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聯系你的初衷,很多事情我也覺得沒有那么簡單,一個職校的學生怎么可能牽扯進去有數條人命的大案。所以我想通過你來確定我的一些判斷,同時為你的女兒洗刷冤屈。”
我緩緩說著,冉飛鵬的情緒漸漸平復。
“之前電話里談到冉瑩的死亡,學校對其處理欠妥,據我了解到的信息,它們對所有目擊的學生都下了封口令,這件事本身就透漏著蹊蹺......”
“而且你女兒的死亡報告你應該看過吧,導致冉瑩身亡的直接原因是心臟被利器穿透。誰能想到是一枚小小的發簪就能收割一條鮮活的生命呢......”
我觀察著然因父親的表情,除去回憶帶來的悲傷并無其他,看來他對于死因之類的并沒有過多注意,只是不滿學校的態度。
“我有現場的照片,雖然不是目擊者,但我還是能看出來很明顯的一起意外事故,但讓人費解的就是,在那么雜亂的地上,為什么會空出來一片空間,讓那枚發簪毫無支撐的立在那里。發簪又正好穿過冉瑩的肋骨扎到心臟呢?”
我語速很慢:“發簪的長度七八厘米不到,尖端也只是正好沒過心臟不到兩厘米距離,阻塞了動脈供血,穿透了心室隔膜。發簪另一頭的寶石本應該卡在肋骨處,但是莫名其妙的都掉落下來,正好填滿肋骨的縫隙。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巧合了?”
“相信冉先生你也不再認為這只是一場意外事故那么簡單了,正如我一開始所說的,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怪的存在么?”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人為......不,是鬼神下手?可是我女兒她......”冉飛鵬臉上掛滿不可置信,他哆哆嗦嗦,胳膊微微顫抖。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情,”我拿出我的便簽,上面有我記錄下來警方卷宗里對齊德勝和冉瑩的描述,“齊德勝,這個名字,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這些......這些......”冉飛鵬翻看著我的記錄,他瞪著雙眼,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
“瑩瑩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冉飛鵬顫顫巍巍的翻過一頁又一頁,每一個字都好似扎在他的心上,“她和我說她在學校很好,朋友很多,和大家都很相處的來。舍友知道我們家庭情況不好,都很熱心的幫助她......我沒想到她是這個樣子的......”
“是我沒教好她,我只想著怎么賺錢供她開開心心的上學,畢業以后只要活得舒心幸福,不論做什么都支持她。我以為我對她的放縱是不想給她太多壓力......她母親走得早,我只是不想她在學校被人議論,好似低人一等的生活......”
是唯一精神寄托——女兒的死亡,也是一個老父親的愧疚,冉飛鵬眼中模糊不清,一下子好像又蒼老了十幾歲。
我看著窗外摸了摸口袋,又忘了,我沒帶煙。
靜靜等著他情緒的平復,我一言不發。
“齊德勝......這個孩子,他,他也死了......”
“是的,”我說,冉飛鵬抹了抹眼睛,牢牢握住便簽,我接話道:“要說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為冉瑩,雖然卷宗上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想你應該明白。”
“齊德勝視冉瑩為救贖自己的希望,可是你女兒卻從來沒把他當作一回事。當然如果沒有別的東西卷進來,他們的事情也許不會是這個結局。”
我翻出手機里一張空瓶子的照片,示意冉飛鵬:“你女兒的事情遠遠比想象當中的復雜的多,但是你既然是當事人的家屬,也有知情權,這個東西,你見過么?”
“這是什么?”瞇著眼睛,冉飛鵬看了又看。
“好吧,既然冉瑩從來沒和你說過她的生活,那這個東西問你也是白問......這個東西就是釀造悲劇的罪魁禍首,它是一瓶香水,不過里面已經揮發完了。”
“香水?”
“來自鬼怪的香水,目前我知曉關于它的作用有致幻、抽離魂魄、影響使用者周邊人的思維,很可能還有更大的危害,但我還沒有調查出來。”
我揉了揉太陽穴:“冉瑩接觸過這個東西,她也使用過這個東西,兩年前有一場生日聚會,聚會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冉瑩就是他們當中最耀眼的那一個。在這之前,震驚全市的平安路十字車禍,死亡的人只有三個,其中兩個和冉瑩有交集......”
“女性,四十多歲,名字叫張雪,她女兒在那場生日聚會上和冉瑩相識。車禍后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她曾委托我幫她找回記憶。還有一個人就是齊德勝,那輛失控的面包車車主。”
冉飛鵬愣神良久才緩緩問道:“這和香水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我語氣篤定,“據我了解,這種香水出現的次數很少,我知道的只有那場生日聚會上,和齊德勝死亡的前一天!”
“齊德勝死亡的前一天下午,也就是車禍發生的前一天,冉瑩送出了一瓶香水給齊德勝。生日聚會上,打扮的光彩奪目的冉瑩使用了這瓶香水,據我的委托人說在場的所有人心神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干擾,思維混沌,眼神空虛,好似丟了魂一般。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么?”
“......”
冉飛鵬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我說的話。
“我想問問你,冉先生,冉瑩平時多久回一次家,回家的時候有沒有接觸過什么人,或者你在家里有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不急,你可以好好想想,好好回憶一下。”
“香水......我女兒大概一個月回一次家,在家里她很乖很懂事,也不怎么出門,畢竟就在家里待幾天時間......嘶,她的東西我沒有碰過,她的房間我也基本上不會進去,畢竟女兒大了......香水的話,她回家那幾天是會在衛生間里擺上很多瓶瓶罐罐,不過這個樣子的我......應該是沒見過.....”
冉飛鵬盯著我手機上的照片仔細看了許久,但依舊沒什么頭緒。
我沒有催促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事關重大,可容不得一點馬虎。
“不過我知道些別的情況,不清楚有沒有用......”
“哦?說來聽聽,不急,冉先生你慢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