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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留你到多久
  • 葉沐蕓
  • 5637字
  • 2021-09-05 11:36:56

10

有人說,久在深山不覺美,是因為創造美的人把精力專注在辛苦勞作中,讓汗滴滴落在寂寞的時光里了嗎?也許這真的和游客有閑情逸致,徜徉在賞心悅目的美景風光中的心情有所不同吧!

此時,李素蘭早已沒有心情贊嘆:“好一派大好的風光噢!”的閑情了。

素蘭和梅花自幼相識。這位自幼就愛扎各式各樣發辮的小姑娘,就是她林素蘭追求精致漂亮的啟蒙第1人。素蘭調侃著自己對梅花曾經的盲從,認可了梅花有讓人東施效顰的力量。

當年,因為有父母財力的支持,給她付出的跨區費,素蘭才能和梅花進入同一所寄宿高中一起讀書。

她總以為梅花會有很多人都羨慕的人生。直至梅花接受了劉煜愛的表白,素蘭才開始逐漸認清楚現實與追求之間的人生差距。雖然劉煜的形象也不是很差,但家境好、工資高、有才學、論長相能甩劉煜一條街、一見傾心梅花的人又不是沒有!如今他劉煜的心里竟然有所不足了,真是讓林素蘭覺得無語了。

看來一個人再有誘惑魅力的青春時光,也有星光黯淡的時刻光臨啊!而梅花這一人生時刻的到來的助推手,萬萬沒想到會是她林素蘭和她的老公蔣豫巖。這樣的人生拆臺是真正的好朋友應該做的嗎?不管劉煜會怎么想,林素蘭在心底還是肯定,會得到梅花的認同和支持的,這一點她絲毫沒有懷疑過。

因為心里惦記著梅花,一個人在家一時也靜不下心,素蘭就和老公商量去找梅花住上兩天。雖然去了安慰不了梅花什么,至少陪她說說話,免得她一個人私下里怨憤盡鉆牛角尖了。

當夕陽西下,素蘭就搭他哥哥的順風車,讓他哥哥送他回到了梅花的住處。

第2日一大早,雖然素蘭睡了個懶覺,但比平時早起的時間也是提前一個小時了。

素蘭熱了一袋牛奶,吃了母親早起包的兩個小肉包。然后她戴上了遮陽帽,找了梅花的一條絲巾戴上。拿著梅花的一雙手套,就去西瓜田里幫助梅花在田間干活了。要知道以前來玩時,她常常是心安理得的坐在涼棚下,一個人玩手機的時候更多點。

素蘭在西瓜田里忙了近一個小時。

梅花看到張露從杏子林邊的小路上走來,笑著叫著素蘭說:“走,不干了,想做嫂子的人來串門了。”

素蘭抬頭看看,看見張露一手提著一包吃的,一手提著十字繡的手提袋,沿小路朝梅花的住處走來。

梅花抱起瓜畦溝里扔的兩個不算大的歪西瓜和林素蘭從地里出來,兩人來到了梁棚下,梅花放下了西瓜,脫掉了手套,從門前方凳上曬的水桶里,拿水瓢從桶里舀水和素蘭用臉盆接著互相澆水洗手。

張露進了涼棚,把手中提的吃的放在沙發前的茶幾桌上,然后坐進了沙發里。

素蘭說:“哇,我聞到了烤紅薯香了。”說著走到了木茶幾桌前,從白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塊烤紅薯,坐進沙發里,剝著紅薯皮兒,問著張露:“誰烤的紅薯?你的成績嗎?”

張露笑著說:“對呀,你帶的紅薯,不來招待招待你,我吃著心里能說得過去嗎?”

梅花笑著問張露:“哥們兒,開半個西瓜,你用勺挖著吃?”

張露說:“不用不用,我才吃過紅薯。”

梅花拉過木茶桌邊的一個小塑料凳子,坐在桌前開始剝皮兒吃著紅薯。

素蘭說:“現在交通運力這么快,時令的、不時令的,想吃就能買得到,就是最近街上轉遇不到了木炭火烤紅薯了。好這一口有一段時間了,我今日終于有這個口福了。”

張露說:“你什么時間沒口福啊,幸福人的生活全寫在臉上了,說你有福從來都不能讓人誤會過。”

素蘭說:“你沒有福嗎?地里面的活兒德哥都干完了,你坐著都能收錢。”

張露說:“你只看到我收錢,到手的錢還沒有捂熱又投資在地里花出去了,花費的地方太多了,我真不稀罕操這份心呢!不是管孩子,我還是喜歡進廠子干活兒。”

素蘭說:“吹牛吧,養尊處優這幾年了,廠子里條條框框的約束你還能受得了嗎?在家待半年,我感覺人都懶散了。”

張露放下手中的十字繡笑著說:“你說的對,估計再進廠子就算招工年齡放寬,人閑散慣了,人又沒有逼到那份上,真憑體力,我也會感到費勁兒的。我們的工作又不像你的工作做質檢!噯,我早就想問你了,既然你能比梅花從廠子里晚出來一年,為啥放棄這么輕松的工作不干了,你以后準備干啥啊?”

