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浮夸，臺詞稚嫩。

要是科班出身一早丟飯碗了。

程宥白只淡淡“嗯”了一聲。

喬安然動作一頓，扭頭看他：“嗯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無語，側過頭看她，視線對撞的時候他有過一瞬間的失神，立馬找回自己的話，冷漠地解釋：“就是我知道了。”

喬安然的嘴型變成一個“O”，無意識地伸著手指戳著腮幫，她其實長相是偏禁欲女神那一掛的，身材高挑，不茍言笑的時候有那么點唬人的架勢，現在無意做出的幼兒舉動，顯得乖俏了幾分。

程宥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他想起昨天晚上宿舍里的談話，寢室里有兩個分去文科班的男生問他覺得喬安然長得怎么樣，話里話外頗有遺憾，遺憾自己怎么沒有留在原班。

程宥白默不作聲聽了幾句，突然被提問，不知道怎么回答，譚黎在一旁接話：“你問程宥白？不就是在問和尚肉好不好吃嗎？”

他們不厚道地笑起來，程宥白話到嘴邊，最后還是沒說話。

他本來都要回答了。

他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是高一的文藝晚會，那時候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被幾個男生拉著坐到前排，美名其曰近點方便吸收吸收藝術氣息。

幾雙眼睛都沒有離開臺上獨唱的女生。

她唱的歌是一首戀愛歌，輕快活躍，歌詞都寫得甜甜的，聲音也甜甜的。

鎂光燈在舞臺上閃耀著，光束閃來閃去，幾個男生看得眼神都呆了，燈球晃得程宥白挪開了視線，一眼看見了少女的臉。

妝容很精致，全場都在尖叫歡呼，一首歌唱完，男生女生跑到舞臺上送花，程宥白的視線跟著走了幾步收回來。

“賭一百塊錢，賭你要不到微信。”

“這可是你說的，錢先拿出來。”

程宥白無暇關心這個無聊的賭約，臺上關于校園貸主題的小品排得尷尬又倉促，他興致缺缺，拿上外套同他們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男生寢室的夜聊說了幾句喬安然后便扯開話題了，程宥白的那句“比大部分女生漂亮”在嘴邊繞了繞沒有說出來。

喬安然一扭頭見他看著自己，問道：“看我干嘛？”

程宥白慢慢收回視線，不緊不慢道：“查出勤的學生會成員是你們班的，記了滿勤。”

頓了頓，他看著她，語氣淡淡：“人緣不錯。”

喬安然從這四個字里聽出來嘲諷，她也不在意，把耳后垂落的頭發輕輕往后一勾，說的卻是：“人家都明目張膽走后門了，正直的班長，我覺得你應該把我的名字寫下來，投到舉報箱里去，還有那個玩忽職守的查勤人員。”

她慣用的伎倆，總能起到讓人更憋悶的效果。

這次卻不同。

桌上是一張寫了幾個名字的紙，程宥白的字很好看，橫豎撇捺，落拓大氣。

他往上面添了幾個字。

喬安然缺勤。

對上她凝固住的笑臉，他心情突然好了幾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拿起名單在她眼前晃了晃，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語氣：“你提醒得很對。”

喬安然覺得他的語氣很欠揍。

罕見的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