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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劉貝三顧茅廬遭劫殺

##血途訪臥龍

>建安十二年冬,雪掩隆中。

>劉貝勒馬臥龍崗下,第三次叩響柴扉:“漢室傾頹,請先生……”

>話音未落,山道兩側密林陡然炸開!

>蝗魔振翅的嗡鳴如億萬生銹鐵片刮擦,血狼魔猩紅涎水滴落處,積雪嗤嗤作響。

>于禁的玄鐵重槍撕裂寒風:“漢中王頭顱,丞相有重賞!”

>張菲丈八蛇矛卷起雷暴:“狗賊!吃你奶奶一矛!”紫電炸裂,當先三頭血狼魔化為焦炭。

>關禹青龍偃月刀拖曳寒月清輝,刀氣所過,蝗精復眼驚恐映出龍形虛影。

>劉貝拔劍,仁德劍氣如暖陽初升,消融魔氛,護住身后那扇寂靜柴門。

>門內,一雙洞察天機的眼,正透過風雪靜靜注視這場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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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二年的隆冬,大雪封山。自漢中王城一路向東,過險峻的米倉道,穿荒涼的新野地界,再折向西南,撲入荊襄北部的莽莽群山。千里路途,冰棱垂掛如劍,積雪深可沒膝,罡風卷著雪沫子,抽在臉上如同刀割。

三騎,破開這無邊無際的素白死寂,艱難跋涉。

當先一騎,通體赤紅如焰,唯有四蹄踏雪處純白如云,正是名駒的盧。馬背上之人,裹在厚實的玄青色貂裘里,風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截線條柔韌的下頜和緊抿的唇,唇色被寒氣逼得有些淡白。貂裘邊緣露出的手指,凍得微微發紅,卻穩穩地控著韁繩。正是漢中王劉貝。

左側一騎,烏騅馬,神駿異常,馱著一座鐵塔也似的身影。那人身量極高,裹著厚重的熊皮大氅,依舊掩不住一身虬結賁張的筋肉輪廓。一張臉豹頭環眼,鋼針般的虬髯掛滿了冰霜,此刻正不耐煩地抖動著,噴出一團團濃重的白氣。丈八蛇矛斜掛在馬鞍旁,粗長的矛桿用厚厚的油布纏裹著,但偶爾顛簸露出的矛尖,依舊流轉著一抹不祥的暗紫幽光。正是張菲。

右側一騎,黃驃馬。馬上騎士身形挺拔如松,即便在風雪中長途跋涉,腰背依舊挺得筆直。一張重棗色的面龐,臥蠶眉下丹鳳眼微闔,似在養神,又似在洞察四方。長髯垂胸,梳理得一絲不亂,被寒風吹拂,飄然欲仙。一柄形制古拙的長刀,刀鞘深青,橫置在馬鞍前的得勝鉤上,刀柄纏繞的青龍吞口在雪光映照下,鱗爪宛然,透出森森寒氣。正是關禹。

三騎沉默,唯有馬蹄踏碎堅冰的“咔嚓”聲,以及沉重的喘息在空曠的山谷間回蕩。風雪更緊了,嗚嗚的風聲如同鬼哭,卷起地上的雪粉,形成一片片迷蒙的雪霧,將前路和后路都遮蔽得模糊不清。

“大姐!”張菲終于按捺不住,聲如悶雷,震得馬耳朵上的冰棱簌簌掉落,“這鬼天氣!這鳥不拉屎的破山溝!那諸葛孔明架子也忒大了!前兩次撲空,害得咱們喝西北風!這次要是再……”

“三妹!”關禹丹鳳眼倏然睜開,眸中精光一閃,如同雪地里劃過的冷電,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噤聲!先生乃世外高人,豈是俗禮可拘?心誠則至。休要聒噪,擾了大姐心神。”

張菲被關禹目光一刺,又看看前方劉貝沉默而堅定的背影,滿腔的牢騷頓時噎在喉嚨里,化作一聲粗重的鼻息,嘟囔道:“俺…俺就是心疼大姐!這冰天雪地的,她那身子骨……”

“無妨。”劉貝終于開口,聲音透過風帽傳來,帶著長途跋涉的沙啞,卻異常平穩,如同冰層下奔涌的暖流,“孔明之才,經天緯地。昔日在隆中書院,觀其推演沙盤,縱論天下大勢,便有撥云見日之感。欲挽漢室于將傾,平天下大亂,非此大才不可。莫說三顧,便是十顧、百顧,風雪再大,路途再險,亦值得。”她微微抬頭,風帽下的目光穿透迷蒙風雪,投向遠處山坳,“快到了。”

