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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羅盤戰隊

羅阿肯推著羅小麥來到了老狗的書店門口,此時商場人流量并不算少,可是書店卻門可羅雀。

“狗叔!”羅小麥和羅阿肯站在冷清的書店的電鍍毛玻璃外不停地按著門鈴。

門內傳來了暗門打開的聲音,一陣細細簌簌的衣物布料摩擦聲,店里的人解除了顯示打烊的毛玻璃,一張胡子拉碴睡眠不足的中年男人臉露了出來。

“羅小姐?”老狗有些詫異地打開了電門,“沒接到你的預約電話啊?”

“有點事兒想問問你,”羅小麥故作神秘地說,“關于你的重型殖裝外骨骼的?!?

老狗神色微微一變,有些不放心地探頭張望了一下門外,然后才把兩人請進了店里。

“進來說?!?

羅阿肯推著羅小麥走進了老狗的店,這是他第一次進到店里面來,他沒有羅小麥那么熱衷于看瀕危的紙質書和紙質漫畫,每一次帶羅小麥來也只是在隔壁不遠處的飲品店里點一份小的提拉米蘇和一杯奇異果汁坐著等她。

“行了,羅小姐有什么要說的?”羅阿肯抬頭張望間,老狗已經重新關好了店門,透明的玻璃門又一次恢復到了之前那種打烊的毛玻璃狀態。

羅阿肯松開了扶著羅小麥輪椅的手,以老狗都看不清楚的速度轉身掐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重重地扣在了地上,堆積在收銀臺旁邊的書本應聲散在地上,老狗的眼鏡也飛了出去。

“羅小姐?這是干嘛啊羅小姐?”老狗用力地掙扎著,可是扣著他的手卻紋絲不動,他有些驚慌地問羅小麥。

“狗叔,問你個事兒啊,你知道黑蒂斯嗎?”羅小麥撥弄著輪椅的輪把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老狗。

“什么?什么蒂斯?”他越來越慌張,“咱們起來好好說好吧?!?

“那你和陳束,什么關系?”

老狗聽到陳束的名字后,果然如同羅小麥所想的那樣沉默了,就連原本驚慌的表情也有些收斂了起來。

“果然有問題?!绷_小麥冷哼一聲,羅阿肯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可是老狗并沒有畏懼痛苦地大叫,而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孩子,又闖禍了?”

“?。俊甭犞瞎纷兊闷v認命的語氣,羅小麥沒反應過來。

“是偷了你們的東西吧,還是砸了你們的店面?實在是抱歉,我會全數賠償的,”老狗開始和羅小麥道歉,“那孩子是個孤兒,從小野慣了,但是本性不壞的,實在抱歉,等下次他來店里的時候我會教育他的?!?

等等,搞錯了吧?

這是什么混混上門討債,年老父親求情的劇情啊?羅小麥看著趴在地上,絲毫沒有反抗意愿,還不停和她說著“抱歉抱歉”的老狗,面色復雜地示意羅阿肯松手,壓在身上的重力被卸掉之后,老狗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扶著柜臺邊緣瞇著眼睛在找什么,羅阿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剛剛掉在地上的眼鏡遞給他。

“謝謝?!崩瞎方舆^眼鏡連忙道謝,他都顧不得吹一吹上面的灰,直接就戴在了臉上。

“我給你們倒點水吧,咱們坐著聊?!辈坏攘_小麥說話,老狗就從收銀柜臺后拿出了一支水壺和兩個一次性的紙杯。

羅小麥和羅阿肯有些奇怪地對視了一眼,后者轉身摞了兩三捆還沒有拆線的書堆坐了上去。

“羅小姐,陳束又干了什么事情?”三人坐在書堆里,老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問到。

“他,報名參加了榮格游戲你知道嗎?”

老狗愣了一下,隨即沉默不語。

“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老狗輕輕嘆了口氣,他本來就很顯老,這一聲嘆息讓他的語氣聽起來甚至又蒼老了一點,“不過那樣就說的通了吧?!?

“什么說的通?”羅小麥追問。

“那個小崽子前年到去年消失了十多個月的時間,沒有來店里也沒有回學校,我再一次見到他是去年的時候,他在晚上被幾個蒙著臉的人追殺,跑過來敲我的店門。”

“蒙面的人?”羅小麥和羅阿肯對視了一眼。

“嗯,我認得那些面具的出處,在黑市混過的人基本上應該都知道,”老狗點了點頭,“應該是那種收錢辦事的雇傭兵,我問他為啥和那些人扯上關系,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后來他和我說他沒有讀書了,但也沒有告訴我他以后要去干嘛?!?