素蘭笑著說:“檢查身體備孕啊!我年底就過33萬歲了,難道還等著40歲來產子兒嗎?”

梅花笑著說:“那有啥,你40歲待產,說不定還是個龍鳳胎呢。”

素蘭笑著說:“龍鳳胎就是一舉兩得了嗎?比你們的王子千金要差十幾歲了,我才不等呢,如果現在讓我生一胎二胎三胎,我不會嫌棄麻煩的。”

張露笑著說:“梅花,聽說二孩政策已放開了,你不想再準備一個嗎?”

梅花笑著說:“劉煜都劈腿了,我正在和劉煜鬧離婚呢,還敢生啊,生黃昏啊!你和德哥不再準備一個嗎?”

張露笑著說:“我想啊,前幾年我就和他商量過了,他不干啊!我自己咋生?把避孕套做點手腳嗎?”

三個人“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素蘭說:“為啥德哥不想再生一個啦?”

張露笑著說:“他說養一堆廢物干啥?他媽養他們4孩子個有什么用?他二弟夫婦倆在外地打工,他媽幫他們帶兩個孩子,這和自己生養的又有啥區別?他媽這輩子就這樣過一生了,他可不希望這輩子圍著子女轉不完!”

梅花問:“噯,張露,你婆婆來過你們家住過嗎?”

張露笑著說:“以前老二家媳婦在家的時候來住,住了一個星期,因惦記老二家的兩個孩子就急著回去了。”

素蘭說:“誰讓他這輩子圍著子女轉一生了?再生一個跟燕燕做個伴兒,多個親人不孤單不好嗎?”

張露說:“說不通。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社會大背景造就了一代人的獨生子女,過著眾星捧月一樣的生活,她家燕燕為什么不能這樣獨享一份啊?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蔡德騎著摩托,沿著杏子林的小路朝這里騎了過來。蔡德騎著摩托停在了涼棚外,問著張露:“大老郭剛才打電話說,產業園那邊的冷庫正在定庫存,問咱家的糯米包谷棒子到時間賣不賣,我的意思賣一部分也行。”

張露說:“不賣,我們又不急著用現錢!操他自己的心好了。反正我們有訂單,到時候賣種子一分錢也不會少,現在費那勁兒干啥!”

蔡德猶豫了一下,騎著摩托車走了。

張露家的花圃田地邊外,蔡朋用鐵鍬翻動著一大堆漚制的花肥土。

木板房西側的背影處,除了一些等待分裝的和分枝的植物花卉,還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薄塑料花盆和少量的陶瓷花盆。張大伯坐在一張矮木凳上,拿了個手動鏟子,鏟了一些尿素袋子里倒出的花土放在了花盆里,又拿了幾顆分株長成型的香蘭花擺進了土盆中。”

蔡德的摩托車停在了杏子林里,然后來到了張大伯身邊,同張大伯聊了一會兒話,說:“老爹,歇歇吧!明年你手里的這些小玩意兒別種了,費勁兒!”

張大伯說:“你別小瞧它們,這點利潤大著呢。”

蔡德說:“你年紀也大了,我又沒這個耐心,你指望蔡朋,他玩心大著呢。”

張大伯說:“年輕人多學學,有好處,總有用得上的時候,我看他行。”

蔡德來到花圃田邊,從幾株冠狀觀賞性花樹間,小心走過。在玫瑰和郁金香的畦邊兒轉了轉,玫瑰和郁金香已剪過花枝和花留枝頭的部分,層次分明。

蔡德出了花圃田地邊,來到了蔡朋身邊,掂起了另一把鐵锨,與蔡朋你一鐵鍬我一鐵鍬的翻動著花肥土。

蔡朋笑著對他哥說:“哥,你皮鞋也不換,你不是誠心向我嫂子挑戰的嗎?”

蔡德瞇著眼睛笑著說:“你還指望我跟著你,把這堆土都倒騰完啊!”

蔡朋笑著說:“這有多少活?還能比擦皮鞋和洗皮鞋費勁嗎?”

