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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留你到多久
  • 葉沐蕓
  • 4552字
  • 2021-09-03 23:07:51

9

秦月回家看父母,正趕上午休的時間。

建康里小區,兩棟多層樓側對的兩面墻,有墻影的墻邊,擺著沒有腳托的幾座不算破舊的沙發,還有一張奶白色漆皮剝落的一張方桌。

樓前的一排銀杏樹,樹冠的陰影像躲小傘蓋一樣,午日的陽光已經照不住銀杏樹一側的根腳了。

秦月她們家在1樓,她家陽臺上擺放著一排盆景花卉。盆架下的陰影下放著一個大鳥籠子,鳥籠子里有一對黑色的八哥鳥,偶爾會發出一兩聲的叫聲。

秦月的父親老秦坐在飯廳餐桌旁的靠椅上,胳膊支在桌邊兒支撐臉,對著餐桌上擺放的報紙打著盹兒。

秦麗陪著母親在窗戶向北的臥室中說話。

秦麗的母親打著噴嚏。

秦麗說:“老媽,我看你這不像是熱感冒了,這噴嚏打的是有段時間了,是不是得鼻炎啊?一定是讓鳥糞給熏的了。”

秦麗的母親說:“小鳥在家不是一年兩年了,要熏早熏壞了。”

秦麗說:“凡事都有個潛伏期嗎?”

秦麗的母親說:“你說的像破案似的,待在家里都沒有安全的地兒了。你爸呢?”

秦麗說:“坐在桌前兒打盹兒呢!老媽我給你倒水喝,多喝水排排毒。”

秦麗來到客廳,輕輕地拍拍老秦說:“老爹,瞌睡了,上床去睡吧。”

秦麗的母親說:“你叫他干啥?倒在床上還會做夢呢。”

老秦閉著眼睛回敬了一句說:“不會做夢也是我的自由。”

秦麗的母親說:“離婚證已經鳴鑼開道了,誰還操心你和騷狐貍做夢一塊掉到熱油鍋里做油條,我還怕油腥子濺到我身上呢!”

秦麗說:“好了,媽呀,老爹!你們一輩子都快過去了,怎么連一句話都說不到一塊兒了!我給月月已經打電話了,待會兒真要回來,看你們這樣,一句話也不說,又甩門走了,你們二老才高興,是嗎?”

老秦拿起報紙開始看,休閑短褲兜里的電話響。老秦拿出電話看了看,走進門邊的臥室,去接電話了,隨手關上了門兒。

秦麗又開始勸老母親說:“媽,,沒影的事兒也讓你給撮合到一塊兒了!你以前更年期的時候,對我爸的忍耐心也不像現在這樣激烈吧。你捕風捉影他有相好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么時候打了個開頭,再也不能忍受了?你的身體能好嗎?”

秦麗的母親說:“誰氣死誰還不一定呢!以前他沒有退休,知道他是工作去了。現在他有時間了,天天去浪蕩,還跑出去一起去旅游,再好的脾氣誰不毛?還不如我一個人過著圖個清靜呢!”

秦麗說:“怪不得人家說人和人之間要彼此留出適當的距離,小別勝新歡,這是有道理的。人家老夫老妻退休后形影相隨,你倆可好,抬頭不見低頭見,寂寞伴嘴逗樂子。”

老秦從臥室里出來,聽見這話,從冰箱墻邊的袋子里抱出了一個大西瓜,在餐桌上切著說:“你現在可以不毛了,咱們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

秦麗的母親說:“那是你說的!讓你說的這么體面,剛才打電話何苦關門呢?關門能說出肉麻的話,說到頭還是隔著靴子瘙著癢。”

老秦說:“這家現在一半兒都不是我的了,反正我怎么做你都不能讓你滿意。”

秦麗的母親說:“你放屁我能管得住嗎?你滿意好了,她那里你不方便搬過去住,你的寶貝閨女給你的卡里打的有錢,不夠你自己可以添點,有本事整個72院,想關哪個門就關哪個門。”

老秦說:“好像我的寶貝閨女不是你親生的。月月給的銀行卡我不是給你、你不要嗎?這卡早讓你的寶貝閨女秦麗拿走了。”

秦月的母親愣了一下,看看秦麗,忍不住笑了,說:“老東西,我說你怎么這么沉得住氣,這么有耐心啊。”

老秦端著托盤里的西瓜,站在臥室的門外說:“你倆吃不吃啊?”

秦麗說:“我媽剛吃過藥,藥上說不能吃辛涼食物。”

秦麗的母親從床上下來說:“你媽可沒有這么嬌貴。”說著朝客廳走。

老秦把西瓜盤兒又端放回到餐桌上。

秦麗的母親坐在餐桌邊吃西瓜,笑著對老秦說:“當年你拍對了孩子的馬屁,瞞著我幫著孩子做了那么多的事。給了孩子那么大的支撐。孩子小產都是你給他送的飯。你說孩子的卡我能要嗎?”

