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沐本沒有提防，一腳直接摔下臺階，許是沒睡醒，竟然連吭都沒吭一聲，這樣的頹廢之色也是第一次。

“你沒和他一起？”東方鄴問。

“剛開始在一起，去找葉塵啊，后來就都走了，喝了幾杯，各回各家唄，哪成想這小子又回頭進了黑場，本就黑白兩道都不愿意管的地方，不認賬怕是難辦？”歐陽靖繼續下邊，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木沐不僅回想自己是不是真去了什么地方。

“走吧，先進去，開完會再說”東方鄴回答，幾人前前后后也跟著進去。

木沐拉著歐陽靖：“什么情況？”

“配合，我突然有一個想法，架空他”歐陽靖在他耳邊回答。

“他那么精，怎么可能？”木沐表示這個辦法不怎么靠譜。

“也是？那怎么辦，慌都撒出去了”歐陽靖也沒底能不能騙過東方鄴。

“不是吧，大哥，你這玩大了，東方定出手去查的，我們豈不是死的很慘”木沐有些后悔了，這人也不咋靠譜。

“查就查到了唄”歐陽靖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木沐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交了一個損友，把自己買了還在給他數錢。

幾人等了葉塵很久，韓笑有些不耐煩道：“這腕也太大了些。”

木沐幾次向窗外張望，歐陽靖透過落地窗專注又期待，東方鄴只覺兩人好像在掩飾什么，或者昨天發生了什么，木沐怎么也不像那么不靠譜的人，會走進黑店不大可能，那么歐陽靖那么說為什么呢？

各有各的心事，高跟鞋聲音靠近，緩慢又沉重，木沐抻著脖子張望，韓笑：“切”一聲不屑，心想一個別人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可惦記的，腦袋有問題。

門被推開，葉塵和蘇童出現在幾人面前，“抱歉，讓各位久等了”蘇童沒有解釋原因，給葉塵拉了椅子。

葉塵向他們點點頭，坐下了身，東方鄴觀察兩人，她臉色很白，經管在用腮紅盡力掩飾，伸出的手上有幾點淤青，這么熱的天，竟然穿了高領衫，怎么好像只是過了一夜，每個人好像就藏了心事。

木沐想開口問，又別過了臉，慵懶的靠著椅子，半瞇著眼，余光掃過蘇童，只是蘇童還如每天一樣，侃侃而談，談著這次合作中想要占的股份。

“百分之五十，一人獨大，你這胃口不小”韓笑冷笑：“這哪里是合作？是收購啊！”

東方鄴皺眉，前幾天只是報備了他公司現在的研究項目，發展方向，沒想到王德順想成為東方集團的大佬，把他給吃了。

“我們總共出20%的股份”東方鄴回答。

“以你們本集團的實力，控80%的股份也不是難事，只是你們這兩年的力量比較分散，如果孤注一擲撤資只投放在此，那么損失更大，經過我們的數據分析，你根本吞不下”蘇童分析，把自己的數據展示給他們看。

各不讓步，一個小時后仍然沒有頭緒，葉塵一直坐著不做聲，東方鄴只覺得她似乎很難受，額頭處有些濕。

歐陽靖對木沐使了一個眼色，木沐電話突然響起就炸了：“追債的來了，我先撤了”。

“我去看看”歐陽靖跟了出去，會議進行不下去，蘇童和葉塵起身告辭，沒有責怪，也沒過多停留。

蘇童在無人的地方扶著葉塵，緊張問：“怎么樣？”

葉塵輕點頭，手絹捂住口，剛剛韓笑的香氣刺激了她的嗅覺，胸口悶熱的難受，盡管極力忍耐，還是不適，幸好就這樣結束。

“不行了，去衛生間”葉塵直直衛生間的方向，蘇童快步扶著她而去。

東方鄴叫來了紅葉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見她匆匆離開：“什么事，還要背著我”韓笑撒嬌的問。

“在公司你代表的是你們韓氏，來和我談合作的，無權過問我的事，現在會開完，你可以離開了”東方鄴開始忙碌起來：“喂，叫財務經理來一趟辦公室！”

韓笑不服氣，也知道他的脾氣，對于工作他執著認真的可怕：“好，我乖乖回家等你。”

踩著高跟鞋離開，東方鄴抬起頭起身看樓下，皺著眉：“你是來報復我的嗎？葉塵！”

“哇”一大口血噴出，葉塵才覺得舒爽很多，蘇童隨身帶的溫水給她漱口，用水沖洗了洗手池，臨走時又噴了清新劑。

紅葉的身影出現，隨后又消失，木沐和歐陽靖蹲在暗處看著兩人離開，葉塵的腳步有些沉，在電梯關上時靠在了蘇童的肩頭。

“很累吧！”蘇童順著她的頭發問道。

葉塵沒回答，她覺得連動一下頭或許就在睜不開眼，真的好累，可又不能放棄，突然想起蘇童的話，這世間有地獄就好了，她又一次想，定是會有的，要不那些不甘和苦痛飄灑在人間，定是聽不見笑聲的。