風雪似乎識趣地小了些。轉過一道被冰凌覆蓋的狹窄山梁,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清幽的小崗,臥于群山環抱之中。崗上積雪覆蓋,幾叢翠竹從厚厚的雪被下頑強地探出枝葉,青翠欲滴。數間茅屋依山而建,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此刻也積滿了雪,如同戴了一頂白帽。一道簡陋的竹籬笆圍成小院,院內積雪掃得頗為干凈,露出濕潤的黑土。幾株老梅虬枝盤結,枝頭點綴著疏疏落落的殷紅花朵,在這冰天雪地里傲然綻放,幽冷的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萬籟俱寂。只有雪花落在竹葉上的細微簌簌聲,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幾聲寒鴉啼鳴。茅屋的柴門緊閉著,窗欞內透出一點昏黃溫暖的燈火,在這片銀裝素裹、與世隔絕的天地里,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寧靜與超然。

劉貝勒住馬,翻身而下,動作因寒冷和疲憊顯得有些僵硬。她摘下風帽,露出一張清麗而略顯蒼白的臉龐,眉宇間帶著長途跋涉的倦意,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寒星,蘊含著不容動搖的決心。

“到了。”她輕聲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與敬畏。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鬢發,又仔細拂去貂裘上沾染的雪沫,深深吸了一口清冽中帶著梅香的空氣,仿佛要將這絲超然的氣息融入肺腑。

張菲和關禹也早已下馬。張菲重重跺了跺凍得發麻的腳,將烏騅馬的韁繩胡亂拴在籬笆旁一棵老梅樹上,環眼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靜謐的竹林雪坡。關禹則顯得從容許多,將黃驃馬拴好,取下鞍旁那柄深青色的長刀,刀未出鞘,只是隨意地抱在懷中,丹鳳眼微瞇,目光沉靜地落在劉貝身上。

劉貝走到那扇簡陋的柴門前,抬手,指節在冰冷的門板上輕輕叩響。

“篤、篤、篤。”

聲音在寂靜的山崗上顯得格外清晰。

“南陽野人諸葛亮,躬耕于此。不知貴客風雪登門,有何見教?”一個清朗平和、仿佛帶著山泉淙淙之韻的聲音,隔著柴門傳來,不急不緩。

劉貝的心猛地一跳,前兩次空手而回的失落與此刻終于得聞其聲的激動交織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隔著柴門,對著門內那點溫暖的燈火,微微躬身,聲音清晰而懇切,帶著穿透風雪的真誠:

“漢室宗親,漢中王劉貝,冒昧來訪。漢室傾頹,奸臣竊命,主上蒙塵。貝不度德量力,欲伸大義于天下,然智術淺短,迄無所就。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前番兩次拜謁,未得緣法。今特冒風雪,三顧尊廬,惟望先生不棄鄙賤,曲賜教誨,以開愚魯,拯黎民于水火,扶社稷于將傾!貝雖不才,愿……愿……”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卻努力維持著平穩,“愿傾漢中之力,奉先生為軍師,共圖大業!”

風雪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停滯。山崗上只剩下劉貝那懇切而帶著金石之音的話語在回蕩,撞擊著寂靜的柴扉,也撞擊著門后那片未知的寧靜。

柴門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張菲抱著胳膊,豹眼瞪得溜圓,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那扇門,仿佛想用目光把它燒穿。關禹懷抱長刀,神色依舊沉靜,但抱著刀鞘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收緊了幾分。

門內,那清朗平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與沉吟:“漢中王……劉使君?風雪阻途,竟至三顧……”

劉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待再次懇言——

“嗡——!!!”

一聲極其突兀、極其尖銳、仿佛億萬片生銹鐵片被瘋狂刮擦的恐怖嗡鳴,毫無征兆地、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猛地從山崗兩側的密林深處爆發出來!

這聲音超越了人耳承受的極限,尖銳、混亂、充滿了瘋狂的惡意!瞬間撕裂了臥龍崗上所有的寧靜與超然!覆蓋著厚厚積雪的松柏、翠竹,在這恐怖的聲波沖擊下劇烈地搖晃起來,枝葉上的積雪如同瀑布般轟然傾瀉!

