前!!?”他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冤魂厲鬼,模樣猙獰的可怕。他的身體開始迅速的皸裂,隨后右手并指成劍,整個身體,如同血人一樣飛出水面。

在那箭矢即將到來的前一息,一指寒光,將它擊落。

這一刻,他找回了自己。想起了父親身死,想起了魏清風授業,想起了陳瑤,周沐,想起了隱虛山。

段休周圍所有的事物,飄蕩的湖水,燃燒的船只,掙扎的百姓,都如同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停了下來,就連那些射出的箭矢也都停留在半空。段休咬著牙,嗚咽聲從喉嚨中傳來,他克制不住,開始放聲大哭,沖著這虛幻的世界一陣咆哮。

他的身體,原本皸裂的痕跡已經不見,濕噠噠的衣服也都不見了,成了在隱虛山穿著的那一身素衣。段休轉過身,看著浮出蘆葦蕩,正在取竹尾草的段顯云,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氣,跪倒了下來。

那一天,對段休來說太過殘忍了,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看著眼前靜止的段顯云,他伸出手在段顯云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然后又將那一截竹尾草取下,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哪有兒子,能看著自己的父親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呢?還倒下兩次,哪有這樣無能的兒子呢?”

“爹,您放心吧,我都記得您交代的事,雖說樓城已經失陷了,但那片后山還保存完好,我去過幾次,咱們家的祖墳都保存著的。”

“就是有時候下大雨,會有些山石滾木滑下來,不過我都清理掉了,我還在那高處種了幾棵樹,等那些樹長大了,高處的泥土就更穩固,不會輕易掉下來了。”

“我現在挺好的,我遇到了上仙,還被上仙收做了徒弟,您的兒子現在也是上仙啦,我沒給您丟臉吧?”

“等我長大些,我就娶了陳瑤那丫頭吧?您覺得呢?她總是說要嫁給我,我也確實是要負一些責任,可是私塾里的先生說,男子不加冠不能娶妻。”

段休如同魔怔了一般,說了好多好多,有一些像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撒嬌,有一些像是一個男人,對長輩的承諾。

最后,段休對著靜止的段顯云重重的瞌了三個頭,哪怕他是靜止的,哪怕他是虛幻的。

段休依舊保持著跪倒的姿勢,頭沉沉的低著,四周一片天旋地轉,他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這片虛幻的空間,再也見不到段顯云了。

一雙小手輕輕的撫摸著段休的后背,段休立起身子,抬頭看了一下四周。

屋內陳瑤,孟震寰,孟青等人系數在場,還來了幾個陌生人,段休并不認識。

“好了,你總算是醒了,這要是真出了什么狀況,我還真不好和大師兄交代啊。”孟震寰長舒一口氣。

眾人見段休滿臉淚痕,心知他一定是經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并沒有多說太多囑咐他好生休息,便紛紛離開了。

陳瑤也起身要走,卻被段休拉住,示意她坐下。

段休低著頭,攤開右手,原本那一截竹尾草也已經不見了蹤跡,本就是虛幻世界所化,如今歸于現實,自然是要消弭于無形。

“你還好吧?”陳瑤頭一次見段休這般模樣,之前和段休為敵,見過他被逼的節節敗退,被傷的體無完膚,被壓在粘天尺下垂死掙扎,可從沒見過他求饒,更沒見過他落淚,可這一次他哭了,哭的那么撕心裂肺,陳瑤心中一陣心疼。

“都過去了。”段休撐著身子坐好,看著陳瑤,思索了片刻又說道:“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如果你沒地方去,就留在我身邊吧。”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陳瑤不解。

段休直直的這么看著她,神色嚴肅:“不一樣。”

陳瑤低著頭,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小臉微紅,心里卻是喜悅,之前自己總說讓段休負責,可段休卻始終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是空間的距離,而是內心的距離,是身份的距離。

現在段休意思已經明朗,陳瑤卻愣住了,只覺得心跳的很快,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愿意就算了。當我什么也沒說。”段休見她不說話,心里稍稍有些失落。

“我哪里說不愿意了?”

“那你干嘛一聲不吭?”