“可以和我講講陳束的事情嗎?”

“這孩子的命吧,說苦也不算苦,說不苦又挺苦的,”老狗捧著杯子陷入了回憶,“打小就是個孤兒,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院老師們供他讀書讀到了高中,自己也算爭氣,平平安安考了個大學?!?

“你是怎么和他認識的?”

“該是他,剛上高中的時候了吧,十四五歲的樣子,不知道從哪里認識了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溜到店里想翹開暗門偷東西,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那種,其他人都被我拿報廢的雷炮筒嚇跑了,只有他一動沒動地站在原地戳穿了我。”

“真夠賤的?!绷_小麥嘖嘖咂舌。

“是啊,世界上最賤的小毛孩子了。”老狗笑了笑。

“那后來呢?”

“后來我準備報警抓他,但是我在撥通通訊頻道之后他并沒有動,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看著我,就像…”老狗思索了片刻接著形容到,“就像是,認命了一樣?!?

“認命?”羅阿肯有些不理解。

“雖說看他那個干瘦的樣子誰打贏誰還不一定,但是暗門和店門都是洞開的,他如果想要跑的話,我一定是追不上的,可是他沒有跑?!?

“為什么?”

“在人工轉接前的等候時間,我把通訊頻道調到了靜音,問了他同樣的問題,”老狗砸吧了一口杯中的水,“我問他,你為什么不跑?”

“然后呢?”羅小麥有些入迷地問到,作為一個漫畫家,她對于這類故事的發展和結局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他說,在他決定要大搖大擺走進我的店里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一定被抓的準備了,”老狗頓了很久才接著說到,“違反法律,接受懲罰,很公平?!?

羅阿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羅小麥愣了一下,有些興奮地拍了拍手。

“然后呢?”

“他才十五來歲啊,為什么會做這樣的事,有這樣的想法?”老狗嘆了口氣,“他說他需要錢,很多錢,孤兒院的老師發動再多次公益捐款都沒有辦法湊夠的錢。”

老狗沒有接著說明那些錢的用處,可是弦外之音已經被羅小麥捕捉到了。

“后來我掛斷了報警電話,給了他一筆錢,作為交換,我要他來我這里上班,那筆錢就算是我預支給他的工資了,”老狗眼中充滿了柔和和懷念,“你也見過他吧,羅小姐,滿嘴跑火車沒個正形,可是少年時期的他很少說話的,跟個啞巴一樣,面對陌生人的時候眼神里全是戒備和警惕,像是一只隨時隨地處于防御中的刺猬。”

“這樣啊?!?

“后來陳束帶我去醫院看了看我的錢的去處,證明他沒有撒謊,我見到了那個叫他‘阿束’的小姑娘,還以捐贈人的身份吃了一顆她的水果糖,草莓味的?!?

老狗的故事基本上講完了,羅小麥和羅阿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這和他們原本預計會挖出來的猛料差了十萬八千里,陳束聽起來并不是什么草菅人命的黑蒂斯干部,雖然也不算是那種十足的好人就是了,老狗剛剛說的話大概是真的,羅阿肯看穿了那么多慌不擇路的謊言,可是眼前的這位講述人從容不迫,娓娓道來,就像是一位坐在篝火邊彈琴的吟游詩人。

“所以,無論如何,陳束不是個壞孩子的,你們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他如果弄壞了你們的東西,我來賠,改天他來店里我一定抓著他上門給羅小姐賠禮道歉。”老狗從講故事的狀態里調整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一開始那種慌張解釋的姿態,他成天就呆在那個暗室里,雖然拾荒者也是混黑市的,但是卻對情報這一類東西一竅不通,他只知道羅小麥每次來找他買舊時代數碼產品或者帶什么東西來修的時候都出手闊綽,他似乎很害怕這些出手闊綽的人對沒有任何背景的陳束出手。

