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再次出現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就是楊玫。
海恩用鐮刀攔截了清逆風的劍,“你的弱點并不在劍上,而在于內心的柔弱。”
清逆風看見楊玫,即刻收回了手中的長劍,“你們放過她,我投降。我投降,你們放過她。”
海恩喊道,“既然這樣,放下你手中的劍,跪下吧。你求我。”
清逆風把手中的劍丟在了地上,站著。
海恩看著劍的鋒芒,“不愿跪嗎?那我怎么知道你的誠意?除了妥協,你的掙扎沒有任何意義。”
清逆風在海恩的面前跪下了,“放過她吧,我愿意替她死。”
“清逆風,你傻呀?他無非是殺心,你想想,他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女孩呢?況且,在這個荒謬的世界,你怎么就相信這個女孩一定就是楊玫呢?
清逆風看著花緋紅,一副無奈的樣子,“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只能這樣做。”
花緋紅的憤怒無處安放,“真是傻到家了,他剛才就玩弄了我們,這種可以出賣靈魂的人,怎么可以相信?”
海恩看著手中折鐮刀,望著花緋紅,“承諾從來都不是拿來兌現。當我心情好的時候,或許,也會選擇放過你們。可我的心情好與不好,完全取決于你們的表現。”
清逆風對海恩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海恩的眼光從劍鋒上移開,“這樣吧,你自裁吧。如果你死在自己的劍下,讓我看著你死,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把他們全部都放了。說實話,他們的存在,沒有任何的意義,頂多就是研究所多了幾只‘老鼠’而已,我可以放了他們。”
清逆風對海恩說,“可是,我沒看到你的誠意。”
海恩顯得漫不經心,“我說過,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你拿什么跟我談條件呢?一切都在于我的心情,如果我心情好,就把他們放了,如果我心情不好,后果就很嚴重。我會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在你的面前。”
這時,楊玫將自己的頭撞向了一個黑衣人的鐮刀,血的氣味彌漫起來,在血彌漫起來之前,清逆風聽到了楊玫的最后一句話,“我愛你,清逆風,永別了。”
清逆風閉上了眼睛,讓自己陷入黑暗,他不敢看向楊玫,他只渴望在他的心里,楊玫永遠是那個清純的樣子。他明白,楊玫是這樣的方式,割掉他內心最柔軟的那個部分。
海恩嘆息一聲,“我們不是還沒動手嗎?唉。”
清逆風站了起來,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劍。
清逆風的劍快如閃電,如龍蛇一樣的籠罩著海恩,海恩邊躲閃邊說道:“那個女孩是自殺,你為何如此沖動。”
清逆風并不回話,長嘯一聲,飛身而起,殺了三個海恩身邊的黑衣人,,接著刺向海恩。
海恩高聲喊“國防衛隊,你們要等到什么時候動手?”
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海恩的面前,問道,“我們現在是否動手?”
海恩氣急,“現在還不動手,你們是等著給我舉行葬禮嗎?”
黑衣人看著海恩,“你不是說以砸酒瓶為信號嗎?你叮囑說一定要看你的眼色再行動,可是你一直沒有砸酒瓶,屬下不敢違抗命令。”
“如果我一直沒有砸酒瓶,即使是我死了,你也不出手嗎?”海恩向黑衣人問道。
黑衣人理直氣壯地答道,“當然,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命令,當然不能擅自行動。”
海恩被黑衣人的固執激怒了,對黑衣人說道:“好,那我現在就下命令,你現在就去死。”
黑衣人堅決地答道,“是。”
然后說:“不對啊,在我的從業經歷中,沒有收到過這樣的命令。屬下思考再三,暫時不能死。”
海恩對黑衣人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黑衣人看著海恩,“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個人物。在此帝國危難之際,如果不是帝國出了很高的價錢,我們不會來這個死亡禁地。”
“你們的主子是誰?”海恩向黑衣人問道。