“小心!”關禹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他懷抱的長刀瞬間出鞘!一聲清越悠長、仿佛龍吟般的刀鳴壓過了那刺耳的嗡鳴!深青色的刀身暴露在風雪中,森寒的刀氣如同實質的冰流,瞬間將他身周丈許內的風雪都逼退、凝滯!

幾乎在關禹示警的同時,山崗兩側,那原本看似靜謐無害、被積雪覆蓋的密林,如同沉睡的魔窟被驚醒!

“嘩啦啦——轟!”

左側密林,數十棵碗口粗的雪松如同被無形的巨斧攔腰斬斷,轟然倒塌!積雪與斷木紛飛中,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黃云”騰空而起!那是由數百只形態猙獰的怪物組成的洪流!

它們有著類人的軀干輪廓,但全身覆蓋著油亮、帶著惡心粘液的黃褐色幾丁質甲殼,如同巨大的蝗蟲!四肢細長扭曲,末端是鋒利的鉤爪。三角形的頭部頂著一對巨大的、由無數細小復眼構成的猩紅眼球,閃爍著冰冷貪婪的光。最駭人的是它們的口器,如同巨大的、不斷開合的銼刀,流淌著腥臭的綠色涎液!背后,兩對薄如蟬翼、卻高速振動發出刺耳嗡鳴的膜翅,卷起狂風,將地面的積雪和枯枝敗葉攪得漫天飛舞!

蝗精!數百只面目猙獰的蝗精!它們猩紅的復眼瞬間鎖定了崗上空地上的三人,尤其是那匹神駿的的盧馬!貪婪的嘶鳴聲匯成一片死亡的浪潮!

右側密林,動靜更大!伴隨著沉悶如雷的踏地聲和令人心悸的野獸咆哮,積雪被狂暴的力量炸開!數十道暗紅色的巨大身影如同地獄中沖出的戰車,踐踏著倒伏的樹木,狂沖而出!

它們體型龐大,接近一丈,形態介于巨狼與魔猿之間。全身覆蓋著濃密、如同鋼針般根根豎起的暗紅色長毛,肌肉虬結賁張,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狼首猙獰,獠牙外露,滴淌著粘稠的、散發著硫磺惡臭的涎水。涎水滴落在潔白的積雪上,立刻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騰起刺鼻的白煙,留下焦黑的坑洞。它們四肢著地,鋒利的爪子輕易地撕裂凍土,猩紅的獸瞳中燃燒著純粹的殺戮與毀滅欲望!正是兇名赫赫的血狼魔!

蝗精遮天蔽日,嗡鳴刺耳欲聾!血狼魔踏地如雷,腥風撲面!兩股污穢、狂暴的魔氣瞬間交織、彌漫開來,將臥龍崗清幽的靈氣徹底沖散、污染!梅花的幽香被刺鼻的腥臭取代,積雪的純凈被污穢的魔氣玷污。

在這魔怪洪流的最前方,一左一右,兩個身披玄黑色重甲、氣息森冷如萬載寒冰的人影,踏著魔氛緩緩走出。

左側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手中握著一桿通體烏黑、槍尖卻閃爍著詭異暗紅流光的沉重長槍。槍身纏繞著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陰寒魔氣。頭盔下,一張臉孔如同刀削斧劈,冷漠僵硬,唯有雙眼閃爍著兩點幽綠如鬼火的光芒。正是曹螬麾下大將,于禁!他手中那桿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玄鐵重槍緩緩抬起,暗紅的槍尖遙遙指向風雪中傲然挺立的劉貝,冰冷得不帶一絲人味的聲音,如同寒冰刮過所有人的耳膜:

“漢中王劉貝!丞相有令,取爾首級者,封萬戶侯,賜血狼魔元精十斗!今日這臥龍崗,便是爾等葬身之地!”

話音未落,他身旁的李典,一個身形精悍、手持雙柄淬毒蛇形短刃的魔將,發出一聲尖銳的唿哨!

“嗷吼——!”“嘶嘶嘶——!”

如同吹響了總攻的號角!數百頭血狼魔發出震天撼地的咆哮,粗壯的后肢猛地蹬地,將凍土踏得粉碎!龐大的暗紅身軀如同出膛的炮彈,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腥風,朝著崗上的三人猛撲過來!它們沖鋒的路線并非雜亂無章,而是隱隱分成三股,竟是要以絕對的數量優勢,瞬間將三人分割、淹沒!

