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緋紅把清逆風左看看，右瞅瞅，指著清逆風，“沒看出來。清逆風，如果你拯救地球，那，那我就拯救宇宙”。

宮之空明跟著附和，“至少到現在，我也沒有看出來。清逆風，你就先拯救你自己吧。如果你先把自己給拯救了，我替你感謝神。”

唐澗接著說，“我提醒大家，我們現在不是應該討論拯救地球的問題，應該討論的是如何拯救我們自己。”

“拯救自己？我會瘋掉，然后，我們一個接一個地瘋掉，接下來，我們彼此看著對方，你給我作悼詞，我給你作悼詞，就這樣，黑暗是我們的墳場，這架’JT’專用飛機，就是我們的墳墓。我們甚至不知道我們死期的準確時間。”

一向說話節省得像做數學題似的清逆風，瞬間就變得滔滔不絕如江河長流，像魔鬼附體似的，完全變了一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狂人。

清逆風將衣袋里的’黑金消費卡’掏出來，砸在地上，使勁地踩在腳下，“該死的錢。”

宮之空明將咖啡遞給清逆風，然后推開清逆風的腳，將’黑金消費卡’撿起來，放進清逆風的上衣口袋，“冷靜，冷靜，清逆風，你冷靜一下好嗎？不是每一個助理級別的調查專員，都有‘黑金消費卡’這樣的特權。”

清逆風把咖啡接到手中，然后，將咖啡杯子砸在地上。

花緋紅抬起面前的水杯，將水杯里的水潑到清逆風的臉上，“清逆風，你怎么這樣？你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失去理智。”

花緋紅煽了清逆風一個耳光，“掙扎，也不是你這樣的掙扎。你不是找不到敵人嗎？這無盡的黑暗不是敵人嗎？”

清逆風把臉的另一邊遞給花緋紅，“來呀，再來一個耳光，我現在就想痛。但你必須告訴我，我們能把黑暗怎么辦？”

清逆風把裝備一樣接一樣的拿出來，“防彈背心、這是手槍、還有自動步槍、手榴彈、這是多用軍刀、狙擊步槍、還有，這是反坦克導彈、大口徑狙擊步槍，你們告訴我，我們用那一件武器對付黑暗。”

清逆風拿出的裝備，都是調查專員必備的裝備，都是按照特種部隊特種兵的配備進行配置的。

清逆風手持多用軍刀，“你們告訴我，如何才能撕開黑暗。”

唐澗大吼一聲，“清逆風，你冷靜一點點可以嗎？”

“冷靜做什么？冷靜地去死嗎？我做不到。干脆這樣吧，你們殺了我吧，我寧愿死在你們的手里。成全我吧。”

宮之空明憤怒了，拿著一把刀子，怒向清逆風，“你這樣，我真得殺了了。你知道嗎？你這樣下去，一定會把我們全部逼瘋了。”

“宮組長，我們總得做點什么，還有，我們的專機不是掛載有各種導彈嗎？我們為什么不發射一顆試試呢？”

“荒唐，我們現在還沒有搞清楚什么狀況，發什么導彈？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是在某種力量的控制之中，萬一，我說得是萬一，飛出去的導彈飛回來攻擊我們，我們躲到那里去？你們以為我沒有想過嗎？”

宮之空明突然變臉，“好，清逆風，你現在告訴我，你想做什么？我打開艙門，你跳下去，可以嗎？你敢嗎？”

“你開呀，有什么不敢。”

清逆風就像是一個任性撒氣的孩子。

這時，黑暗突然像霧一樣的慢慢散去，直到全部的散盡。‘JT’專機像脫掉一件黑色的袍子，萬丈陽光瞬間包裹了‘JT’專機。不知黑暗了多少時間，突然而至的陽光仍然讓人恐怖。這時的陽光也像一支兵臨城下的軍隊，大家就這樣看著，看著黑暗散去，看著陽光換崗，看著這瞬間的頻道轉換，花緋紅在此刻的停頓之后，尖叫起來，“天啦，我們還沒有死，我們還沒有死。”

“等等，等等，不要空歡喜一場，不是只有黑暗才能封鎖我們。花緋紅，你用力掐我一下。”