“馬丁,國防承包商馬丁,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現在我命令,將那個持劍的書生給我拿下。”海恩下了命令。
“不行,命令中沒有這項內容,”黑衣人拒絕了海恩的命令。
“我現在增加內容不行嗎?不就是加錢嗎?”海恩對黑衣人的固執毫無辦法。。
“不行,在甲乙雙方簽訂協議之前,加錢加內容都不行。我們接到的任務清單,就是平安地讓你撤離。”黑衣人堅持按合約辦事。
海恩看著黑衣人,哭笑不得,“帝國都被你們這群商人搞亂了。”
黑衣人催促海恩,“在商言商,這是商界的規矩。雖說金幣讓人奮不顧身,可沒有命享受,終究沒有意義。閣下,不要打了,打打殺殺是最沒有意思的事情,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情。我對這個病毒研究所還是有所耳聞,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海恩威脅黑衣人,“作為國防承包商,你們和帝國的合作到頭了。”
黑衣人再次催促,“咱們趕緊離開吧,至于合作的事情,是主子和派遣軍司令的事情,我們也就是跑跑腿。”
“一群沒有信仰的東西,眼里除了錢什么都沒有。”海恩憤怒地罵道。
“這,你都知道?長官的見識真是少見。我們的信仰確實就是錢,主子常常告訴我們,錢就是信仰。”黑衣人看海恩的眼光充滿了崇拜。
海恩氣得差點就直接吐血,“帝國就毀在你們這群商人手里。”
海恩和黑衣人正在爭執,清逆風一直盯著穹頂上的一只眼睛,這是黑金帝國的標志。清逆風與海恩交手的時候,看見海恩有意無意的窺視這只眼睛。
這種窺視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故意露出的破綻,將他們引進又一個陷阱,另一種情況是無意的窺視,擔心他們發現。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暗示這只眼睛就是某種機關。
清逆風騰空而起,飛向穹頂,劍鋒直指眼睛,海恩發現了,飛身阻攔,但來不及了,他便拋出手中的鐮刀,鐮刀像是一只餓狼奔向清逆風,可還是晚了。
清逆風的劍在此時已經刺進了穹頂上的眼睛,穹頂上響起了機器齒輪旋轉的聲音,穹頂開始坍塌,坍塌的速度如奔涌的浪潮,那些被約束的海水從穹頂的眼睛里擠了出來,似乎眼睛里駐扎著一個海。
海恩看著坍塌的海,興奮起來,“原來你是覺得死神來得慢了一些,現在如你所愿,是你喚來的海。你們慢慢的消受吧。”
海恩轉眼就遁沒了,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那個黑衣人,也被突如其來的海水淹沒了。
花緋紅對清逆風焦急地喊道,“清逆風,你是嫌我們死得不夠快嗎?”
“我怎么知道眼睛里藏得下大海呢?”清逆風忙著解釋,海水的聲音很快就淹沒了他的話。
水在漫延,金字塔在坍塌,仿佛末日世界的毀滅,花緋紅在鐵籠子說,“到我跟你說永別的時候了。”
“手鐲手鐲,你怎么就忘了你的那個靈異的手鐲呢?”花緋紅突然提醒說。
“靈個屁,它要真靈,早就幫我們了,我們都死到臨頭,它靈什么呢?不要也罷。”
清逆風將手鐲從手腕上取下來,拋向空中。手鐲并沒有往下跌,而是向上飛,飛到了花緋紅、宮之空明、唐澗、顧子墨、唐淵的鐵籠子前,鐵籠子被打開了。
手鐲射出奇異的光芒,越變越大,變成了一道放射著光芒的門。手鐲里發出女人的聲音,“清逆風,你現在不帶他們走,是想死在這里嗎?”
清逆風醒悟過來,不由分說,抓住唐淵和顧子墨,推進了手鐲中。
接著推花緋紅,“趕緊走吧?”
“不,找不到我的父親和母親,我是不會走的。”
清逆風不由分說,一掌推出,強行把花緋紅推進了手鐲之門。
清逆風飛向宮之空明,抓住宮之空明,用力將宮之空明扔進了手鐲的光芒中。
清逆風剛想奔向唐澗,卻聽見唐澗說:“不要過來,不要管我,你快走。”
清逆風看見唐澗的脖子上有一把鐮刀,海恩就站在他的身后。
海恩挾持唐澗,說:“你們跑不了,我們談談條件?”
清逆風不顧一切地奔向唐澗,唐澗說,“不要動,你趕緊走,你只要過來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清逆風停了下來,唐澗催促說道:“去吧,如果你們還活著,告訴唐淵,我愛他。”
這時,清逆風看見一個影子沖進了手鐲之門。
清逆風看著唐澗,唐澗看著清逆風,分不清他們的臉上淚是海水還是淚水。
“走啊?”唐澗對清逆風急促地喊道。
手鐲放射出一道巨大的力量,將清逆風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