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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褚雍代表著希望

褚雍并未進去城里,他照舊在城外的茶鋪等褚澤。

不知怎么回事,這天都要黑了褚澤還未出來。

褚雍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太陽,急的就要進城去。

“大哥。”些許不穩(wěn)發(fā)顫的叫喚,讓褚雍剛走兩步的腳頓住。

他一抬頭就看見褚澤頭發(fā)凌亂面龐多處青紫,藏青短衫被拉扯出一個口子,而褚澤也是踉踉蹌蹌一瘸一拐的緩慢前進。

如此情形褚雍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被人毆打了。

褚雍心中憋著氣卻還是快步跑上去扶住褚澤。

褚雍攙著他的手忍著氣道:“這傷怎么回事?”

結果褚澤一聽就怒道:“是鏢局的人,那個王虎誣陷我偷錢他還從我衣兜里掏出了五兩銀子。”

“然后鏢局的師傅就來了,他說按照規(guī)矩打十板子再把我趕出去。最后我拿著一個月的月錢回家時,王胡帶人堵了我,要我把錢交出來。我當然不給了,然后就打起來了。”

褚澤的聲音在褚雍冷冷目光中越發(fā)小了,片刻后他獻寶似的從被扯壞的短衫中掏啊掏,最終掏出三兩錢。

“你看,我把錢藏在你給我繡的內兜里,王虎果然沒發(fā)現(xiàn)。”

看著褚澤捧著那三兩笑的像花一樣的臉,褚雍壓下了心中怒意,把錢收好帶著人回家。

路上褚雍多問了幾個關于王虎的問題,等褚澤說完也到家了。

“你先進屋處理傷口,我去看看娘。”褚雍把人帶到屋子前小聲說著。

褚澤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是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的方法,為了不讓娘親擔心,每次誰受傷了就偷偷處理以免她擔心。

褚雍先進了褚林氏的屋里,看她睡的正好幫她壓了壓被子,再輕手輕腳的出去。

他和褚澤同住西邊的屋子,他進去時褚澤已經處理了臉上的傷就剩背后的了。

褚雍拿過一瓶藥膏,讓褚澤趴下,勾了點白色藥膏均勻的抹在傷上。

一屋靜默無言,昏黃微弱的燭光搖搖晃晃照映著他們單薄的身影。

趴在床上的褚澤悶聲低落的說道:“大哥,娘會好的,我們也會好的,是不是?”

抹勻藥膏的手頓了一頓,半響,褚雍才回答:“會的,都會好的。”

分明有些無力又像承諾的話,讓悶在枕頭里的褚澤悄然紅了眼睛。

他忍不住的道:“如果爹沒死…”

話一出口他就趕緊閉嘴不再說了,而正在抹藥的人也停止了動作。

褚澤今天的一番話和經歷讓他恍然又回到了初識褚家人的那天。

那年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冬天,他因被誣陷偷主家東西被趕出去,不過他卻沒這么好命還有錢領,他只有一件身上穿的已經被打爛的破短衫。

那年的京城格外的冷,雪下的密密麻麻又大如鵝毛。

路上行人都是一身暖和厚實的冬衣,唯有他孤零零的一身單薄短衫。

那時還沒有名字的褚雍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是不能死在大街上,不然尸體會被別人踐踏而隨意丟棄;是不能再碰見那個從他有記憶就鞭打、讓他沿街乞討的人販子,他不想再回去。

