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歲了,我曾經(jīng)記得3、4歲的時候,我信誓旦旦的拿著玩具小車,對父親說,
“以后家里的第一臺車一定是我用第一桶金買給您們”,
那時候我爸媽笑著摸著我的頭說
“咱家娃真的很可愛很懂事?!?
那時候我們?nèi)胰俗≡诶霞业?00平一樓的小房子里,西瓜皮用來涼拌當(dāng)飯吃,也能很快樂。
然后我經(jīng)歷了小學(xué),初中,高中,大學(xué),始終家里沒有車,我淡忘了這個許諾,父親小學(xué)的時候說大學(xué)買,初中買了房,高中的時候說考上大學(xué)買,大學(xué)買了第二套房,大學(xué)的時候說考上了研究生買,我沒考上研究生,最后今年買了一輛車,失望的說
“如果不是沒考上研究生,咱家奧迪奔馳早開上了?!?
然后我爸開著自己的風(fēng)神就去老家上班了。
楚竭宏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開心快樂而已,而我——這里轉(zhuǎn)到我自己,我不這么想,那個減肥的她——也就是我陳勁裳是在分手之后了,但是我不想為自己辯解。我并不是從一而終的愛情觀,我的愛情觀也隨著我看到的各種各樣的信息在變化發(fā)展。
先開始我覺得,一個男人就應(yīng)該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后來我覺得,一個正常的男人應(yīng)該和一個正常的女人在一起,有精神問題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再后來我覺得,一個正常的男人就算和精神有問題的女人在一起,也會分開的。
最后遇見楚竭宏我才發(fā)現(xiàn),可能不管楚竭宏到底愛不愛自己,我都會愛著他。
這種盲目的愛堅持到現(xiàn)在,我覺得我瘋了。我一直在美化這個有著瘦骨嶙峋身材的少年,但是我從未真正了解他,他對我而言難道只是一個盛滿愛的容器嗎?我于是詫異,堅持了幾個星期在多噓寒問暖,我是先愛上了楚竭宏的身體,再愛上他的氣息,再愛上他的聲音的。他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我所有委屈的淚水就都想在那一年恨不得向他傾訴,我見面的第二天就想和他擁有愛的體驗;我再次見面,就已經(jīng)用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方式,強(qiáng)迫自己把他當(dāng)做一個親人,老公來對待;我第三次見面,就想著一輩子都要愛這個男人,因為他柔和的氣息和儒雅的氣質(zhì),他輕輕嘆了氣一樣的說出愛這個字,就這一個字的語氣在深夜的耳邊的喘息中,就能讓我瞬間無法自拔,心潮澎湃。我確信我愛上他了,我想要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的考試,以后和他組建穩(wěn)定的家庭,那一瞬間我就忘卻了自己應(yīng)有的病痛,再也沒有想過任何別人了。
我并沒有厭煩過他的每一次示愛和討好,我們倆像是草坪上抱著滾來滾去的兩只毛茸茸的小動物,身體貼合著身體,嘴唇貼合著廝磨著,仿佛要隔絕世間所有的喜怒哀樂,那一刻仿佛是永遠(yuǎn)。
我就像是在描述一個表面柏拉圖愛情實(shí)際上十分濫情的渣女一樣描述自己,但是我遇見了那個人了,楚竭宏,他就是我的全部,我除了傻乎乎的抱著他什么也沒有想過。我恬不知恥的叫著嚷著要多在一起,我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與情商,在和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人抒發(fā)自己對這個人的身體的主權(quán)的渴望。我是有多愛這具完美無缺的身體,那是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的殘酷的逼問和不斷的迎合的健康的身體,在深夜里沖撞。就像是我父母說的,誰讓你當(dāng)初沒羞沒臊的把一切都那么容易的給了他,而他始終不曾了解你,而你又這么容易受傷,還覺得自己很委屈。得到的太容易,這段感情還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他是那么的俊俏的少年,瓜子臉,潘安一樣的美人尖露出櫻桃小丸子喜歡的風(fēng)間同學(xué)一樣的額頭,左眼角下方有我時常夢見的被死神折磨過的男人痛苦的血淚一樣的痣,還有一雙杏仁一樣時而思考時而微笑得像彎彎的月牙一樣的眼睛,飽滿的眉毛和俊俏的五官,偶爾在鏡子前自卑的說過自己很丑,我都用著崇拜的目光告訴他,你真的很帥,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你有多好看嗎?
