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很多的第一次都是在她父母去世后的兩年里發生的，包括這次有人和她一起為早已過去的生日做蛋糕。

零很開心，在面餅烤好準備鋪奶油時，她看到左清夏給了她和趙釗一人一個奶油袋，說是讓他們兩人隨心地裝扮面前的蛋糕。

零還沒開始就聽到左阿姨手機響了，她拿著手機走開去了外面。

房間里只剩下了零和趙釗，趙釗小心地鋪著奶油，零沒有做過鋪奶油的事，只能站在趙釗旁邊看趙釗弄。

趙釗也不在意，鋪完自己的奶油后叫了零，還幫零鋪她拿著的奶油，順帶說些應要零聽的話。

“零姐姐，你不要在意我媽說的任何話，你知道我和你們相比不一樣。用你和七寶姐姐的話說我是個正常的孩子。我們學校最近班里的孩子越來越多了，但之前不是這樣的。尤其是我六歲前，班里時常會有小朋友突然有一天就再也不來了。但現在不是這樣了，我九歲了，身邊的同學也都九歲左右，這一切都是零姐姐和七寶姐姐努力的結果。”

“我并沒有做什么……”

零遲疑地看向趙釗，趙釗笑，“我沒騙零姐姐，我同學里有些是像我一樣的正常孩子，但這個比例很低，其他孩子多數都是患病的孩子。他們一直在吃藥，幾乎每天中午都要在老師的監督下吃藥。我看過那些藥，和七寶姐姐每日要吃的藥是一樣的。他們都九歲了，我聽人說患病的孩子活不過六歲，但我的同學都九歲了。這就是零姐姐的功勞，我才能有小伙伴一起玩，不會再看到突然有一天小伙伴就再也不來了。謝謝零姐姐。”

零不知趙釗是故意安慰她，還是說的是真的。

不管是哪種情況，零都很高興聽到趙釗說身邊有朋友陪伴。

畢竟她身邊除了大人什么人都沒有，之前還有七寶，現在七寶已不理她了。

突然間被朋友冷落，零感到悲傷，她不希望這在別人那也常發生。

“你們鋪完奶油了？好棒！”

左清夏阿姨回來了，她看著擺在面前鋪滿了奶油的蛋糕面露不太好的笑容，“趙釗，你爸打電話來了，我們不能在這待太久，蛋糕做好就得走了。”

趙釗微微點頭后看向零，左清夏也看向零，“零，你白叔說你可以一個人呆著，你可以嗎？”

零點頭，左清夏就拿走了蛋糕，走去廚房那從零不知道的角落里拿出了瓶瓶罐罐，在零的注視下，用瓶瓶罐罐里的東西繼續裝飾蛋糕，又拿著蛋糕回到了零身邊，“蛋糕我放冰箱里冷凍一下，等晚些時候你再拿出來吃，好不好？”

零又點頭，左清夏就帶趙釗離開了，趙釗走開之前還一直對零嘻嘻地笑說他還要再來看她，但零知道她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見到趙釗了。

當日零就獨自坐在屋檐下，她在想趙釗說的話。

她沒見過趙釗的同學，不知那些孩子遭遇了什么，但若趙釗說的是真的，那就在告訴零她一直不知的從她身體里取走的東西的去向明了了。

它們不止給了七寶，還給了很多像七寶一樣的人，而那些人也在依靠著她提供的東西活著。

零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意這些，她一向都不在意這些的。

如今越來越多的人跟她說事，這些事合在一起不斷地糾纏著零，讓零感覺壓力很大。

原來單純的她突然變得不再單純，零很苦惱。

天氣燥熱也是，零走去拿出了蛋糕，找來勺子把蛋糕一分為二，就坐在冰箱附近吃她所認定的一半的蛋糕。

剩余的一半是零留給白叔的。

零也不知道她吃了有多久，她只記得她在滿嘴都是奶油蛋糕時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等她再睜眼已躺在研究所的病床上，站在她身邊的不止有白叔，還有舅舅駱拾光和姥姥。

“你醒了？”

白叔看到零張開眼睛立馬扶她起來，零疑惑地看著圍住她的人，“我怎么了，我為什么會在這？”

“你這丫頭不知道干了什么嗎？誰會一個人干掉那么大塊冰凍蛋糕啊，你不想活了？”

駱拾光瞪著零，零才想起來她做了什么，她沒辯解也沒其他話說。

一旁攔住駱拾光的白沒塵看著零，淺言淺語地對零說，“沒事就好，你左清夏阿姨聽說你吃了半個冰凍蛋糕昏迷了都快要嚇死了。零，以后可不許這么胡鬧了。”

沒人問零為什么會那么做，不過就算有人問，零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那么做。

可能是因為她饞吧，冰凍的蛋糕真的很好吃。

“好了，你繼續睡會兒，我和你舅舅他們先出去了。”

白叔看著零游離的眼神，也知再跟零說什么她也聽不進去。

零微扭頭看白叔，目送著圍住她的人離開，在他們離開之際零聽到舅舅對姥姥說，“這丫頭也終于有這么一次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了！”

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什么樣子？胡鬧肆意還是什么樣子？

零重新躺下后頭歪倒一側，她想不出來答案，可能她永遠都不會真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吧。

她也不想成為什么樣子，她只是她自己，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