與此同時,天空中被于禁魔音激得更加狂躁的蝗精群,如同被捅破的馬蜂窩,嗡鳴聲陡然拔高到撕裂耳膜的程度!它們振動著薄翅,化作一片致命的黃褐色狂潮,如同密集的箭雨,從空中俯沖而下!目標不僅是人,更是三人胯下的坐騎!那些閃爍著貪婪紅光的復眼,死死盯住了神駿的的盧、烏騅和黃驃馬!腥臭的綠色涎液如同雨點般從空中灑落,帶著強烈的腐蝕性!

魔怪未至,那混合著血腥、硫磺、蟲豸腥臊的污穢魔氣,以及蝗精振翅的刺耳噪音、血狼魔踐踏大地的恐怖轟鳴,已經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人的心口!臥龍崗,瞬間化為修羅殺場!

“狗日的曹螬!陰魂不散!!”張菲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響的焦雷,瞬間壓過了蝗精的嗡鳴和血狼魔的咆哮!她本就虬髯怒張的臉龐,此刻因暴怒而徹底扭曲,一雙環眼瞪得如同銅鈴,里面燃燒著熊熊的紫色雷火!

面對左側數頭最先撲至、腥風撲面的血狼魔,張菲不退反進!左腳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咔嚓”一聲,腳下堅硬的凍土竟被踏出蛛網般的裂紋!她右手閃電般探向馬鞍旁,一把扯掉包裹丈八蛇矛的油布!

“刺啦!”

暗紫色的矛身暴露在風雪與魔氛之中!矛尖并非尋常的金屬寒光,而是繚繞著一層吞吐不定、噼啪作響的深紫色電蛇!一股狂暴、毀滅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吃你奶奶一矛!!”

狂吼聲中,張菲那鐵塔般的身軀爆發出與其體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她雙手緊握矛桿,腰身如同巨蟒般猛地一擰,全身的力量順著脊椎節節貫通,悍然傳遞到雙臂!丈八蛇矛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暗紫色雷霆!

沒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突刺!

“噗嗤!噗嗤!噗嗤!”

三道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瞬間洞穿的悶響幾乎同時炸開!矛尖上纏繞的深紫電蛇在刺入魔軀的剎那,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轟然爆發!

“轟!轟!轟!”

三團刺目的紫白雷光在當先三頭血狼魔的胸膛上猛然炸裂!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間撕碎了它們堅韌的皮毛、強壯的肌肉和堅硬的骨骼!暗紅色的血肉混合著焦黑的碎骨、被電成焦炭的內臟碎片,如同被引爆的炸彈般向四面八方激射!濃烈的焦臭味和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三頭兇悍的血狼魔,連慘叫都未能發出,龐大的身軀在雷霆的肆虐下劇烈抽搐著,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后續沖來的魔群中,引起一片混亂!

張菲一矛立威,氣勢更盛!她雙臂肌肉賁張,猛地將蛇矛從一具焦黑的魔尸中拔出,帶起一蓬污血和電光!丈八蛇矛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橫掃千軍!深紫色的雷光纏繞著粗長的矛桿,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扇形的毀滅雷暴!

“轟!咔嚓!”

矛身狠狠砸在一頭凌空撲來的蝗精腰腹處!那堅硬的黃褐色幾丁質甲殼在狂暴的雷力面前如同紙糊!瞬間破碎、焦黑!蝗精發出短促凄厲的嘶鳴,身體被巨力砸得扭曲變形,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斜飛出去,撞在另一頭蝗精身上,噼啪的電光瞬間蔓延,兩只魔物一同抽搐著墜落!

張菲如同人形兇器,在魔群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雷光爆閃,血肉橫飛!深紫色的電蛇在她周身游走跳躍,形成一片相對安全的雷暴領域,暫時阻住了左側魔潮的洶涌勢頭!她一邊瘋狂劈砍,一邊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聲浪甚至蓋過了魔怪的嘶嚎:“來啊!曹螬的狗崽子們!嘗嘗你張奶奶的雷蛇鞭尸矛!不夠勁?再來!!”怒吼聲中,她反手一矛,將一頭試圖從背后偷襲的血狼魔頭顱直接捅穿,雷光炸裂,魔狼的無頭尸體重重栽倒。

然而,蝗精的數量實在太多!它們如同跗骨之蛆,利用空中優勢,從刁鉆的角度不斷俯沖,噴灑下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綠色毒涎,或是揮舞著鋒利的鉤爪試圖撕扯張菲的皮甲!更有數頭狡猾的蝗精,猩紅的復眼鎖定了正在噴吐白氣、焦躁刨地的烏騅馬!

