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云哲怎么會不知道她們兩姐妹為了他鬧了多大的別扭，大概是直男的特性讓李云哲覺得，為了唐燦燦不再左右為難，他有必要約柳書瑤出來面對面談一次。

“書瑤，有些話我想當面和你說，出來一下吧？”李云哲給柳書瑤發了一條簡訊。

“我去醫院找你，冬天外面冷。”

“還是我出去吧，燦燦現在在這，我會如鯁在喉，我就只出來一小會兒，沒事的。”

柳書瑤只回了一個“嗯”，沒有多余的話要講。

約定的地點在威爾斯餐廳——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服務員照舊呈上菜單，“您好，請問二位需要點些什么？”柳書瑤打開菜單，沒仔細看，眼睛掃到什么就點什么，似乎很餓的樣子，看起來只是在掩飾焦慮。“嗯...您好，蔬菜沙拉一份，鵝肝醬煎鮮貝、海鰻湯各一份，一份菲力牛排要全熟，不想要看到血，再隨便來支紅酒，好了就這些。”

“您好先生，請問您需要來份同樣的菜品嗎？”服務員問李云哲。

“請給我一杯摩卡，半糖半奶，謝謝。”

“好的，二位請稍等。”

直到菜品上齊，兩個人都一聲不吭，毫無言語。柳書瑤握著刀叉，盤子里的牛排被她大致的切了幾刀，叉子直愣愣的肆意戳了一塊送到嘴里，大口的吃了起來，又塞了些沙拉進嘴里，含混的吃著，她像要吞下整個餐廳。

李云哲鎮定的喝了一口面前的摩卡，“書瑤，你別這樣，我...”。“我怎么啦，我只是很餓啊，我從昨晚開始就沒有進食過，因為一直在趕方案，我很餓啊，我...我好餓...”柳書瑤眼底泛潮，攔下了李云哲后面要說的話，停住，又大力咀嚼，眼睛里有傾盆大雨，要哭的樣子，在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她飛快的端起紅酒杯，大口灌下。

李云哲始終默默坐著，顯得淡定。

“書瑤，希望我們都能坦然面對彼此的感情，我對你的感情僅僅限于朋友之間，我愛燦燦，這你知道，你別這么委屈。”

“我知道，我怎么會不知道！話都讓你說了，我哪還有什么委屈。”柳書瑤低著頭緊握餐刀對著牛排一上一下的慢慢劃來劃去，“你不必總是將這些話一字一字地從懷里掏出來刺傷我！”柳書瑤紅著眼憋著淚，語氣里透露了些激動，沒聽李云哲繼續說，就把話語權搶了過去，不知是真的不想聽還是沒勇氣沒膽量。柳書瑤放下叉子，拿起酒杯咽下杯里最后一口酒，平靜了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為什么只有這種話面對我，還是，面對我，就只有這些話？”柳書瑤的眼圈依然紅著。

“我不想你誤會，書瑤，我說的話對你來說或許很殘忍，但這是真實原因，我必須要告訴你，無論愛與不愛，我都坦坦蕩蕩，我不會因為無法給你相同的感情就推卸責任，虛與委蛇，我不要一直消耗你，消耗你的感情消耗你的自尊，我做不到，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李云哲扯了一下衣領，似乎試圖平靜自己，語氣頓了頓，“這是你我對于這件事情的最后一次談話，書瑤，脫身吧，別留在無謂的感情里。如果你還像從前一樣執意，那我們三人之間只會玉石俱焚，這不是結果，而是結局，是誰都不想要的結局。”李云哲說完，站起來理了理外襯衫和外套，“還想吃什么你點就好，我在這里的會員卡上還有足夠的余額，waiter會自主記在我的賬上，回去的路上，你......注意安全。”

柳書瑤望著李云哲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泣不成聲。“云哲，我知道你也沒有存心想要做壞人，你只是實在顧不得我，演也演不出來，如果能假裝，你就不是我愛的李云哲了。你說我在消耗自己，還留在無謂的感情里，那你，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