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歐陽靖從容接起電話，木沐在電話那邊火急火燎道：“歐陽靖，開電視，看，看電視。”

紅葉點頭，打開了會議室的電視：“電話都讓接了，電視看一眼也是無妨的吧！”她自然也不會理會他們是否同意。

“哼”王德順用鼻子冷哼，要不是怕失了自己的風度，他定讓人把兩人趕出去。

“我是葉塵，王德順法律意義上妻子”葉塵嘶啞難聽的聲音響徹在會議室。

“很不想以這種方式讓大家重新認識我”葉塵虛弱的臉，紅腫不堪，蒼白的嘴毫無血色，她一身黑衣站在了最繁榮的接頭，赤著腳丫，有些凌亂的頭發，還有無數的記者。

“葉塵”王德順咬牙切齒，對身旁的人道：“打電話給王宸，問問怎么回事？”

“葉，葉塵”歐陽靖看到這張臉時腦袋里有些恍惚，這是葉塵。

“我舉報王德順企業以不當手段獲得財富，謊報事故家屬，惡意辭退員工，偷稅漏稅，包括他非法手段殺害東方集團的東方鄴先生”葉塵慢慢控訴出他惡性。

“請問葉塵小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記者詢問。

“因為，我想要一個自由身”葉塵把裙子外的外衣脫下，疤痕一層層覆蓋，提起裙擺，腿上的刻字還新鮮的冒著血，這都引起嘩然，誰會想到一個企業領導者會這樣變態虐待自己的妻子。

“我感謝他曾經的所救之恩，只是這恩情我想我已經用一種方式還完了，現在我只想在死的時候獲得自由”葉塵有些不穩晃了晃身體。

“趕緊去把那個賤人給我拖回來”王德順在會議室里暴怒。

“這就不會是你自己刻意所為，為了毀掉王德順先生的手段”不知那個無良記者問道。

葉塵冷笑，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了，瘦弱的手脫下自己的裙子，更駭人的傷痕激怒了所有人：“畜牲，畜牲”。

“我以吾身為證，控訴王德順的所有罪惡，我不知道這世間還有沒有正義，我想還是有的吧！我想洗去這一身恥辱，還我一方凈土，如果世界還有一點點良心，請滿足我今生唯一的祈求！”葉塵輕聲開口，手掌間一把匕首，狠狠插進了自己的脖子，血就這么給她蓋了外衣，也給了她最后的顏色，終于解脫了，東方鄴我看見了你最終的美好，來世還是不要再見了，愛你，有那么一點痛。

“啊，自殺了，自殺了”轟動全城，她以最慘烈的方式想為自己爭取自由，也用了最無情的方式了結了自己，終于解脫了。

“葉塵”紅葉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歐陽靖死死握著手機，心里震撼又痛心，那身上的傷痕好像也有自己劃上去的一樣。

“請跟我們走一趟”穿著制服的執法人員直接來到此處，手銬被拷上那一刻，不知道葉塵能不能閉上眼睛。

“東方鄴，你看到了嗎？她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告別了”歐陽靖紅了眼，她最后的絕覺同樣挖進她心中，那個曾經膽怯，小心的女孩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反抗的。

“嗚嗚”在這座城里，東方鄴被綁在椅子上，看身邊忙碌的人。

每一個都不認識，只是他們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電視里的報道他看在眼中，胸口狠狠地痛，他早該知道的，為什么沒留下她，留下她，血色刺痛了他的眼，這一切都是他逼的，他才是害死他的劊子手。

“嗚嗚”東方鄴拼命掙脫束縛。

“別折騰了，等到時候你就可以出去了”一個男子蹲在他身邊狠狠抽著煙，拿下他嘴中的堵塞物。

“齊，齊飛”東方鄴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那人，曾經為了葉塵和他干仗的男人，也是在爆炸那一刻拉了他的人：“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找她”。

“人都死了，去有什么用”齊飛抬頭看他，平靜的眼里沒什么波瀾，只是狠狠吸著嘴里的煙：“你究竟哪里值得她如此呢？”

東方鄴呆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視里滾輪式的播放，折磨的他要崩潰，他后悔了，不僅是后悔：“放我出去。”

“你是她們計劃里最后一位出場的，在等等吧”齊飛回答，強行給他灌了幾口水，不在理會他了。

王宸想利用自己的資源打壓這件事，只是葉塵的事還沒壓下去，各種證據滿天飛，省到市重視的程度也是第一偵破，取證，審理，蘇童在法庭上爆料了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實：“他就是一個畜牲……”