葉塵休息了三天，三天里忙著手上的計劃，運作實施，靠著藥物的支撐每天熬著，而合作事宜都是蘇童在和幾人周旋，他們百分之五十的控股說什么也不退讓，這讓東方鄴有些都疼，在不透出，輸出產值，那么他手中的技術也會變成垃圾，可他不在控股，這讓他很不甘心，他想還是該和葉塵談談才行。

“喂，葉塵，我們得談談！”東方鄴撥通電話開口。

“嗯”葉塵回應，只是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弱，東方鄴想也許是才睡醒的緣故。

安靜的咖啡廳，小提琴悠揚的波動琴弦，葉塵第一次單獨坐在了東方鄴的對面，幾天不見，她憔悴的有些過分，讓他有些擔憂：“你還好嗎？”東方鄴問道。

葉塵點頭，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長到腳踝的黑裙，還特意畫了淡淡的妝，拉直了頭發，東方鄴不太明白為什么她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其實這顏色并不適合她，本就單薄的身體更是有種病態。

以前的她小心翼翼不敢抬頭，她的愛濃郁而隱蔽，可今日的葉塵，只是盯著東方鄴看，看的仔細看的明目張膽，他的眉，眼，臉頰的線條，他今天的衣服，還有修長的手指，每一處她都盯了良久，眼里深情又留戀，不舍又悲涼，他沒有打斷，甚至不想在這時說出他來的目的，兩人做了很久，一句話都沒開口。

葉塵伸出了手，高高抬起卻在將要觸碰到他臉頰時停了下來，停了很久沒有進一步，沒有退一步，眼里的愛意比從前更加濃烈，東方鄴甚至覺得，他定會被她融化：“東方鄴”，啞澀的聲音很小很小，像一根羽毛從他心間劃過。

只一聲，東方鄴想，如果她說出什么愛意的話，他該如何，會不會為她也奮不顧身一次，可這是愛嗎？他不太明白，短暫的失神，葉塵收回了手，她想自己這個樣子，定是嚇到他了，可是，還來的及嗎？在看一看他。

“股份的事……”東方鄴還是開了口，葉塵其實知道他來的目的，只是自己的心底不知為何還有那么點期盼，甚至幻想了無數個可能，他愛上了她，帶著她離開，浪跡天涯或者……自己的天馬行空只是可笑的癡人說夢。

她呆目的表情讓東方鄴沒有了下文，心中思索要怎么繼續時，葉塵開口道：“東方鄴，你能相信我一次嗎？今生就這一次。”

東方鄴突然啞口，她說道今生時，他的胸口一痛，看了她良久，腦袋里有一個聲音在拼命的告訴她，同意吧，哪怕請假當場，就算賠她的深情，可這嘴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張了張嘴竟然沒發出一點聲音，葉塵垂下了頭開口又道：“韓小姐明天去試婚紗，你也會去的吧！”

“嗯”東方鄴回答，不知為何她連這種事都知道。

“我能去嗎？”葉塵突然問道，盡管這很唐突。

東方鄴覺得今天不應該約她出來，這讓他思緒有些亂：“不太方便。”話從自己的嘴里吐出，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在說什么，拒絕嗎？不過這應該是正常的反應，畢竟他們……他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只是見她眼里的期待落了空，松了松自己的領帶，好像今天的領帶沒有打好，有些窒息。

葉塵心里想：我只是看看，就看看而已，只是她沒再開口，對于讓他為難的事，她不會在說第二遍。

輕輕點頭，葉塵起身，摸了摸面前的桌子和未動一口的咖啡，良久才轉身離開，蘇童早等在門外，見她失落的表情道：“回，回去吧。”

東方鄴在座位上又呆坐好一會，才起身，他也摸了摸桌子，只是并沒覺得不同。

回到家中的東方鄴總是想著葉塵的話，于是對著韓笑道：“咱們和葉塵的關系有些緊張，現在的合同談不下來，再這樣拖下去怕是要失力了。”

見東方鄴揉著發疼的額頭，韓笑道：“怎么緩解，我看她就不爽。”

東方鄴道：“女人之間的事，自然還要你們處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多一個祝福的人總是好的，而且有著王德順的關系，對我們生意自然是有幫助的。”其實他并不想說這些，只是旁敲側擊的想達成那人的愿望。

“也是”韓笑也不是個草包，對于人精的她自然不會想真得那個金財神：“明天我約了婚紗公司，要不我打電話讓她來幫我選選，緩和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