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逆風和花緋紅回到了哥本哈根。

他們稍作休整，一起到伯克萊辦公室復命。

伯克萊從書堆里把頭抬起來，“回來啦？我還以為你們被黑金公司的殺手丟到大海中喂魚去了。”

清逆風將一個楠木煙斗遞給伯克萊，“我們把殺手丟到了海里。博士知道我們會遇上殺手，還讓我們去，博士，你太殘酷了吧。這個煙斗，是我和花緋紅一起送你的禮物。”

伯克萊放下了手中的筆，“一個禮物兩個人送，你們是不是太小氣了？尋找正義和真相，你們以為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嗎？在很多時候，正義和真相下面就是死亡和白骨，所以，正義和真相才顯得十分的珍貴和崇高。”

“博士，這次護送雖然完成了，但古病毒科學家顧子墨失蹤二十年的真相仍然還是一個秘密。二十年前的飛機失蹤，我們不知道是自然的現象，還是人為的操縱。這里面，還有一個黑金公司的影子在里面，顧子墨先生說他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所以，這件事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后的現在，仍然是撲朔迷離。”

伯克萊拿著楠木煙斗，看了又看，“你們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好，委托方很高興，基金會也很滿意。對于事務所的任務，能活著回來，就是幸運。”

伯克萊放下手中的煙斗，打開一面紅色的錦旗，錦旗上繡著的字是‘鐵肩擔道義’，“這是委托方送給基金會和事務所的嘉獎。當然，也是對你們的嘉獎。雖然只是一面錦旗，可它來的路程可不短。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種榮譽。”

“榮譽？博士，我和清逆風是去拼命啊，一句‘鐵肩擔道義’就完了？我是一個物質女孩。就是因為窮，沒有其它的女孩家有錢，所以，把愛情都丟掉了。所以，我覺得吧，‘道義’固然重要，可是，金錢什么的，也很重要。能不能來一點實惠？我不在乎空洞的榮譽。”

“那，說說看，你想要什么呢？緋紅同學。”

花緋紅不說話，只是笑。

伯克萊又問清逆風，“‘傻子’，你呢？”

“博士，我和緋紅買煙斗花了不少錢，，能不能預支今后六個月的薪水？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我終于得出一個結論，人類自卑的根源就是來源于貧窮。在這個世界，可怕的不是魔鬼，而是貧窮，所以……”

伯克萊點燃了手中的雪茄，打斷了清逆風的話，“你的這些思考，在幾千年前的‘黑海手卷’里，就被人說過了，你以為你有新的發現嗎？”

“唉，好不容易想起兩句話，以為會是什么經典的發現，沒想被古人說過了。”清逆風嘆息了一聲。

伯克萊拿出兩張銀行卡，“你們一人一張，這是基金會對你們的表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消費。以后，基金會將根據你們的工作業績調整你們卡內的資金額度。一個為生活奔波和掙扎的人，怎么可能做好‘尋找正義和真相’呢？”

“博士，你比我的親人還親。”花緋紅上前就給了伯克萊一個擁抱。

清逆風也興奮地拿著銀行卡，高聲說道，“在我的故鄉，有三句話表達人生的快意，其中的一句就叫‘久旱逢甘露’。”

伯克萊問清逆風，“另外兩句是‘洞房花燭夜色，他鄉遇故知’，對嗎？”

“博士，這？你也知道。你真是太厲害了。”

伯克萊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你以為我這個博士只會把頭埋在書堆里嗎？”

伯克萊從酒柜上取下一瓶酒，對清逆風和花緋紅說道：“要加點冰嗎？”

“博士，你這是太破費了嗎？緋紅感到特別的榮幸。”

“在你的眼里，我是一個吝嗇的人嗎？”伯克萊問道。

“不不不，你從來都是樂善好施，你的慈悲和仁義天下流傳，我知道，即便最偏僻的地方也有你捐助的‘伯克萊學校’，你就是緋紅的偶像。事務所的偶像。基金會的偶像。”

花緋紅的嘴里像是掉出了蜂蜜。

伯克萊喝了一口酒，哈哈地笑著，望著花緋紅，“這話我愛聽。”

清逆風握著伯克萊的手，“‘一個為生活奔波和掙扎的人，怎么可能做好尋找正義和真相呢？’博士，你太英明神武了。意思是我不再為我的學費發愁了嗎？”