他的眼睫毛像是哭過一樣的耷拉在眼睛下面看著就像是一種無奈而深沉的嘆息。
然后我問過他很多問題,有些他不喜歡說的事他就笑而不答,或者吻我或者看手機(jī),其他時候都在忙著回復(fù),忙著寫作業(yè),忙著和我講話,帶著一種尊重,溫柔而謹(jǐn)慎的試探和禮貌的分寸感。這種氣質(zhì)并不是虛偽的,那種真誠能夠贏得每個人的心的溫暖和柔軟,死死的將我包圍,我是那么喜歡他啊,愛著他,盯著他,吻他就像是在吻我自己。
這就是,我曾經(jīng)那么深愛的男人,那么喜愛的一個人,那么崇拜的一個人。
怎么分的手,這個青春怎么開始的?我不停的質(zhì)問自己能不能更好,但是卻沉迷于愛情的甜蜜里沒辦法行走,它像一個謎團(tuán)和泥淖,帶著我無休止的對疏離的懷疑,后來加深了我每一個孤獨(dú)的夜晚,剝離著我的唯一的神智。
像是沒見過男人一樣丟人。
我不是楚竭宏的初戀,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人的初戀,我想,陳勁裳,你肯定沒有這種被一眼相中的人格。
楚竭宏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從來沒有這么清楚的看過一個男人,他的臉上仍有一些瑕不掩瑜的粉刺,苦惱的對大兩歲的我說,親愛的我又長粉刺了,而我只好像個大姐姐一樣無奈的而又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你這么帥粉刺算什么?
然后他就興高采烈的帶著一點(diǎn)張揚(yáng)和得意,去廁所的鏡子摸了摸自己的栗子和黑色摻雜的蓬松的頭發(fā)然后回來親我一下,像個兔子蹦蹦跳跳的采到胡蘿卜了一樣,說道:
“親愛的,我們晚上吃什么?”
后來的無數(shù)個晚上我再問他,親愛的你今天吃了嗎,吃的什么呢?他說吃的飯,我說吃的什么飯,他就回四個字,大白米飯。清湯寡水的日子索然無味吧,一句話能氣死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
我后來看見網(wǎng)上的一些視頻,才知道這句話的正確答案原來是,吃你。再附加一個綿長的吻。
唉,陳勁裳你土味情話都不知道吧,你還是自己pua自己吧,這種自責(zé)的感覺一下涌上來了,生怕自己不能正中下懷吧。難怪自己的索然無味會傳染給這個快樂的人。
“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和星光揉成燈送給你,楚竭宏?!?
可是我是有多害怕自己對他不好啊,我甚至都沒想過會深深的傷害到他,他仿佛也愛上我了吧,他的心和我的心挨的那么近,呼吸也那么近,睜開眼睛有時候會看見他瑩瑩的瞪著我,欣喜又充滿狂放而又野性的力量,還有他溫暖的雙臂。
哈利波特在親吻秋張的時候,榭寄生在他們頭頂開放了,秋張臉上有淚痕,哈利波特的解說說,榭寄生象征著她對塞德里克和哈利波特的兩個人的感情糾結(jié)。但是我和楚竭宏的第一次親吻是在窗戶前面,廁所外面的一張椅子上。我沒有糾結(jié),滿腦子都想的是絕對要親這個少年。我要輕撫他的臉頰,喝掉他的口水,撕咬他的嘴皮,把他的舌頭和我的深深的混在一起。
見面的第一天,我們約好了在楚河漢街地鐵站下面。他從地鐵站柱子后探出頭來對我露出了好久沒有咧開過嘴的微笑。
我第二天做了飯,等他來吃,他沒有遲到,但是我提前做好了,趴在租房的門口的貓眼上看他。先看見他了,我靜靜的走到灶臺前平復(fù)自己喘啊喘,呼吸終于平靜了,他已經(jīng)敲門了好久了,開門說:“怎么敲了這么久才開門?!?
然后我波瀾不驚的來一句
“我在放調(diào)味料來著。”
我再和他見面,總是在約會。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是我的無能、欲望和懷疑毀了我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