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冉飛鵬
- 我有一本葬書
- 韓易林
- 2132字
- 2022-01-21 21:22:51
其實細細想來,南歆也并非表面上那么簡單,至少她肯定是對我有所隱瞞的。
死亡的恐懼不是那么一時半會就可以消除,更何況第一次見面她就誤會我是來取走她生命的鬼怪。
所以想要取得她的信任沒那么容易。
有的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虛,女生的年齡和看似合理的反應恰恰是對真實目和真相的掩飾。
我和南歆交流的整個過程看起來水到渠成,我一點點讓她放下心來告知我實情,但實際不然。
南歆告訴了我很多名字,盡管我不認識那場聚會的大多數人,但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報,除了陸妍,剩下唯一活著的人應該就是南歆。
她一個人,暴露在陽光下,絲毫不在意是否有危險臨近,這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
她還可以看到我眼睛的異常,她也是冉瑩死亡現場和兩年前聚會唯一共同目睹的人。
同時也告訴了我易寒的存在……
看起來我遇到的問題和解不開的迷題又多了起來,但實際上南歆給了我更多的角度切入。
讓事情一點點簡單化……
可是無論我想破頭也不覺得這樣一個十七八九的女生有多深厚的心機,是她在刻意引導我的調查。
我對南歆沒有放下戒心,反正我們遲早還會再見面。
對于她,我更傾向于她是受過某種暗示或者鬼怪帶來虛幻的記憶,這些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易寒……
只是南歆對我到底隱瞞了什么?
我有預感,肯定是對我來說特別重要的信息。
幕后之人就好像知曉我的行蹤一樣,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其監視當中,我只能順著他布好的路線一點點走下去。
“嗯?”
我想著心事,一遍遍梳理冉瑩和南歆的事情,可卻被一道灼熱的視線打斷。
我察覺到視線在我身上多次劃過,最后在我臉上定格。
我收回思緒,緩緩朝著視線源頭望過去。
一位面容皺紋遍布,頭發半白的中年人,他眼神銳利,身著黑色夾克和襯衫的人站在店過道中央,手臂還夾著一個黃色的文件袋。
他一只手揣在兜里,下半身是一條卡其色滌綸長褲和不怎么亮的皮鞋。
盡管面容蒼老,但我還是從眉眼中看到了和冉瑩的幾分相像。
“你好。”
我點點頭,站起身來,和這位中年人目光交匯。
我整理整理衣著,自然而然露出禮貌的微笑。
“你就是冉瑩的父親吧,很高興你能準時赴約,這是對我的信任。”
我走上前,禮貌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這邊坐……服務員,麻煩來杯生椰拿鐵。”
“還是不必客氣了……”
“沒事,冉先生,先喝口咖啡緩緩精神,我看你精神面貌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妥當?”
“換做是你你睡得著么?”
中年男人打量了我片刻,雖然面無表情,但我依舊從他眼神里讀到了些許忐忑。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一只手拄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在桌下抓著厚厚的文件袋。
“也是……”我笑笑,指節富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畢竟任誰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面都不會平靜。”
“更何況還是送給深處絕望的人的一縷曙光呢。”
我看著他默然用力握緊的拳頭,端起還剩一半的咖啡喝了一口。
……
“先生,您的拿鐵。”
“好咧,謝謝。”
沒過多久,我給冉瑩父親點的咖啡就端了上來。
“這里有糖,你根據個人喜好可以適意添加,不過我建議是多放點,因為生活本來就很苦了,多吃點甜食能緩解不少。”
他猶豫片刻,抓起幾個方糖就丟進了咖啡里,似乎還覺得不過癮,他直接干脆塞了一塊到嘴里。
“你說……你有死而復生的能力?”
嘴里蠕動著糖塊,他盯著我,用力到發白的虎口難掩他內心的不安。
“啊?”我啞然,“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會錯意了冉先生。我之前和你聯系的時候說的是: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鬼怪的存在,你信不信人死后其實并沒有消失,而是以你看不見見的方式陪伴在你身邊呢?”
我擺擺手:“死而復生怎么可能,完全是無稽之談……”
“那你是……”
“我想我說的很明白了,你的女兒,冉瑩,你難道不覺得她其實一直就在你身邊陪著你么?只是你看不見而已。”
“你能幫我看見她?”
“別急,冉先生,別急,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也是我們會在這里見面的原因,不是么?”
我遞過去一把小勺:“攪一攪,不妨喝兩口試試,我挺喜歡這個的。它能讓人精神些,不再那么緊張。”
他抿了口咖啡,那兩塊方糖讓我覺得肯定甜到發膩,不過他什么表情也沒有。
“喝不慣這些東西。”
“不打緊不打緊……對了,冉先生,我還沒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帆,是南大街心想事成書屋的老板,不過如果你對這個身份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是記者,是調查顧問,是私家偵探……”
“未請教?”
“冉飛鵬……我相信你的身份,也不得不信,不過那些和我們要說的事情恐怕沒多大關聯吧?”
“的確,這只是為了建立一點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而已,也有告訴你我平時辦公地址方便你有事找我的一部分原因。”
我看著我碗里見底的咖啡,將其推到了一邊:“閑話說的差不多了,我們直入重點吧。”
“好……”冉飛鵬點點頭。
“其實聯系你呢,不是說我就是做慈善,無償幫你沒有代價的見到你女兒,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
“你可能不太了解,你女兒的死亡前后涉及了可能超過十條人命,在這里面,你女兒既是被害人,也是兇手。”
“怎么可能!我女兒她才十八,她那么善良單純一個孩子!她怎么……”涉及到女兒清白,冉飛鵬一下子聲音高了起來,怒吼聲讓咖啡廳為數不多的人都偏頭看了過來。
“你別急,聽我說完。”我按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在嘴前比劃“噓”。
“你可以等我講完話再反駁或者發表意見,如果你繼續這樣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我想我們沒辦法談下去了。”偏頭對著那些望過來的視線露出歉意的微笑,我收回目光,盯著對面好似噴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