秦月坐在二老身邊咬了口西瓜吃著,吞吞吐吐的說:“媽、老爹,你們別卡卡卡的掛在嘴邊,待會兒月月回來了,知道該不高興了。”

秦麗的母親笑著說:“麗麗,難道月月想不到嗎?和你妹妹比,你真是笨的一點兒不假,像你媽一樣死心眼兒。”

秦麗說:“老媽呀,如果你把我再晚生上5年,我也跑出去學美容,跑去廣州洗洗頭,跑去上海洗洗腦。至少知道月月把咱們家的門面賣了,換幾套土房子出租也不大驚小怪了。至少投資不成,還有東西在嗎?這么簡單的道理我都沒想明白,真是笨,2班的笨,我現在承認了。”

秦麗的母親笑著說:“不僅笨,還很傻,還會胳膊肘往外拐,知道咱家的這套房子做抵押就去告訴袁海翔要做好思想準備。”

秦麗說:“老媽,話可不能這么說,好像他們小兩口日子過不下去和我有關系。人家袁海翔是老師,自己沒有思想嗎?把婚房的房產證收起來,有他自己的考慮。”

老秦說:“行了行了!陳年爛谷子事兒抖他干啥?人家海翔的孩子已經快4歲了,和我們家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了。還有,麗麗,你要知道,月月的老門店是我和你媽掏錢買的,沒錯!可月月當年掙的錢,一年就還夠我們啦。這事兒你再也別惦記了!你拿的卡,卡上面的錢也不是個小數目,你再別惹事兒了。”

屋子里的人都不說話了。

老秦說:“麗麗,你不是說月月要回來嗎?我出去看看去。”老秦開門出去了。

秦月的母親笑著說:“麗麗,月月現在的男朋友你知道多少?你沒問問水靈嗎?”

秦麗說:“問了呀,水靈說上次月月回來,在月月手機上月月讓她看過。月月不多說男朋友的話,水靈怎么問啊?我小姑子現在也防著我呢,沒準兒的事兒她也不敢亂說。媽,是你當年把話說的太死,讓她生個孩子帶回來,你心里的這道坎才能過得去。不三不四的男人一個都不要往家帶!月月她記仇著呢。”

秦月的母親說:“我當時不是氣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嗎?我真后悔,聽了你姨媽的話早早把月月嫁出去了,太年輕了一點不知道手里擁有的東西意味著什么!”

秦麗笑著說:“老媽,那當然要看什么樣的人啦,我不是也是國家法定的結婚年齡就結婚了嗎?比她結婚還早呢。”

秦麗的母親笑著說:“哎喲,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麗麗,你是懶人有個懶人福,我看了咱家4個人,只有你活得最如意,孩子愛學習,老公很聽話。”

兩棟樓相對有陰影的外側墻邊,秦月坐在舊沙發里,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支在腿上。用手捂著額頭看著地。身邊放著她給家里買的禮物。

站在銀杏樹前活動完筋骨的老秦,退了兩步走到了側墻的方向,看見秦月坐在沙發里,他走了過來。

老秦說:“月月,怎么坐在這兒了?怎么啦?”

秦月忍著繼續低落的淚珠,用手指抹了一下,說:“沒事兒!剛才路過從窗戶,聽見我姐和我媽說的熱鬧,可我和我媽很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心里很難過。”

老秦挨著女兒坐下笑著說:“我一直把我的千金寶貝當兒子看,沒想到你現在怎么變得這么脆弱!快把眼淚曬干,坐在這人不中暑嗎?”

秦月勉強的笑笑,說:“我媽現在脾氣不好,我多么希望你能搬出去住,卻更害怕激勵起我媽更大的憤怒。”

老秦笑著說:“我不痛快了,早去租房子住了。好了,我和你媽的關系并沒有你們想的那么恐怖。你不要想的太多,有顧慮,有抵觸情緒,對家庭生活失去了信心。當然,你爹我也很開明。如果你不能從失敗的婚姻陰影里徹底走出來,老爸就勸你做好遠離婚姻生活的準備,避免它的太多困擾,壞了心情。老爸支持你,開開心心的為自己活著也沒有什么不好。”

秦月笑了說:“爸爸,好男人會讓女人更自信。對男人,我從來都沒有失望過,他們是我生活中不會缺失的部分,我會用我的能力像尊重老爸一樣尊敬他們,爸爸你放心好了。”

老秦笑著說:“那現在走吧,回家不要煩惱了。”

秦月掂的東西隨父親進了家門。

秦麗高興的叫著說:“月月。”忙上前接著老秦手中掂的禮物。

老秦說:“麗麗,給你妹倒一杯熱水喝,我剛才看見她,手捂著肚子站在那兒休息,說差了氣兒肚子疼。”