她把這么多年的點點滴滴，都錄成了視頻，一段段，一句句都是她的血淚，財務的賬目，一張張陳舊的發票，一張張證據都是她的青春，就連法官都為此動容，在這烈日陽光下，這樣的事一目目發生著。

歐陽靖坐在最后的座位聽著她的一字一句，她和葉塵黑色衣服下隱藏的苦痛究竟要用怎樣的結局才能撫平。

王德順本以為是最大贏家，沒想到卻因為自己一時大意毀在了女人手上，這么多年，她們比他還會演戲，帶上手銬的王德順一夜衰老很多，那油汪汪的臉上也看著沒了光澤，頭發稀疏，哪里還有半分得意的張狂。

“蘇童”歐陽靖在她被帶走的時候叫住了她。

“來看我嗎？”蘇童笑著問。

“嗯”歐陽靖回答。

“走吧”蘇童轉過頭繼續配合各方取證。

“蘇童，我喜歡你，我等你回來”歐陽靖終于說出自己的心里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撫平她的滿身傷痕，但是他確定自己的喜歡，想重新開始。

“我回不去了，你走吧”蘇童沒在看他一眼，嘴角揚起笑：謝謝你歐陽靖，在我這么不堪的逆境里還愿意說喜歡，只是你來的太晚了。

“蘇童，你他媽騙老子！”王宸掙扎，如困獸一般嘶吼。

“呵，呵呵”蘇童冷笑：“那個畜牲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成年的第一個禮物就是他安排的摘除我的子宮，孩子，呵呵，你也配！”

她掃過歐陽靖的臉，在無憾了，從容不迫。

“對不住了”齊飛對著東方鄴說道，沒等他反應，已經暈了過去。

東方鄴在睜開眼，看到是一臉胡渣的木沐：“醒了就好！歡迎回來！”

東方鄴點頭，休息兩天，重新走進辦公室，歐陽靖忙的瘦了一大圈，因為他和紅葉的支撐，公司也算正常：“因為這份合同，怕是要損失不少，不過一切會好起來的，只要你還在。”

東方鄴明亮的雙眼有了不同的色彩，沉淀內斂，他的意外生還，成了各媒體的噱頭，只是這次他除了配合取證，在沒對外說過一個字，總是靜靜揉著鑰匙扣上的平安福。

“您好，東方先生，我們是葉塵小姐的委托人”兩位私人律師找到了他。

“什么事？”東方鄴開口，葉塵這名字讓他心口一痛。

“這是她轉贈你的所有名下資產”一份白紙黑字的合同放在他面前。

東方鄴接過，仔細翻越，原來葉塵注冊了自己的公司，而最后這次合同簽署的名字是葉塵本人，不是代理不是委托，她的公司最終以資產留給了東方鄴，錢沒多少，但是她為他找到了最合適的合作伙伴，資料一應俱全，其實他才是最懦弱的人，不敢回應，裝糊涂，明明心動了一次又一次，卻不確定錯過了一次又一次，她是個傻子，愛上了他這個無情的傻子。

最終的故事好像就這樣結束，她們的故事就這樣結束，還有多少人記得，又有多少人回想。

葉塵的尸體被蘇童認領，她穿上著一身黑衣帶著她的骨灰來到了她留戀的城市。

“蘇童”歐陽靖驚喜她的再次出現，他和東方鄴后來找了她很久，電話換了號碼，人也銷聲匿跡，剪短了頭發，一身黑衣，每看到她都會看到葉塵的影子。

“東方鄴，我來是找你的”蘇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好”東方鄴回答。

蘇童帶他們去了一個地方，白木柵，綠伽羅，紅如意，舊秋千，安靜的院落就像遠離了塵世喧囂的世外桃源。

“這是什么地方？”歐陽靖問。

一只合同，蘇童拿起東方鄴脖子上的墨印章，哈了口氣印了上去：“好了，這房子是你的了。”

東方鄴走過院落，這路仿佛他來過，這地方仿佛他也來過，走進屋內，茶香暗引，青紗撩人，草盤蒲團，舊模型：東方鄴讓你完成結業，你怎么給我建了農舍？

“這是我家！”東方鄴回答。

“你年少的隨口一說，都會是她畢生所求，她還沒來得及來到這里，不過她本也沒打算進來”蘇童站在院外等他出來說了這些話，上下打量東方鄴，笑道：“東方鄴，你究竟哪里好呢？讓她以命相博，都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