“人家是女孩子嘛,你這家伙,變臉怎么變的這么快?”陳瑤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她對感情是比較空白的,從她記事起,都是在烈火谷度過,除了完成宗門指定的一些任務,就是修煉,頭一次離開宗門到岳州城,就遇到了段休。

“你起碼比我大二十歲呢。”段休一聽她說女孩子,就感覺怪怪的,三十多歲的女孩子,不過陳瑤的容貌確實和十八九歲的少女無二,畢竟三十歲的鑄體期修士,還是比較年輕的。

“你是嫌棄我比你大那么多嗎?是介意我曾經有過婚約嗎?還是因為我以前要殺你,你對我一直心存芥蒂?可這次,為什么你愿意接受我了呢?”

“你本性不壞,我能感受的到。以前的事過去了,就算有人提起,我也不會在意,你也不要在意,好嗎?我也不是現在才愿意接受你,只是現在才有勇氣和你說。”這些肉麻的話,不知道段休是不是無師自通,信手拈來,一點也不生澀啊。

門外,幾位前輩高人并沒有走遠,一個個豎著耳朵聽的真真的。

“哎呀呀,嘖嘖,,想不到啊想不到。這魏清風的弟子,沒有學會他師傅的各種本事,卻把他兩位師叔的傳統手藝給學會了,專門喜歡挖人墻角。放眼天下各名門大派,也就只有你們森羅門有這樣的優良傳統啊。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驚得屋內二人沒了動靜。那大笑著的白須老者,拍了拍孟震寰的肩膀,一臉得意的說道:“不錯,不錯。哈哈哈。。。”

“岳父大人言重了,兩情相悅,自然是情不自禁,世俗的枷鎖又怎能束縛得住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呢?”孟震寰頗有些感慨,當初自己與荊如顏在一起,飽受冷眼非議,幾經波折,如今女兒都這么大了,兩人始終如一,實在不易啊。

孟震寰身邊,一美婦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滿臉的幸福,挽著孟震寰的手,如沐春風般的溫柔濃情。

“嗯,說的不錯,但是好像沒什么道理。”白須老者看在眼中,一臉不爽的說著。孟震寰稱其為岳父大人,不言而喻,這老者就是刀王荊玄仞,踏虛后期的頂級高手,實力比之魏清風還要更強。而那美婦,自然是孟震寰朝思暮想的妻子荊如顏。

“這,這怎么就沒道理了?”孟震寰有些無語,知道老丈人又要耍狠了。

“因為你的拳頭,沒我的大。”

“果然。”孟震寰一時語塞,之前自己與老丈人也不是沒講過理,基本都是這么個情況收尾。

“行啦,既然那小子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三天后,我在主峰等你。你這次要是還沒什么長進,老子可就下狠手了。”荊玄仞嘿嘿笑著。帶著孟青和荊如顏回了主峰,說是兩母女多年不見,讓兩人好好在一起說說話,敘一敘思念之情。

“太欺負人了!把青兒帶回主峰,分明是不打算繼續讓青兒留在我身邊了。”孟震寰一臉憤憤不平,嘴里嘟嘟囔囔,頗多抱怨。

“哈哈,,,非也非也,大人誤會了。恐怕大人很快就能得償所愿啦。”鶴平秋旁觀者清,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孟震寰與荊玄仞的矛盾,從這次荊玄仞回隱虛山以后的反應來看,應該已經化解,只是孟震寰并沒有看清罷了。

“鶴叔,此話怎講?”孟震寰知道鶴平秋不會無的放矢,連忙詢問。

鶴平秋笑著擺了擺頭,故弄玄虛的說道:“三天之后,大人與主上打完,不論主上對你的表現是否滿意,你和小姐的事情,主上都不會再說什么了。”

“當真!!”孟震寰心頭一喜,不過回想以前和荊玄仞的數次交手,自己都被收拾的明明白白,心里又有些犯怵。

“大人好好想想,這些年,大人數次來隱虛山,何曾讓大人見過小姐一面?每次都是一頓呵斥,隨后就是拳腳相加,轟出隱虛山。可這次主上不單帶著小姐來了,就連言語上也沒有以往那般鋒利了啊。”鶴平秋跟隨荊玄仞多年,對荊玄仞的脾氣還是了解一些的,之所以有這般大的變化,可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是因為青兒?”孟震寰面露喜色,頻頻點頭。

“對對對,鶴叔說的有理,我還真是愚鈍啦!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孟震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鶴平秋笑著說道:“非是愚鈍,當局者迷而已啊。主要,還是你在主上面前太過謹小慎微了。”

兩人聊了一會,鶴平秋似乎想起了什么,將一個儲物袋交給了孟震寰。

“大人,這是你要的東西,已經備齊。想來應該是給段休煉制鎮心玉的吧?”