宮之空明正在駕駛艙里忙著，“對，我是‘JT120’，對，我們的通訊剛恢復正常，對，遇上未知情況，對，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黑暗，無盡的黑暗，立即返航？我們已經返航，可我們失去了方向。你們說什么？信號不好，對，聽不清楚，我什么也聽不清楚。”

宮之空明正在跟總部通話，突然看見飛機的前方出現了一條猙獰的“龍”，準確地說，是龍卷風。宮之空明喊道：“博士，我們遇到了龍卷風。我聽不見你的話，什么也聽不見。”

通訊，再次中斷了。

龍卷風從咆哮的海面上瘋狂地撲向‘JT120’專機。

清逆風歇斯底里地對宮之空明吼道：“你傻呀，你為什么沖著龍卷風去？你不會避讓你駕駛什么飛機？讓啊，你怎么就不會讓呢？”

“閉嘴，你沒看見不論我們怎么避讓，龍卷風都追逐著我們嗎？它就是一個魔鬼。”

宮之空明在駕駛艙里手忙腳亂。

宮之空明對著只有沙沙聲的通訊系統，一遍接一遍的不斷重復，“我是‘JT120’，‘JT120’呼叫總部，總部嗎？‘JT120’呼叫總部，我是‘JT120，我們遇見了龍卷風，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宮之空明的聲音由快到慢，由高到低，由期盼到絕望，宮之空明的嗓子也變沙了。

龍卷風魔鬼一樣，不由分說地撲向了‘JT120’專機。

‘JT120’專機，在龍卷風的狂暴力量下，就像是一片下墜的爛葉。專機里除了尖叫，還是尖叫。撕裂的絕望聲，在暴力的龍卷風中，無聲無息，弱到沒有任何的意義。就如天空中掉下的一滴水，掉進大海，一滴水能抵抗什么呢？

‘JT120’專機砸進龍卷風，像是被砸進了某種力量通道。專機在龍卷風里左撞右沖，左沖右撞，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拽在手里，想提起就提起來，想拋擲就拋擲，即使不被撕碎，也會被嚇死。

尖叫會用盡力氣，恐懼也會完全透支，花緋紅本能地抱住了清逆風，再也沒有松手。宮之空明剛好在衛生間，跌在地上，沒有再起來的機會，宮之空明在狹小的空間里放棄了抵抗，在嚎叫中昏了過去。唐澗在聽到‘龍卷風’三個字時，其反應的速度不亞于軍人，迅速系好安全帶，可就是職業軍人在如此力量之下，也只能頂多是一只螞蟻。在碰撞中，也昏迷了過去。

伯克萊在事務所內一直沒有停止呼叫，“總部呼叫‘JT120’，總部呼叫‘JT120’，……總部呼叫‘JT120’，……

可通訊系統里除了沙沙的聲音，就如一個深邃的洞穴，空茫，無望。

伯克萊問奇人異士局的程千里，“你告訴我，你看見了什么？”

程千里驚恐地比劃著手，“我看見了魔鬼，魔鬼從海上飛升而起，直奔云霄，他的魔牙咬住了‘JT120’，震撼的雷聲伴隨著閃電想要把他們徹底的撕碎，和以往沒有什么區別，我們放棄吧，他們，不會回來了，準備在事務所的青銅門上，添上他們的名字吧。”

“總部呼叫‘JT120’，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即便是死，也請你們哭出聲音來。”左娜對著話筒說道。

“總部呼叫‘JT120’，聽到請回答，你們已經消失了十五天，我們等你們回來。”

伯克萊有些惱怒，“基金會有基金會的考量，如果事務所的人全部埋葬在‘百慕大’，那荒謬事務所本身就是一個荒謬。”

“博士，至少應該請基金會知會國際社會，呼吁國際社會實施人道主義援助，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希望，也比沒有希望要好。”左娜央求伯克萊。

“荒唐，‘獨立’和‘自由’是條例規定，你們忘記了事務所工作條例嗎？”伯克萊語氣十分地嚴厲。

“當然記得，‘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死亡是一種榮耀’。可這對我們尋找他們并不矛盾。”卡爾和伯克萊頂上了。

“還記得事務所最重要的條例之一嗎？”伯克萊問道。

卡爾答道，“當然記得，失敗是大概率。”

伯克萊泄氣地將拿著煙斗的手擺了擺，“所以，我宣布，任務失敗，停止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