秦月問道說:“媽,你的感冒好一些了沒?”說著朝衛生間走。

秦麗的母親笑著說:“好啦,聽說我閨女回來,我還病著干什么啊?”她走到秦麗放在沙發上的禮物包前,翻看著說:“又給你老媽買的什么好禮物啊?”秦麗的母親挨著禮物坐下,拉出一套睡衣,看了看說:“這顏色我喜歡!”又拿出一件藍色鏤空繡花圖案的真絲長裙,打開包裝,站起開始在身上比試。

秦月出了衛生間,洗了手,臉上已被水打濕了。

秦麗手中托著一個小小的熱水袋,說:“月月,貼在肚子疼的地方活活精血,待會兒再喝點紅糖水。”

秦月看了一眼餐桌前坐的老秦,便接過秦麗手中的熱水袋,坐在沙發上隨便放在小肚子上了。秦月的母親說:“一定是以前小月子落下的病根了。啥時候去找個好中醫,好好調理調理,不要不當回事。”

秦麗沖了杯熱水,放了紅糖塊兒,放在了秦月對面的茶幾前,說:“月月,媽說的對。聽說有個小區就有個小媳婦兒肚子疼,誰也沒有想到是宮外孕,結果去醫院人也沒有搶救過來。”

秦月說:“你讓我得上好點的病行不行?沒有了我、承歡父母膝下的重擔,全讓你一個人挑,你累不累?”

秦月的母親笑著看著秦月說:“關心人的話,讓你點一點都會有種炮藥味兒。”

秦麗看著母親疊著試穿的衣裙笑著說:“,媽,這套衣服你穿的太艷了,來,讓我穿著試試。”

秦月笑著說:“又不是給你穿挑的顏色。你買個不艷的,也讓媽穿上試試?”

秦麗笑著說:“你是咱們家的財神爺,我才舍不得給你比闊呢!媽知道我小氣,媽還給我買衣服穿呢!姐有自知之明。現在掙錢很不容易,能省的我都省了。我從咱家沒少撈東西拿回家補貼家里用。你在外面打拼掙錢,姐也準備好了,我有的是力氣,盡我所能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秦麗的母親笑著說:“俗話說,能干的比不上會說的。月月,來給媽說幾句好聽的,讓媽也飽飽耳福,高興高興。”

老秦笑著說:“月月,看來你媽今天真的很高興,這一高興又可以多活幾十年。”

秦月的母親白了他一眼卻對秦月笑著說:“月月,你什么時候把男朋友帶回家里來坐坐?”

秦月說:“我又不準備結婚,帶回來干什么?”

秦月的母親笑著說:“你現在的年齡也不小了,配得上你的男人越等越少,合適就考慮考慮,他是不是也離過婚呢?”

試穿上衣服,在洗手間照鏡子的秦麗問著秦月,“月月,你不會也愛上個有婦之夫了吧?”

秦月說:“我聽說有個女人打醬油的去你家了,家里人沒人告訴你嗎?”

秦月的母親笑著說:“你這孩子,就不會和你姐好好說話,她能聽懂嗎?”

秦月笑著挨著母親,手扶著母親的胳膊倒在媽媽的肩膀上。”

秦月的母親笑著用另一只手撫摸著秦月的頭發,說:“哎喲,我的小月月也會和媽媽撒嬌了,今天是十五了嗎?”

秦月笑著對走回客廳的秦麗說:“姐,給爸買的衣服包里,兩個信封里的錢是送你的。”

秦月這次回來也想明白了,自己不能再糾結過去了。還能對她媽和她姐姐要求和計較什么呢?她們的思想境界就那么高,帶著一種境界的差距,忠于著親人的角色,盡職盡責的詮釋著呵護二字的責任和義務,好心辦著壞事,誰沒有經歷過啊!

秦月知道她給他爹的銀行卡,到頭來還是會落入秦麗的手中,但她仍然選擇了送錢而不是送她店里的消費卡。一則是在討母親的歡心,二則秦月敢送消費卡給秦麗,以她對姐姐的了解,她真敢把索麥莎當成了自己的家了,讓珍珠的管理礙手礙腳。雖然她姐姐也下崗了,現在在社區工作,雖說工資不算高,8小時正常班,還有雙休日。工作、照顧家庭兩不誤,那不正是他前夫袁海翔夢寐以求秦月既能掙錢又能顧家所從事的工作嗎?何苦打破姐姐現在生活的寧靜呢!也許處在工作、婚姻家庭生活的兩條賽車道上,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不要忙碌著忽略了對方的需求。否則,婚姻真的會出現裂痕的。

想想梅花和劉煜這兩個人婚姻的裂痕,從何而談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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