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著聲音道:“干嘛還不下去?”
還知道要下去?
喬安然不懷好意地打量他,那肆虐的目光上下將譚黎看了個遍,他立馬環住胸,戒備地看著她。
喬安然對他的舉動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我要是對你有企圖,少年你賺了好嗎?”
譚黎啞然,找不出反駁的依據,支著身子坐起來,手撐著頭嘆氣:“那你想干嘛?”
喬安然就勢在他面前坐下,湊近了些,低聲問道:“你又沒有請假,還不下去出操,程宥白是不是偷偷給你開后門。”
譚黎想笑,看著她悄聲打聽的樣子心情沒法不愉悅,唇角彎了彎道:“我們這關系,開后門也是光明正大開啊。”
喬安然一聽,怒拍桌:“我就知道!雙標的家伙,假公濟私。”
譚黎“撲哧”笑了,“哎喲”了一聲,往后一靠,腳往桌子下沿一踩,悠哉悠哉替程宥白平反:“沒開后門,我這么大一活人,哪能天天不下去出操還不被發現。”
喬安然瞥他一眼,他也好整以暇打量她,第一道進行曲結束,又響起第二遍,譚黎挑眉:“還不去?”
美女皺眉,想了想,想不通:“你怎么不去?”
“我牛逼啊。”他笑得頑劣。
“我也不去。”她嘴角一撇,椅子往外面拉了拉,手肘靠在他桌子上支著下巴發呆。
“程宥白真的會記你名字的,”譚黎好心提醒,“再是天仙下凡也不會有通行證。”
她不以為意,擺擺手:“記吧,隨便記,我名字那么好看,讓他多寫寫也是一種賞賜。”
他啞然失笑。
程宥白和記考勤的學生會成員正在核對人數,應到人數36,實到人數35,只在人群里一瞥,程宥白就對失蹤人口有數了。
學生會的成員大概是喬安然的原班同學,對著人頭數人數的時候冷不丁開口道:“沒來的是喬安然吧?老愛逃出操了,換哪個班都改不了。”
程宥白看了他一眼,他笑笑,臉上毫無愧色道:“那我記個滿勤吧。”
程宥白到教室的時候沒看見喬安然座位上有人,余光里撞進一抹亮色,是她拿來綁馬尾的發帶,鮮亮的鵝黃色,綁在馬尾一端,像盛開的張揚的花朵。
程宥白看過去,她不知道在和譚黎說什么,笑得仰頭,白皙纖細的脖頸就暴露在人眼前,袖管挽至小臂,露出一截手腕,白得發光。
譚黎朝程宥白看過來,喬安然跟著轉過頭,程宥白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再抬頭的時候喬安然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
她坐回自己窗邊的位置,程宥白從講桌上拿了練習冊才回位置。
沉默在安靜中發酵,困惑在暗忖里滋長,好奇在矜持里爆發,喬安然以弱者姿態先挑起了話題。
“我本來要立馬下去的,都走到二樓樓梯口了,突然肚子疼起來了,疼得要命,我就轉了個方向,沒去出操了。”
她撫著心口蹙眉,真有那么點西施的味道。
看見程宥白眼風瞥過來,又改成撫摸肚子,感嘆道:“我也遺憾,錯過了新學年的第一次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