“嗯,他的精神力比較出眾,若是有鎮心玉加以輔助,應該會更有建樹。這事還是等三日后再說吧,我這一戰可不輕松啊。”孟震寰頗感頭疼。

次日一早,密林之中,孟震寰手持雙劍,對面段休經過一夜的休息,氣色已經好了很多。此刻他氣息內斂,含而不發,突然,手中九龍劍噌的一聲出鞘,劍鞘尚未落地,人已出去十丈開外。

一擊簡單的橫斬,已經頗具氣勢。孟震寰反手持短劍隱于身后,右手長劍迎上。兩劍相撞,暴虐的劍氣擴散,激起滾滾煙塵。

煙塵未散,段休再次搶攻,這次他一直保持著精神力的擴散,孟震寰很多動作都被他提前察覺,形式上一直處于主動狀態。

他知道,與孟震寰對敵,那短劍才是關鍵,所以即便此刻自己成攻擊之勢,也一直小心提防。

果然,孟震寰躲過段休一擊之后,趁著段休新力未生的間隙,短劍脫手而出,以一個詭異的弧線,刺向段休肋下。卻聽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傳來,短劍擊打在了九龍劍的劍身之上。

這一耽擱,局面瞬間逆轉,孟震寰長劍臨身,段休一退再退,火云掌配合藤蛇舞,僅僅只是讓孟震寰攻勢變緩,但這也足夠了,段休迅速施展起戮心劍,不過并不是像之前那般毫不顧忌的一味追求劍招的威力而傷人傷己。

段休似乎對戮心劍的施展有了不同的感受,似乎這一劍可以如沐春風,也可以疾風驟雨。只見道道黑光細長而迅捷,圍繞在段休九龍劍不斷旋轉游走。

“你還不算太笨嘛。”孟震寰笑著說道,手上動作可不慢,召回短劍又攻了過來。兩人又相互對轟了十幾招,段休猛然發力挑開短劍,戮心劍所形成的黑光迅速射出,黑光在前,九龍劍在后,直逼孟震寰中門。

孟震寰長劍一橫,一指點在劍身之上,金色的劍氣瞬間迸發,形成一道劍盾,黑光再難存進半分。九龍劍緊跟其后,狠狠的撞在那劍盾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劍氣激蕩,段休倒飛出去好遠,砸在了草地上,四仰八叉的喘著粗氣。而孟震寰也足足退后了四五步才將那股力道卸去。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壓制修為的緣故,否則不至于此。但這也足以說明這一劍的威力,一鑄體中期修為,將一名壓制修為的歸神境修士逼退四五步,已經十分不易了。

“還不錯嘛,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讓你每天將那些樹葉洞穿了吧?”孟震寰抖了抖身上的灰塵,難得的夸獎了一句。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多謝師叔教誨。”段休依舊喘著粗氣,但眼神卻愈發明亮,剛才那一劍他明顯感受到了戮心劍的氣勢,卻大大不同于之前兩次,似乎是一個半成品,卻又不完全是。

“你是不是對以往的劍勢,劍招,有了一些不同的體會?”孟震寰看出了一些什么,笑著點撥道。

段休一個勁的點著頭:“是的,可是具體哪里不一樣,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我能更得心應手的控制它,施展起來,也更能有所變化。”

“不錯,就是這樣的,你以往受限于劍招的框架束縛,覺得囚心三劍本該是那樣,但我告訴你,劍法,只是一種用劍的法門,說白了就像是一種技巧,劍招也只是攻殺的手段,你要用它,卻不能被它所累。所謂君子不器,這個“器”就是一種束縛,指你被什么東西所控制,或者說你成為了什么,這里面說起來深奧,歸根究底,就是讓你駕馭好劍法劍招,但不要被本身的劍法劍招所局限住了。明白了嗎?”孟震寰侃侃而談,長篇大論說了一堆,說得段休兩眼滿是崇拜之色。

“哇。。。師叔,您懂的真多啊!”

“這算什么,小意思小意思。哈哈。。。”孟震寰鼻孔朝天,搖頭晃腦,十分滿意的享受著段休的崇拜。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直至夜幕降臨才返回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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