“傻子，喝完杯子里的酒，我告訴你。”

“我可以把瓶子里的酒全喝了。”清逆風顯得十分的亢奮，錢是最好的興奮劑。

“一個努力的人，應該得到回報。”伯克萊吸了一口雪茄。

“謝謝博士。我是想知道這個‘卡’，我能用多少錢？”清逆風像一個撿到支票的窮人。

“花緋紅，你怎么沒有態度呢？”伯克萊問道。

“博士，我也有清逆風同樣的想法，我這個‘卡’，能用多少錢？我不能虧待了自己。還有，我在想，應該再給博士送一件怎樣的禮物。”

“女孩的心思就是討人喜歡。‘傻子’，你還準備送我什么禮物呢？”伯克萊問道。

“貪婪的老頭，‘奇門遁甲’秘訣怎么樣？”清逆風試探地問道。

“是那種可以預測股票漲跌的秘術嗎？”伯克萊充滿了好奇，眼睛都睜大了。

“有意思，我喜歡。”伯克萊這時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像一個貪婪的老頭。“在你們作為助理調查專員期間，你們可以在任何地方消費，不過，此期間的消費額度有限額。所以，你們也不要太揮霍。等你們成為事務所的正式專員之后，你們就可以無限地透支，當然，你們得用一生來償還。”

清逆風拿著黑色精致的銀行卡，“我怎么有一種賣身為奴的感覺，這不就是那種高利貸嗎？盡管這樣，我現在有了一種有錢人的感覺。天哪，有錢的感覺真好。”

“對，就是高利貸，就是賣身為奴。不過，我也覺得自己像個有錢人了。”花緋紅接話說。

清逆風將黑色的銀行卡遞還給伯克萊，“這‘卡’太燙手了，這不就是一把刀子嗎？如果我接受了，就等于賣了我的命，所以，我得想想。”

“那，我也得想想。”花緋紅跟著說。

“這是你們工作應得的報酬，當然，你們可以拒絕。但對正義和真相的尋找，這不是金錢，而是理想。如果你們理解為一張‘卡’就買了你們的人生，那就錯了。難道你們的人生只值一張銀行卡嗎？可以說，很多人到事務所，就是為了得到這張卡，但不是所有到事務所的人都能得到這張卡。他是一張消費卡，更是一種榮譽。而且，并不是終身持有。”

伯克萊繼續解釋，“當然也不是終身榮譽。基金會和事務所將根據你們的個人表現，決定你們是否具有持有這張卡的資格。也就是說，基金會和事務所，隨時可能收回這張卡。當然，如果你們不愿意任職這份工作，也可以放棄持有這張卡的資格。我說清楚了嗎？”

伯克萊又喝了一口酒，“你們還沒有告訴我，是持有還是放棄。”

“既然是持有，我清逆風為什么要放棄呢？”

“既然是榮譽，我花緋紅為什么不持有呢？”

伯克萊看著清逆風和花緋紅一人拿著一張卡，“在這個星球上，擁有這張卡的人寥寥無幾，你們想想，這是金錢可以擁有的榮譽嗎？”

“博士，你要這樣說，我又開始緊張了。我們不就護送了一個人嗎？基金會和事務所這樣看重我們，感覺實在承受不起。”清逆風說道。

“是啊，是啊，如果是這樣，這心又懸了起來。”花緋紅跟著說。

“執行任務是你們的事。對你們的考核，是基金會和事務所的事。”伯克萊說又猛吸了一口雪茄。

“既然是這樣，我愿意接受。”花緋紅不再推辭。

“那我倒要看看我能持有這份榮譽多長時間。”伯克萊的話激發了清逆風的斗志和雄心。

“博士，我們請你喝酒，怎么樣？”花緋紅發出邀請。

“對對對，我也有此意。”

“你們去吧，你們去吧，那是屬于你們青春的揮霍。但對于黑金消費卡的事，你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基金會對事務所每個人的考核都不同，根據保密協議，只能你們自己知道，如果有第三方知道，就屬于泄密，知道了嗎？”伯克萊提醒他們。

離開伯克萊辦公室，清逆風的興奮還沒有降溫，問花緋紅，“‘女神’，你說，什么是歸屬感？”

“你，不就是想說‘錢就是歸屬感’嗎？”花緋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