“嘶嘶!”幾道黃影如同閃電般俯沖而下,銼刀般的口器狠狠咬向烏騅馬強健的脖頸!

“畜生敢爾!”張菲眼角余光瞥見,目眥欲裂!但她被幾頭悍不畏死的血狼魔死死纏住,丈八蛇矛橫掃,雷光將一頭魔狼半個身子炸碎,卻來不及回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昂——!”

一聲清越激昂、仿佛真龍長吟的刀嘯,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神光,驟然響徹整個混亂的戰場!一股沛然莫御、堂皇浩大的森寒刀意,如同無形的潮汐,瞬間席卷開來!

是關禹!

在魔潮爆發、張菲怒吼迎敵的剎那,關禹已然動了!

他沒有像張菲那般狂暴地沖入魔群,而是依舊站在原地,懷抱中的深青色長刀不知何時已然出鞘,斜指地面。刀身古樸,色澤深沉如萬載寒潭,刀刃處卻流轉著一抹冷冽到極致、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幽光。

面對右側如同血色怒濤般狂涌而至的血狼魔群,以及空中交織撲來的蝗精,關禹那雙微闔的丹鳳眼,猛地睜開!

眸中再無平日的溫潤沉靜,只剩下兩道如同實質的、洞穿虛空的冰冷寒芒!如同沉睡的太古龍神,睜開了俯瞰塵寰的眼!

他左腳不動如山,右腳向前踏出半步,腳掌落地的瞬間,身周丈許內的積雪無聲地化為最細微的冰晶粉末,懸浮而起!一股無形的、沉重如山的刀勢,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

他雙手穩穩握住那深青色的刀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刀鋒由下而上,斜斜撩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將空間都割裂開來的清冷刀光!

刀光并不熾烈,卻帶著一種斬斷因果、劃分陰陽的絕對鋒銳!刀光過處,空氣被無聲地切開,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肉眼可見的真空軌跡!森寒的刀氣如同決堤的冰河,向前奔涌!

“嗤——!”

刀光最先掠過沖在最前面的三頭血狼魔!

沒有激烈的碰撞,沒有血肉的爆裂。

那三頭兇悍的魔物,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絕對零度構成的嘆息之壁!它們龐大的身軀、堅硬的皮毛、虬結的肌肉,在接觸到那道清冷刀光的瞬間,動作驟然凝固!一層肉眼可見的幽藍色冰晶,如同瘟疫般從它們被刀光掃過的部位(脖頸、胸膛、腰腹)急速蔓延開來!冰晶所過之處,血肉、筋骨、魔氣,盡數被凍結、粉碎!

僅僅半息!三頭保持著撲擊姿態的血狼魔,如同三尊拙劣的冰雕,僵立在沖鋒的路上。隨即,“嘩啦”一聲輕響,化作無數包裹著暗紅冰屑的、均勻無比的碎塊,散落一地!連一滴血都未曾濺出!

刀光未歇!余勢不減,如同一道清冷的月弧,斬入緊隨其后的魔群!

“咔嚓!咔嚓!咔嚓!”

冰晶蔓延、凍結、粉碎的聲音密集響起!又有數頭血狼魔步了前者的后塵,在無聲的刀光中化為滿地冰渣!

這恐怖的、無聲的殺戮,比張菲的雷霆咆哮更令人心悸!沖鋒的血狼魔群,在這道仿佛來自九幽的刀光面前,硬生生被遏制住了狂猛的勢頭!它們猩紅的獸瞳中,第一次露出了源自本能的、對絕對死亡的恐懼!

然而,刀光的目標,并非僅僅是地面的魔物!

就在刀光斬碎數頭血狼魔的同時,空中,數只從刁鉆角度俯沖而下、試圖襲擊關禹本人和黃驃馬的蝗精,它們的復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那道斜撩而起的清冷刀光!

更恐怖的是,在它們的復眼視野里,那道看似凝練的刀光周圍,空氣劇烈扭曲、拉伸!一條由純粹刀氣凝聚而成、鱗爪宛然、頭角崢嶸的青龍虛影,正纏繞著刀光,昂首咆哮!那龍影雖虛,卻散發著凌駕于凡塵之上、對一切邪祟有著天然壓制的無上威嚴!

“嘶嘶嘶——!”

蝗精們發出了驚恐到極致的尖利嘶鳴!那是源于生命層次被徹底壓制的恐懼!它們瘋狂地振動膜翅,試圖改變俯沖的方向逃離!但,遲了!

