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桂出了后院,進了許客來。上午客人不多,大都是來吃飯喝酒的,她扭著柳腰,便準備上去二樓的樓梯。
許可來整體成長方形,共三樓。一樓中間是大堂,大堂前面便是大門,客人便從大門進來,而大堂后面是個舞臺,平常沒有用的時候就擺放些盆景。一樓主要是客人吃飯喝酒之地,在大堂周圍有許多包間,若是想叫美人來作陪,只需和管事的老媽子說聲,即可。
二樓就會比一樓清凈些,來二樓的主要是家里還算有錢的,多半是商人和官家公子,他們來這里主要是來聽曲兒,尋樂子的。在二樓的姑娘,明顯比在一樓的姑娘更有才華,琴棋歌舞精通者多。自然收費也更貴。
秋桂和周圍遇到的姑娘和客人打著招呼,終于是到了三樓。
三樓不過十二間房子,比起一樓,每一間房子都大了一倍不止。傳說中的京都十二美便住在此處,秋桂輕車熟路的到了門口掛著寫著春字的木牌的房間門口,她敲了敲門,問到:“春風妹妹,起了嗎?”里面?zhèn)鱽硪粋€清冷的聲音:“起了,進來吧。”秋桂一臉嬉笑的推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持著劍的白衣女子,她白凈的臉上,有許多細細的汗珠,五官單獨看并不出挑,但是在她臉上組合起來,便有種脫離塵世的美,但是這種透著疏離,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美,到底是少了些親切之感。妥妥的是位冰美人。
秋桂進門后又順手把門關了去。對著春風說:“妹妹,你喜歡舞劍可別讓客人們看見了,到時后你這白蓮花的美名可不保了呦。”白衣女子輕嘆了口氣,把劍放回劍鞘,坐了下來,拿著塊白帕子,擦著汗。
聲音清冷:“你再過三年便可以走了么?”
秋桂說:“是啊,心里一直住著個人,想念的緊,我父母在去年因為饑荒和流感,走了。”她喝了口茶又繼續(xù)說到:“贖身的錢我早就準備好了,前段日子還見過他一面,他是特地跑到京城來告訴我,家里的事情,他說他愿意等我。”秋桂眼里有淚。
春風低頭不語。她們這群女子有不為人知的身不由己。
秋桂:“說這些干什么,哦,對了最近是不是有位王爺經常來尋你啊,頭一夜為了見你就花了三千兩銀子,嘖嘖嘖,我可沒那福氣,誰叫他喜歡你這種冰美人呢?”她托著腮又道:“早知道,那位爺喜歡聽琵琶,我當初就學琵琶好了,說不定還能吊個金龜婿。”
春風輕笑了一聲:“見異思遷。”秋桂一臉壞笑:“呦,我剛剛是看見冰美人笑了嗎?”春風偏開了頭淡淡說:“他說要帶一個朋友來聽我彈陽春白雪,就約在今天下午。”
秋桂有些吃驚:“下午么?他不是常常晚上才來嗎?我聽二樓的姐妹說,他經常在二樓左擁右抱呢。”
春風面無表情起身將劍放回木匣子里,“他應該快到了。”
果然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老媽子的聲音:“呦呦呦!爺您可來了,春風可等你好久了。”一陣硬朗的“哈哈哈哈”顯示出聲音主人心情很好。
春風對秋桂說:“你還有沒有多余的香囊啊?”秋桂被她問的楞了一下突然壓低聲音說:“你干嘛去了,這么大的金主,你就是這樣應付的?”春風咳了一下:“我有空就練劍去了。”秋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解下自己腰間的香囊一臉不情愿的說:“本來繡著自己戴的,你這回可欠我個大人情。”春風接過香囊道:“改天請你去聽戲。”秋桂這才心滿意足。
門被打開了,進來一位穿著藍色綢緞,左配刀,右備容臭,奕然若神人的男子,全身上下都寫著我有錢。長相還算英俊。秋桂對他溫柔一笑,便想起身告了退,那位爺攔住了她道:“來都來了,喝杯酒再走吧。”秋桂自然熟絡的應下了,心里默默的罵了句花花公子,也不怕得陽萎。
后面又走進了一位,那人一身黑色絲綢,衣服有些薄但是卻凸顯了他的身材,秋桂老臉一紅,再抬頭看他臉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此人五官十分硬朗,臉雖然沒有哪位王爺白,但是有一雙如墨般的眸子,秋桂倒是從來沒見過這樣英俊帥氣的男子,楞了一會兒,緩過神來,立馬道:“公子請進。”
前面那位爺轉過身拉著后面那位進來,又對著他說:“怎么樣,這可是整個京城公認的白蓮花,你剛剛從邊疆回來,是該看看咱們中原女子的貌美了。”那人看了春風一會兒淡淡道:“是好看。”心里想著,但是不如那天在湖邊遇到的姑娘養(yǎng)眼。
春風沒有像秋桂失了態(tài),立馬起身行了個禮道:“二位公子,好。”王爺對著她們二人說這是我認的弟弟,秦墨玄,你們以后看見他就像看見我一樣給他伺候好嘍。”老媽子立馬應了聲,幫他們關了門,告了退。
秦墨玄對著王爺說:“三王爺,您說帶我來聽琵琶就是來這么,青樓?”