蔡德笑著說:“嫌擦皮鞋和洗皮鞋費勁兒,待會兒你嫂子來,就算我忙著脫鞋子,她還能對咱哥倆光著腳,刮目相看嗎?”

午飯時分,張露一家人坐在涼棚下吃飯,燕燕缺席。張露拿了個小碗,從魚盤子中挑了塊魚肉,開始在自己的小碟子中挑魚刺。

蔡德說:“燕燕在學校吃飯又不是吃不飽,下午有下午的飯。燕燕又不是營養不良,非要補這兩口。”

張大伯也笑著說:“就是,你把刺兒挑的干干凈凈,她端著碗兒去喂狗玩兒啦。”

張露笑著說:“行行,不給她留了,我自己吃。”吃了兩口飯,張露笑著說:“噯,我今天聽梅花說劉煜劈腿了,梅花正在和他鬧離婚呢!我一句話也沒敢多問。”

蔡德笑了笑說:“劉煜、行啊!看來能掙錢的人都有勇氣敢折騰。”

張露笑著問蔡德說:“什么叫能掙錢的人才敢折騰啊?你掙錢少了嗎?”

蔡德笑著說:“我哪敢跟人家比,我是窮根子深種了,心里啥時候感覺都富不起來,永遠都會保持一顆艱苦奮斗,勤儉之家的土鱉心情。”

張露笑著說:“你這像是富不起來的人說的話嗎?和別人炫富有啥區別?”

斜陽西下,梅花一個人在田間忙碌,素蘭半躺在涼亭下的沙發上玩手機。

拴著的黑狗警覺的低沉的哼著。緊隨而來的就是阻止行人的一陣狂吠。

一輛有藍色標識的出租車,從杏子林的小路上駛來。出租車停在了涼棚外,車門打開看見劉煜,黑狗即刻停止了叫聲。

臥在素蘭腳邊的阿黃狗站起躥了出去,來到劉煜身邊撒歡搖著尾巴。劉煜彎腰笑著拍了它一下,然后打開后車箱開始搬東西,罐裝的、箱裝的飲料。

素蘭放下手機站起來,來到劉煜身邊,笑著說:“東風送暖馬蹄急,稀客迎門啊。”

劉煜笑著說:“誰稀了?你才稀客盈門呢!老公出差了嗎?”

素蘭笑著,仿佛像看見被老師懲罰來道歉的同學,手遮著嘴笑著說:“不出差我就不能出來玩兒了嗎?”

素蘭幫著劉煜掂東西,看劉煜從搬來的紙箱中提出一包燒雞放在茶幾上,素蘭上前打開袋子,三只燒雞已剔除肉,還剩已做了分割的三具塌了的骨架子。素蘭笑著撕掉了一塊雞骨。

劉煜笑著說:“先別喂朵朵,交給我,讓它沒有長記性。”

兩個人開始分別逗著狗玩兒。

劉煜拿著一塊骨頭,撕掉了一小縷肉絲兒,叫著黑狗趴下、站起,急著黑狗“汪汪”的叫喚。

素蘭笑著看不下去了,說:“噯,劉煜,你準備讓它叫你多少聲大爺呀。”

劉煜就把手中整個的雞骨頭扔給了黑狗,說:“吃吧,你蘭蘭阿姨跟你說的這個情。”

素蘭笑著也不反駁,自顧著逗阿黃狗玩兒。

劉煜笑嘻嘻的往西瓜田里去找梅花。

西瓜田里梅花輕輕的翻著西瓜、拔著草,劉煜沿著瓜壟溝,來到梅花近前,劉煜說:“梅花,我給你帶了點肉放冰箱了。”

梅花兒不理他。劉煜說:“梅花兒,我走時給不給老爹他們帶點瓜嗎?”

梅花說:“不用!”

劉煜說:“那我走時摘兩個自己吃。對了,放暑假前開家長會,班主任要求盡量是父母去,你去還是我去。”

梅花說:“我沒時間。”

劉煜說:“哦,對了,先給你預約一下,我老爹打電話,暑假要接紅杰去我二哥家陪他們玩上一陣子。”

梅花說:“我管不了!你去和紅杰商量吧。”

劉煜說:“完了,那紅杰絕對借口說你不讓她去了。”

梅花說:“你行了,去年他一個人坐車從你二哥那里跑回家,是我教唆的嗎?”

劉煜說:“行。他不喜歡去就算了!不是我兒子聰明,一年前我就見不上他了。”

劉煜說:“梅花......”劉煜欲言又止。

梅花說:“劉煜,我再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我的決心已下,事情拖多久都不會改變。”

劉煜說:“好好,你在這兒好好做神仙吧,我現在就走了。”

劉煜走回到板房前,素蘭笑著問:“鼻子上碰的灰掉了沒?”