刀氣青龍的虛影雖然并未真正觸及它們,但那無形的龍威與極致的鋒銳刀意,已如同無形的利刃,狠狠刺入它們脆弱的復眼和神經中樞!

“噗!噗!噗!”

俯沖中的數只蝗精,身體猛地一僵!它們那巨大的復眼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砸中,瞬間爆裂開來,濺射出腥臭的黃綠色漿液!緊接著,它們薄薄的膜翅被無形的刀意撕扯得粉碎!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抽搐著從空中墜落,摔在凍硬的雪地上,被后續沖上的血狼魔踩成肉泥!

關禹一刀之威,斬魔懾空!深青色的刀鋒斜指地面,刀身之上,幽光流轉,隱隱有龍形虛影纏繞,發出低沉的嗡鳴。他身周丈許之內,一片詭異的真空地帶,魔物辟易!那雙丹鳳眼冷冷掃過因恐懼而暫時停滯的魔群,如同神祇俯瞰螻蟻。黃驃馬在他身后,不安地打著響鼻,卻奇跡般地未被任何攻擊波及。

魔潮的攻勢,因張菲的狂暴雷矛與關禹的寂滅龍刀,被硬生生遏制了一瞬。然而,數量上的絕對劣勢,以及于禁、李典兩大魔將的虎視眈眈,讓這短暫的平衡脆弱得如同薄冰。

更多的血狼魔繞過張菲的雷暴領域和關禹的刀氣禁區,如同分流而下的污濁血河,帶著令人窒息的腥風,朝著崗上最核心的目標——劉貝,以及她身后那扇緊閉的柴門,猛撲過去!空中,更多的蝗精避開關禹的刀氣青龍虛影,如同密集的蜂群,從刁鉆的角度俯沖而下,銼刀般的口器張開,腥臭的綠色毒涎如同暴雨般朝著劉貝和的盧馬當頭澆下!

劉貝,此刻正背對著洶涌的魔潮。

在魔怪爆發、張菲怒吼、關禹出刀的剎那,她的身體有過一瞬間的僵硬。并非恐懼,而是極致的憤怒與擔憂——憤怒于曹螬的陰魂不散、趕盡殺絕,擔憂于兩位義妹的安危。

但,這僵硬只持續了一瞬。

當第一頭血狼魔的腥風撲至身后丈許,當第一滴蝗精的毒涎帶著刺鼻的腥臭滴落在她腳邊雪地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時,劉貝猛地轉過了身!

她沒有去看那鋪天蓋地的猙獰魔影,沒有去聽那刺耳的嗡鳴和咆哮。她的目光,如同穿透了這修羅場般的混亂與殺戮,牢牢地鎖定在于禁和李典身上。尤其是于禁,那個手持玄鐵重槍、散發著冰冷魔威的魔將!擒賊先擒王!

“的盧!”劉貝一聲清叱,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神駿的赤紅戰馬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前蹄猛地揚起,碗口大的鐵蹄狠狠踏碎一塊凍石!它通靈無比,瞬間明白了主人的心意!

劉貝左手猛地一按馬鞍,身體輕盈如燕,借力騰空而起!右手探向腰間!

“鏘——!”

一聲清越悠揚、仿佛玉磬初鳴的劍吟,響徹風雪!

佩劍出鞘!

劍身并非尋常的金屬色澤,而是一種溫潤內斂、如同初春新柳般的青碧之色。劍光并不刺眼,反而如同晨曦微露,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暖意。然而,這暖意之中,卻蘊含著一種堂堂正正、凜然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氣!正是劉貝的隨身佩劍——仁德!

劍在手,劉貝身上那股溫潤內斂的氣息驟然一變!清麗的臉龐上再無半分柔弱,眉宇間英氣勃發,一股雖不凌厲霸道、卻厚重如山、磅礴如海的王者威儀轟然擴散!如同沉睡的潛龍,睜開了俯瞰江山的眼!

“于禁!助紂為虐,殘害忠良!今日,便以爾等魔血,祭我漢室英魂!”劉貝的聲音清越激昂,如同鳳鳴九霄,穿透了魔怪的嘶吼,清晰地傳入于禁耳中!

她人在半空,身隨馬勢!的盧馬四蹄發力,化作一道赤紅色的閃電,朝著魔將于禁的方向,悍然發起了沖鋒!目標明確——直取敵酋!