三王爺嘖了一聲,:“你懂什么,這位春風妹妹彈琵琶京城一絕,不來聽可惜了。”春風聞身便去了珠簾后面,調著琵琶。小二把一道道菜端了上來,兩位坐下了,秋桂在旁邊伺候著。
琵琶聲從后面徐徐傳來,婉轉動聽,名不虛傳。
三王爺又說道:“我今天特意為你點的陽春白雪,怎么樣?”
秦墨玄:“確實不錯。”
三王爺笑了笑,便認認真真聽起來曲了。三王爺吃的酒足飯飽,有些醉了,對著秦墨玄說:“我去二樓了,今晚就不回去了,你隨意啊。”
樓下漸漸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已經傍晚了,客人漸漸多了起來。秦墨玄起了身道:“三王爺,我就先回了。”三王爺朝他揮了揮手,又趴下了。
秦墨玄氣場與他人不同,再加上英俊的臉龐,走到哪里都備受關注,一路下來,竟有許多女子偷偷看他,一邊看還一邊竊竊私語。他有些不適應這種感覺,想快步走出這個地方。
老媽子正對著某位歌姬說話,看到剛剛被王爺特別關照的人竟然先走了,便特地過來問到:“公子,做什么這么早走呀!現在天還沒黑呢,留下來用個晚飯再走唄。您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們這兒都有,別走啊公子!”
秦墨玄不語,心想他喜歡的姑娘,在哪里都不會在這里。今晚父親約了他談話,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情在在這浪費時間了。
老媽子不依不饒繼續(xù)在后面喊:“公子,有空常來啊。”
秦墨玄一出門,便看見一位身穿淡粉色長裙,披著厚厚斗篷的女子,那女子,身上落了些雪,戴著白色面紗,正在門口晃晃悠悠,卻沒打算進去。那女子看到他,立馬轉過身去,好像在躲著他。
秦墨玄心生疑惑,但是小斯在馬車旁叫著:“少爺,這里!”秦墨玄猶豫了一會兒,上了馬車。
周月白剛剛本來打算進許客來查賬目,結果,一眼就看見今早的黑衣男子,這也太巧了吧!莫非他是個風流浪子?早上被女生拋棄了,下午就又到許客來,享受生活啦?周月白不知道為什么心虛不敢多看他,反正他也要出來,等他出來了自己再進去。就擔心他把自己認出來,畢竟早上才剛見過。
看這黑衣男子上了馬車,她揉了揉又些紅的手,進了許客來。一進門就把老媽子叫過來問了剛剛那位黑衣男子。
老媽子以為她在責罰自己沒能招攬客人,于是趕緊辯解到:“老板娘吶,我也是盡力了啊,那位公子不近美色啊!今天和三王爺一起來,就在三樓聽了一下午的琵琶和琴,連酒都沒喝一口啊!雖然是三王爺點名要關照的人,但是也扛不住他自己不愿意啊。“
周月白聽了,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高興,又裝模作樣的問了他的名字。
老媽子立馬道:“我聽王爺說他好像叫,秦墨玄,對就是這個。”
周月白臉上露出了些笑意,嘴里淡淡念著:“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