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改變主意

她摸了摸后脖子，感覺這輩子都別想得頸椎病。

向國公抬手掩嘴，干咳一聲，唉了一聲，“你爹我喜歡吃苦瓜?！?

云卿雙眸一亮，“明白，我一定好生琢磨?！?

向國公失笑，瞧著矮小卻聰明伶俐的小女兒，心情頓時好上許多，“不要累著?！?

云卿誒應道，眼見父親就要走掉，她忍不住叫?。骸暗??！?

向國公偏身疑惑：“怎么了？”

“爹爹在為何為難？我可聰明了，一定能幫得到您?！痹魄溆扔浀脛偛胚h遠瞧著，父親眉頭緊鎖的樣子。

幾年下來，她多少明白父親的難處，也逐漸明白家族和家庭是兩個概念。

家庭需要顧及一家人，家族需要顧及好多家的人。

在她的世界，許多人家庭都顧及不過來，更別說親戚之間更加不好看顧。

小書房待久，能夠聽聞許多她不曾聽過的事情，在她安穩過小日子的時，外頭有許多人因一些問題家破人亡。

親族之間，許多話，比起自家人說話還來費勁，大道理掰碎，人家就是不聽，最后折騰出不好的事，一個家族都得受到牽連。

坐上向國公的位置，需要看顧的不止一個小家，里里外外都需要平衡拿捏，她父親身負要職，忙起來能好幾日不著家。

向國公沒想到小女兒還會安慰人，欣慰道：“沒什么要緊的事?！?

云卿不覺得不要緊，小步走到他身旁，皺著秀氣的眉頭：“我瞧著您心情不大好，誰欺負你了嗎？”

向國公正要繼續脫口而出的話語，打了個旋，道出口的卻是：“你說有小孩想和你玩，你不想和他玩，但是家里人都讓你和他玩，那么你會如何？”

家里人讓做的事情，對小孩而言應該就算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云卿揪住父親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往前：“怎么說呢，咱可以假裝跟他玩?！?

“嗯？”向國公像是第一天認識小女兒，平和的眸光經此掠過一道光，他似有所悟：“假裝跟他玩?！?

他緩緩笑起來，面容的苦相舒展開：“有點聰明，你這想法不錯?！?

云卿不是很明白的瞧著他，一路走來，已經來到父親的書房門口，她瞧著附近的院子也挺空，于是問：“爹爹，我能在你的院子里種娘親喜歡的小甜瓜嗎？”

向國公聞言失笑：“行?！?

云卿歡呼一聲，來回踱步，認真的決定挖坑的地方，心里琢磨的卻是，到底是誰想和她爹爹玩呢？

晚間爹爹沒有回來用膳，據說是有人請客，母親晚間心不在焉，她特意選在父親差不多回來時，在路口徘徊，為的就是能夠第一時間瞧見爹爹。

右相請向國公吃飯的消息，已然透露出去，此舉還是莊右相手底下吳先生的主意。

左相顧回岸不多管閑事，不知有關他妹夫的事情，會不會管上一管。

要是顧回岸沒有動靜，說明此事有門，要是在朝堂上為難，說明此事行不通。

至于向國公的意思，并不是那么重要。

云卿知道明日去一趟小書房就能夠知道此事的過程，現在安心種菜就行。

她打算留上一陣，瞧父親在書房待多長時間，由此判斷是否真如父親開懷大笑的那樣，已然解決。

向國公進書房之后，笑意逐漸淡化，來回踱步，他清楚此事必須拒絕。

當時事出突然，一時沒揣摩莊贊到底是什么用意，現在想來，估計是打算探一探顧家的意思。

除此之外，應當還有別的用意，到底是為何突然前來接近他，并且弄出這么一出拉攏的戲碼。

“莊贊同向國公一起吃酒？”

辟安苑，書房內的裴謹之聽完裴懷前來稟報的消息，眉頭緊鎖，隨即冷笑：“想要除之而后快?！?

近些年他存下不少家底，若是向國公打算對他下手，也能夠直接離開，另尋法門出頭。

“主子，是否要先做好準備？”裴懷聽懂此話的意思，眉目轉瞬凌厲起來。

裴謹之腦海里掠過一道小小的身影，沉默良久，“嗯?！?

他不能置身于任何危險之中，向國公同老國公爺是不一樣的人，越往前云家的人越是講究義氣，從文之后，一代比一代更多心計。

若是莊贊許諾關于爵位的好處，向國公必定會心動，到云蘅那一代就沒有要面臨降爵的問題。

也就是說向國公一旦出事，國公府就會猛地摔斷一截，給人排擠出圈子，落到次一等去。

攔腰斬斷所帶來的后果，不會有時間等云蘅慢慢發展，而且一旦莊贊邀談的人，總會伴隨許多的意外。

“那主子是否要先離開此處？”裴懷覺得，就此留下未免會有危險。

“再等上一等，摸清楚對方的手段先，切勿輕舉妄動。”以免向國公還未有動作，他們就暴露自身的問題。

裴謹之在長久以來報復的行動之中，性情形成飛快，每逢危險時刻，他就越冷靜。

翌日，向國公派來的云管家一大早來到辟安苑。

裴謹之鎮定自若的起身相迎，裴懷始終占據最容易遭人突襲的角度，決定無論什么時刻，優先掩護主子。

“裴公子住的可還習慣？”云管家站在一旁，溫煦的關切一二，然后就進入正題：“這些是國公爺給裴公子收集來的東西，你暫且先用著，其余還在準備?！?

他頷首示意：“裴公子瞧瞧看，是否合用？”

裴謹之瞧著托盤上的書籍，怔住片刻，難道是在書中下藥？

裴懷正要上前，裴謹之已然往前一步，方才不經意瞥見的幾個字，令他突然改變主意，主動上前。

云管家瞧著倒是覺得欣慰，國公爺精心準備之物，裴謹之親自接下才是該有的禮儀。

裴懷不解，怎么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送來的是什么好東西嗎？

“煩請云管家替我多謝國公爺，沒想到我給府上添不少麻煩的情況下，他大人有大量，能為我想的如此周全，特意尋來往年考點?！?

裴謹之手中有一份差不多的，只是那一份沒有這么一份那么全，甚至寫上許多大家的解題思路，讓人受益匪淺。

云管家沒想到還真能送到他心坎上，頭一回瞧見這孩子除去陰郁意外的神色，委實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