這一下變起肘腋,快如電光石火!劉貝的沖鋒,并非無謀的莽撞,而是精準地抓住了于禁因關禹那一刀之威而心神微震、魔氣運轉出現剎那凝滯的時機!

“哼!自尋死路!”于禁眼中幽綠鬼火猛地一跳,閃過一絲被螻蟻挑釁的暴怒!他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的漢中王,竟敢在魔潮環伺之下,率先向他發起沖擊!他手中玄鐵重槍一震,槍尖暗紅魔光暴漲,便要迎擊!

然而,劉貝的沖鋒,卻并非簡單的直線!

就在的盧馬即將沖入血狼魔群、與于禁正面相對的剎那,劉貝左手猛地一勒韁繩!的盧馬長嘶一聲,赤紅的身影在高速沖鋒中展現出了驚人的靈巧,一個近乎不可能的大角度急轉!

目標,并非于禁,而是他身旁不遠、那個手持雙柄淬毒蛇形短刃、氣息陰狠如毒蛇的李典!

聲東擊西!

劉貝真正的殺招,是這個威脅極大、身形飄忽、更擅長偷襲與放毒的魔將李典!若能先斬一將,魔潮指揮必然大亂!

“疾風!”劉貝清叱一聲,手中仁德劍青碧色的劍光驟然內斂,劍身之上,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氣旋在無聲流轉!劍速瞬間暴增數倍!一道凝練如絲、帶著刺骨鋒銳的青色劍芒,如同劃破夜空的青色流星,無聲無息,卻又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極限,直刺李典咽喉!

這一劍,舍棄了仁德劍那浩然的暖意,將風之迅疾與劍之鋒銳催發到了極致!劍未至,那凌厲的劍氣已經讓李典脖頸處的皮膚感到一陣冰冷的刺痛!

李典一直冷眼旁觀,氣息隱匿,如同潛伏的毒蛇,準備伺機而動,給關禹或張菲致命一擊。他萬萬沒想到,劉貝這看似針對主將于禁的沖鋒,最終的目標竟是自己!那青色劍芒來得太快!太刁鉆!太出人意料!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駭欲絕!倉促間,只來得及將雙柄蛇形短刃交叉于胸前,試圖格擋!同時身體本能地向后急退!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仁德劍那凝練如絲的青色劍芒,精準無比地點在李典交叉的蛇形短刃中心!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伴隨著凌厲無匹的劍氣,瞬間爆發!

“呃啊!”李典只覺得雙臂如同被巨錘砸中,一股尖銳冰冷的劍氣更是透過雙刃,狠狠刺入他的經脈!他悶哼一聲,雙刃幾乎脫手!淬毒的刃身被那青碧劍光一照,竟發出“滋滋”的輕響,上面的魔氣被凈化驅散了不少!他身形劇震,如同被狂風吹起的落葉,向后踉蹌跌退,每一步都在凍土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嘴角更是溢出一絲暗黑色的魔血!劉貝這一劍的威力,遠超他的預估!

“好膽!”于禁的怒吼如同驚雷!他徹底被激怒了!劉貝當著他的面重創副將,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再不猶豫,手中玄鐵重槍爆發出滔天魔焰,槍身一抖,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暗紅魔龍,帶著刺耳的尖嘯和無邊的殺意,朝著剛剛一劍建功、身形尚在半空、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劉貝,狠狠噬去!

這一槍,凝聚了于禁的暴怒與魔功!槍未至,那森寒刺骨、仿佛要將靈魂都凍結的恐怖魔壓,已經將劉貝周身空間徹底鎖死!暗紅的槍芒瞬間吞噬了她的身影!

“大姐!”遠處被數頭血狼魔和蝗精纏住的張菲,余光瞥見,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她想回援,卻被一頭格外高大的血狼魔統領死死纏住,丈八蛇矛上的雷光被對方噴吐的污穢血焰抵消!

關禹的丹鳳眼猛地收縮!青龍刀發出一聲焦急的龍吟!他長刀橫掃,刀氣化作一道巨大的冰輪,將身周數頭魔物瞬間凍結粉碎!但想要回援劉貝,距離已遠!

千鈞一發!

就在于禁那毀天滅地的暗紅魔槍即將吞噬劉貝的瞬間——

劉貝眼中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閃過一絲冰冷的決絕!她似乎早已預料到于禁的暴怒一擊!

她并未試圖格擋或躲避那絕殺的一槍!因為那根本不可能!她的身體,反而借著剛才一劍逼退李典的反震之力,在空中強行扭轉!將整個后背,暴露在于禁那恐怖的槍芒之下!