所以他一人踉踉蹌蹌的行至荒林里,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能去哪。

他猶如荒原孤魂那般行走其間,餓了就捉小型點的動物或撿野獸吃剩的,渴了就摘野果或喝溪水。

被毆打的傷口也因為沒有上藥和淋雨而潰爛導致他發(fā)燒,他迷迷糊糊摸黑找了個洞穴躺了一夜。

醒來看到洞穴深處臥著一只老虎,當時他已然沒有想活的念頭,所以他干脆躺在原地等老虎把他吃掉。

奇怪的卻是他躺了多久這老虎也臥了多久,它是半點都不想吃他。

褚雍自嘲的笑笑,覺得自己命真大這樣都不能死。

可是對他來說又有什么意思,他活在這世上只能看見黑暗無望的生活,只能茍延殘喘的依他人話語活著。

褚雍拖著病體就這么來了青州的邊界,那時多日未進食燒的滾燙,恍恍惚惚的就倒下了。

等再醒來已經在青州平會縣褚家村,帶他回去的是褚林氏。

褚林氏被家人買到青州,她不愿入青樓奮命抵抗。

恰好此時欲要進京趕考的褚安及其它考生得知科舉前三已被內定為世家貴族子嗣,他憤懣考試不公卻無力改變,于是毅然揮袖離開并立誓永不入這污泥濁濁的“世家官場”。

而這時的褚安正帶著剩余盤纏回到了青州新樂城,又恰好撞見了褚林氏抵死不入青樓的決絕。

他那盤桓心間的清明高潔瞬間被她燒的更烈了,于是他想也不想的出錢把褚林氏贖出來。

他本意只是幫助褚林氏并未要娶人家,哪成想褚林氏已芳心暗許緊跟著他。

褚安回村告知父親,年邁的父親只是嘆息一聲就隨褚安去了。

自此褚安僅得了個秀才稱號在城中私塾教書,并與褚林氏相處中互生情感結為夫妻。

婚后兩年他得了個大胖小子,可褚林氏卻因拐賣途中逃跑落水及難產落下病根,體弱多病需得時時吃藥,所以也再未生育。

雖說褚林氏只生了一子還是個藥罐子,可褚安從未嫌棄糟糠之妻,對妻子和孩子也是想當疼愛了。

這些都是褚雍來了幾個月聽村里人講的,是的,他有名字了。

他叫褚雍。

褚是跟著褚安姓;雍,是褚安希望南朝與外邦民族友好往來,不再打殺搶掠欺壓百姓。

褚安把他的希望與心愿寄托在這個干瘦薄弱卻有著強勁堅韌心性的小男孩身上。

褚林氏之子名褚澤,他生的壯實自是喜歡舞槍弄棒的不喜讀書。

但他爹可是個秀才豈能讓兒子肚里毫無墨水,所以他親自教授又請了個武學老師教導。

其實褚雍每每看到褚澤讀書學武,他心里羨慕不已。

但他也知道褚家家境不是很好,兩個孩子學習的費用實在太多了,所以他也從未提起。

只是會偷偷躲在書房窗戶下聽褚安講解,偷偷看褚澤在院里的一揮一刺。

在夜深時自己出來練字和習武。

直到一天半夜被褚安發(fā)現(xiàn)了,他惴惴不安的捏緊用來寫字的小樹杈。

褚安蹲下看了看褚雍寫的字,連連點頭贊賞。

“不錯,在沙子上寫這字就剛勁有力,那在紙上還不知如何呢!”

聽著褚安的贊賞,褚雍整個人都是懵的。

“來,阿雍,去我書房。”

褚雍迷迷糊糊的跟著進去了。

等他站在桌前才回過神來,立馬想要離開。

褚安拉住了他,“你莫慌,也是我的不好,竟沒能想到阿雍也是要讀書的。”

“不是的,是我覺得如果我和澤弟都讀,用的錢會很多。”

褚雍下意識解釋,不想被人誤會和成為他人的負擔。

褚安看他那緊張兮兮不安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想起剛見到褚雍時,他凍的四肢僵硬面色發(fā)紫,身上傷口潰爛發(fā)炎,還有大小不一的鞭傷、燙傷、刀疤,連大夫看了都不忍。

這孩子必是過的痛苦極了,才會在感受到溫暖時如此心思敏感、小心翼翼。

褚安如是想著就越發(fā)疼惜他,他拉過褚雍粗糙皸裂的手,輕拍了拍。

安慰道:“不用擔心,你就和阿澤一樣跟著我學,若是也想習武那就跟著阿澤學。”

那三年時光是褚雍十年人生中過的最舒適溫暖的時候,沒有乞討時的肆意打罵,也沒有在京城貴府里的算計低賤。

他與褚澤一同念書習武,與褚家人一起用飯,與褚家村的小孩嬉笑玩鬧。

他會因為學的快背的多,能舉一反三被褚安夸獎;他會因為幫助別人而獲得喜歡。

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生還可以如此快樂,原來生活如此有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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