劉煜笑著說:“沒掉,你還能拿著雞毛撣子給我彈彈嗎?當心蔣玉巖吃醋了!拜拜了,早走早托生。”

素蘭笑著說:“甩雞毛撣子還能輪到我出手了嗎?”素蘭指著沙發角擺的兩袋西瓜,問著:“帶不帶啊?”

劉煜愣了一下笑著說:“帶呀!都預測到我要出現了,為什么不帶啊?”

素蘭笑著說:“噯,你不吃口西瓜,捋順了腸子再走嗎?”

劉煜把兩袋子西瓜搬進了出租車的后車廂,拍了拍身上,笑著說:“林素蘭,你再氣我,當心我狗急跳墻了。”

素蘭擺了一下手,說:“揭我的傷疤嗎?的哥哥!現在我不怕啦,你放馬過來。”

劉煜說:“誰是你的哥哥,我是和你一起唱同桌的你。當年我送你多少好東西,你數一數忘了多少?”

素蘭噗嗤的笑了說:“你送我的口香糖現在變糖干了。你還要不要?”

劉煜笑著也不接話茬,打開車門,坐進了車里,給素蘭擺了擺手,把車窗玻璃搖了起來,開車離開了。

一個半小時后,劉煜的出租車駛進了鬧市區。

劉煜的出租車駛進了天星里小區,在1棟多層樓前停下。

紅杰的外婆正在樓前綠化帶小路上的石桌前,同幾個牌友在打牌,看見劉煜的車。她讓出了手中的紙牌。

昨晚,梅花她媽從地里面回來,就向梅花的父親傳達了梅花的通知了。梅花說劉煜夜不歸宿,她準備同劉煜離婚了,讓他們二老不要吃驚。老兩口大概猜出了青年人的問題,兩人商量后,鐘師傅昨晚給劉煜打電話,問劉煜是不是真的!

劉煜說他喝多了酒,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些年他對梅花兒言聽計從,一心為家,只希望梅花能想到他的好,原諒他。

鐘叔叔相信劉煜這話說的一點不假。這幾年他和老伴加上梅花的爺爺,遇到點頭疼腦熱,劉煜跑前跑后,比梅花都盡心。他們真的把劉煜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了,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總不能發生了這種事就掃地出門吧!況且年輕人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做父母的豈能再次火上澆油?不看僧面看佛面吧,紅杰還在那擺著呢,只能多個兒子多條路吧!老鐘硬著頭皮安慰著劉煜說,會幫著他勸勸梅花的,人非圣賢,哪能都經得起誘惑,不犯錯誤啊。

劉煜下車從車上搬出一袋西瓜搬著上樓。梅花的母親隨著也跟著上了2樓。鐘師傅開門看見了劉煜笑臉相迎。梅花的母親忙著為劉煜倒水喝。劉煜把東西放好,鐘師傅給劉煜開了罐飲料對劉煜說:“喝飲料吧!補一點維生素。”他把飲料遞給劉煜,漫不經心的笑著問道劉煜:“你去了,梅花的氣兒還這么大嗎?”

劉煜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小點兒才怪呢,她就是要一棍子把我打死。”

鐘師傅嘆了口氣說:“算了,隨緣吧!這回她一點也聽不進去人的勸!劉煜,你餓不餓,讓你媽現在給你煮飯吃。”

劉煜說:“晚飯的時間還早點,我再出去跑幾趟車吧!爸,你在家有時就別去給我送晚飯了,夏天吃點東西就飽了,早晨又不想吃,浪費了。”

梅花的媽媽說:“劉煜,一個人吃飯可不能湊合,日子長了吃壞胃了。”

劉煜說:“沒事兒,梅花在廠子的時候經常運轉班,家里幾乎都是我煮飯,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媽,待會兒紅杰放學回來,你們自己做飯吃吧,不用管我,我走了。”

劉煜下了樓。鉆進車子開上了街道,就看見了有人對他在招手,接手的活兒又來了。

待到鬧市區一片燈火輝煌,劉煜順路拉了一位自己住所小區的人,劉煜突然想提前下個早班了。他把車停在了一棟高層樓的停車位上,鎖好了車門兒。進了一棟高層樓,來到了樓梯口的電梯前。按了樓層9。劉煜上了樓,開鎖進了家門兒,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幾口水,看飯桌上有岳父送的飯。洗完手默默的坐在了飯桌前,吃完飯,沖洗了一下碗筷兒,躺在了床上,很快就呼嚕聲響起,進入夢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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