同時,她手中的仁德劍,劍勢陡然一變!

那凝練如絲的鋒銳劍氣瞬間消散!青碧色的劍身之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溫暖而浩瀚的光芒!如同正午的太陽,撕開了漫天陰霾與魔氛!一股博大、仁厚、包容萬物、澤被蒼生的浩然之氣,如同無形的光罩,以劉貝為中心,轟然擴散開來!

仁德劍氣——澤被蒼生!

這并非攻擊,而是守護!是將自身仁德之心、匡扶漢室之志,化為最堅韌的意志屏障!

“嗡——!”

溫暖、浩瀚的青碧色光罩瞬間成形,堪堪將于禁那毀天滅地的暗紅魔槍擋在劉貝身后三尺之外!

暗紅魔槍狠狠撞擊在青碧光罩之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沉悶到令人心臟停跳的巨響!如同巨錘砸中了堅韌無比的金鐘!

“轟——!!!”

狂暴的魔氣與仁德劍氣瘋狂地互相湮滅、撕扯!青碧色的光罩劇烈地扭曲、波動,如同被狂風吹皺的水面,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光罩內的劉貝,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后背!她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噗”地一聲,一大口滾燙的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鮮血濺落在身前的雪地上,如同點點紅梅。

仁德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劍身上的青碧光芒劇烈閃爍!

然而,這青碧光罩終究沒有破碎!它頑強地頂住了于禁這含怒的必殺一擊!雖然搖搖欲墜,卻為劉貝爭取到了那致命的、轉瞬即逝的一線生機!

更關鍵的是,這仁德劍氣所化的守護光罩,范圍并不局限于劉貝自身!那溫暖、浩瀚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瞬間將劉貝身后那數丈之地——包括那扇緊閉的柴門、那幾間覆雪的茅屋、以及院內那幾株傲雪寒梅——盡數籠罩在內!

俯沖而下的蝗精群,它們的毒涎、鉤爪,在觸碰到這層看似柔和、卻蘊含著無上正氣的青碧光罩時,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陽,發出“嗤嗤”的灼燒聲,冒起陣陣腥臭的黑煙!它們驚恐地嘶鳴著,如同被烙鐵燙傷,瘋狂地振動膜翅向上逃離!

幾頭沖得最快的血狼魔,一頭撞在光罩上!它們身上濃烈的污血魔氣與仁德劍氣激烈沖突,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血狼魔發出痛苦的咆哮,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火焰之墻,被那沛然的浩然正氣灼燒得皮開肉綻,慘嚎著翻滾后退!

劉貝以自身為盾,以仁德劍為引,硬撼于禁魔槍,身受重創,卻硬生生在這修羅殺場之中,開辟出了一片小小的、不容邪魔褻瀆的凈土!守護住了身后那方象征著希望與未來的茅屋柴門!

“呃……”劉貝拄著仁德劍,單膝跪在雪地上,又咳出一口鮮血。青碧色的守護光罩因她重傷而劇烈波動,光芒更加黯淡,范圍也縮小了許多,卻依舊頑強地存在著,如同風中的殘燭,守護著最后的希望。

“找死!”于禁見自己必殺一槍竟被擋下,更是暴怒!玄鐵重槍魔焰再熾,便要發動更恐怖的攻擊!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僵持時刻!

“轟隆隆——!!!”

異變陡生!

眾人腳下的大地,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沉睡在地底深處的太古巨獸被驚擾,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臥龍崗兩側陡峭的山壁,在這恐怖的地動山搖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覆蓋在山壁上不知多少萬年的、被厚厚冰雪包裹的巨大巖石,在劇烈的震動下,終于脫離了山體的束縛!

“咔嚓!轟——!!!”

如同天崩!左側山壁,一塊如同小山般龐大、裹挾著億萬鈞冰雪的巨巖,轟然斷裂、崩塌!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下方狹窄的山道,朝著正在激戰的所有生靈——無論人、魔、馬匹——當頭砸下!

巨石未至,那恐怖的陰影已經將大半個戰場籠罩!掀起的狂暴氣浪如同海嘯般先行壓至,卷起漫天雪塵,吹得人睜不開眼!

“山崩了!”

“快躲開!”

無論是浴血奮戰的張菲、關禹,還是指揮魔軍的于禁、李典,或是那些猙獰的蝗精、血狼魔,在這天地之威面前,都本能地感到了無邊的恐懼!

混戰,被這突如其來的天災,硬生生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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