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電閘，客廳吸頂燈亮起，空調“滴”一聲后繼續呼呼吹著冷風。

葉洛舒了口氣，只是跳閘，應該沒其他問題了。

“咦，電來了！”

姜霽月抬頭看了一眼客廳的燈光，神識再次感知到電流涌動。

“這么快？”

葉洛點點頭，道：“那個是電閘開關，往下停電，往上掰就有電了。”

姜霽月沉默片刻，璀璨金眸凝視著電閘的位置。

若把電當作靈氣的話，那個開關，能夠控制靈力的流動，也就是說類似于某種禁制陣法的東西…倒也有趣。

升起好奇之心的她下意識間想走向電閘，卻被葉洛攔住了。

“一般情況下，你別碰。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嗎？人被電，就會死。”

“哦。”

姜霽月沉悶哼聲。

她不出聲了，只是靜靜看著葉洛的臉，似有所思。

“你這眼神看我干什么？賣萌？”

哪知葉洛不解風情地說道：“坐回去，今天必須給你個懲罰。”

先是摔手機，其次是試圖汲取電力引得跳閘……

再不認真教導，或者懲罰的話，以后她要做什么都不敢想了。

憑其高傲的性子，說出想要征服人類位面的蠢話，還是真有可能性的。

即便是神女，來到了藍星，也沒什么作用。她要真敢去鬧事的話，一發東風導彈，一顆大伊萬，也得教她做人。

就算沒有大伊萬，保不準也會被什么神秘組織抓出去研究，然后走上莫名其妙的玄幻都市故事主題線，像小說那樣……

總之，在告訴她這些危險以前，至少先叫她把簡體字學會了。

“懲罰…？”

姜霽月嘴角下沉，俏臉陰森森的，“嚯……你這個人類，想對我做什么？”

與她先前委屈巴巴相比，現在的態度太高高在上、太惡劣，翻臉比翻書還快。

實際上也是，神女被區區人類懲罰，這不就等同于僭越者？按理都應當斬散神識的。

她看著葉洛的背影，后者在柜子里翻尋了許久。

然后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籍，甩到她面前。

“這是新華字典，也就是我們這里的語言文字。”

葉洛雙手叉腰，沉聲道：“這段時間你就給我看著，自個去學，有問題可以問我，明白么？”

姜霽月眉頭輕佻，清澈的眼眸中有些詫異。

“本殿若是說不呢…？”

葉洛沉聲道：“沒學完之前，不準鬧騰，不準看電視，不能喝可樂。”

他單只是想暫時讓姜霽月安靜些。

就好像以前給親戚家的小孩塞暑假作業本，只要有作業寫，他們就不鬧騰了。小孩子喜歡，他也開心。

雖然他對自己提出的那些威脅，沒什么底數，不一定能限制得到姜霽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哦。”

姜霽月冷哼一聲，拿起字典，“學就是了。”

意外的聽話，以至于葉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難道說單只是不能看電視，不能喝可樂，就讓她栽了？

但總之，既然稍微聽話些，便沒什么問題。

接連被老妹和姜霽月吵醒，現在的葉洛有些無奈，好在已經清醒許多，腦袋不那么懵了。

外面依舊在下雨，陽臺地面積起一層薄薄的水。

好在洗衣機有做防水措施的，問題不大。

葉洛打開陽臺門，冒著雨，將一疊已經洗好的衣物丟入籃中，回到客廳。

雨天沒辦法曬衣服，看樣子只得先掛在室內了。

就在他尋來衣掛，準備叫姜霽月過來的時候，卻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

姜霽月面前，字典憑空懸浮，閃爍著金光。

書頁快速的翻動，萬千文字化作金芒涌入她的思緒當中。

當書翻至最后一頁，‘嘩啦’翻書聲戛然而止時，便聽得‘砰’的一聲書本重重合上了。

姜霽月緩緩睜眼，深舒氣，便側過頭來。

“我學完了。”

葉洛：“…啥？”

姜霽月玉手提著字典，輕輕搖晃著，“學完了。”

看著葉洛一臉懵逼的表情，她很容易就猜出對方的內心想法了。

她輕聲一笑，道：“看來即便在這里，位面法則也是一樣的。”

“什么意思？”

“主神賦予的法則掌控權能，其中一部分，可以使我不必認真閱讀，就能知會書中文字。這項權能的初衷本意，是要我學會某些深奧復雜的功法，卻沒想到…用在了這種地方。”

葉洛愣了好半晌，才明白了。

這是真實版的量子波動速讀？

“啥？”

“不行，我得考你。”

他一時半會還是不相信，奪過字典，隨意挑了個字。

姜霽月輕車熟路地念出來，組詞、造句…皆輕而易舉。一連試了許多個字，除了一些網絡梗和詩句以外，大多字義、讀音、組詞，她都領悟了。

葉洛失魂落魄地放下字典，有些茫茫然。

回望人生的十八年義務教育，自己到底學了什么，學了個錘子。也許大學的一本微積分，都能叫姜霽月簡單啃下。

“如何？”

姜霽月坐在沙發上，手扶著下顎。

她本以為自己這微不足道的能力，在以電為修煉體系的藍星位面中，不足以為奇，畢竟藍星是超出主神管理的范疇。

卻沒想到，對方好像服了。

這讓她重新有了神女的驕傲、自尊，以及滿足感，明明本應是習以為常，可她卻覺得來之不易。

“服。”葉洛無言以對。

“還不快把可樂拿來，把電視機打開…喔，對了，我不要再看貓和老鼠，我要看別的，嗯…等等——”

姜霽月說著，突然一怔。

思緒中浮現的是一位白發女子，是葉洛手機上的人物。雖然也是人，但怎么說呢，與真正現實中的人相差很大，倒與貓和老鼠相似。那女子并非是貓和老鼠，怎會有這種想法？

當然她如果可以直接去問葉洛的話，就會得到答案，就會知曉二刺猿和三次元的區別，不過，她心還傲著。

好像叫什么…立華奏來著。

她的腦袋突然有些疼。

認知之中，白發者許多都是魔域之人，或是走火入魔者。

姜霽月就是不太明白，那個叫立華奏的女人憑什么能被葉洛叫‘天使’？自己卻總被他兇……

她瞥向旁側的人類。

葉洛迎面對上她的目光。

姜霽月沒有多言，平靜道：“本殿問你，我與那叫立華奏的白發女子，誰更好看些？”

“？”

葉洛一愣，“啥？”

他追不上姜霽月的思路。

上一秒還尊貴高傲的使喚著人，下一秒突然沉默了，就問出這么個叫人難為情的問題。

該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他是白毛黨，但如果神女非要強迫著說假話…那沒轍了，讓她高興就成。

“不要裝傻充愣，我想聽真話。”她認真道。

葉洛皺著眉頭，沉思許久許久。

他不知該怎么說比較好，或許有更高情商的說法。

但看著神女真摯的目光與眼神，他覺得…不能說假話，那樣對不起高高在上的神女殿下。

“反正不是你。”他如實道。

“……”

姜霽月俏臉頓時陰沉下來了，抿著小嘴，滿臉寫著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