“沒事的,看來是誤會,狗叔,”羅小麥和羅阿肯交換了一個神色,轉頭安撫著老狗,她安安穩穩地給老狗道了歉,但老狗仍然想追問更多事情細節的時候羅小麥卻閉口不談了。

“對了狗叔,有什么辦法可以找到陳束嗎?有些事情我想當面和他談談?!绷_小麥接著說到。

“以前他就在旁邊的大學城里上學,現在輟學了,也不知道成天在哪里瞎混,”老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是麥穗的鐵桿粉絲,每個月《羅米的海島》單行本出來的時候雷打不動會來買,但是也很久沒有來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那我們走了,這么晚打擾你,不好意思了狗叔。”羅小麥點了點頭,她再次謙卑地微微頷首像老狗道歉。

“沒事沒事,你們都是好孩子,有誤會提前解除,不就皆大歡喜。”老狗如釋重負地笑了笑,然后起身準備去幫兩人開門。

“哦對了狗叔。”羅小麥突然叫住了站在門口的老狗。

“嗯?還有什么事?”老狗聞聲轉頭,在看到羅小麥雙眼的那一刻眼睛便失去了神采。

羅小麥安靜地坐在輪椅上,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扶手,充斥著猩紅色霧氣的眼睛也同樣將目光釘刻在老狗的眼睛里,目光交融,兩人的雙眼之間,一條若隱若現的紅色光帶鏈接在了一起,像是塵埃一樣的顆粒在光帶上懸浮著,微微移動著,整個房間的氣氛似乎也變得異常詭異了起來。一旁的羅阿肯面對如此奇異的光景卻絲毫沒有驚訝,他只是習以為常地站在原地,好像這種“超自然”現象天天都會發生一樣。

……

……“小麥第一次來到工作室時站在角落四處張望著然后發呆的神情和你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小麥和你一樣哦,你們都是那種會對著過去的破爛發呆的人,不是喜歡破爛,是喜歡過去?!?

……“你沒那個媒婆本事就別學別人點鴛鴦譜了老狗,再說了,在現在這個破世界呆了這么久,誰還不喜歡過去?”

……“點你妹的鴛鴦譜,你撒泡尿照照你配得上人家嗎?”

……

……“老狗?!?

……“又干嘛?”

……“爺們兒要去拯救世界了,以后要是沒什么時間來店里的話,記得把我的照片掛在優秀員工墻上。”

......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條紅色絲帶就像是被人用剪刀從中剪斷了一樣,羅小麥的瞳孔顏色重回正常,恢復神智的老狗也有些疑惑地甩了甩腦袋。

“嗯?羅小姐,你們怎么在店里?”老狗面露疑惑地問羅小麥。

“狗叔,你忘啦?你剛剛還說幫我找找我要的那本書呢,”羅小麥有些不滿地嘟著嘴,“就是那本,《二手店情書》啊。”

“是嘛,不好意思羅小姐,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腦袋總是昏昏沉沉的,我明天幫你去問問。”老狗冥思苦想了半天卻什么都想不起來,于是只好有些抱歉地和羅小麥道歉,羅阿肯推著羅小麥在老狗的目送下走出了書店,朝著停車場走去。

“我記得我們有過約定,關于‘剪刀’不能隨隨便便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問題,”羅阿肯把羅小麥抱上了后座,把輪椅也折疊收好后才坐進駕駛艙里,皺著眉頭開始數落羅小麥。

“情況緊急嘛,萬一老狗真是和黑蒂斯相關的人,我們這一波不就完全掌握先機了?”羅小麥有些底氣不足地吐了吐舌頭。

“我們并不了解這種能力需不需要付出代價?!?

“老爸的私人醫生不是說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嘛?!?

“那也不能用。”

“行行行,你真啰嗦?!绷_小麥有些敷衍地答應著哥哥的責問。

“你剛剛花了那么久的時間,除了修改他的記憶以外,也看到了些東西吧,”看著羅小麥無所謂的樣子,羅阿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直接走出來沒有繼續盤問,我猜他是真的和黑蒂斯沒有關系?”

“他或許不知情,但是陳束可不一定,”羅小麥思忖了一會兒之后說到,“在他的記憶里,陳束提到說,他要去拯救世界了,一個輟學的無業游民怎么突然可以拯救世界?”

“那他剛剛為什么不提這一段?”

“……我不知道,可能是包庇吧,”羅小麥沒有直接回答羅阿肯的問題,“像父親本能保護兒子一樣?!?

羅小麥的能力并不能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可是老狗的記憶里,他和陳束拌嘴較真的時候,羅小麥在他的腦海里總是能看見一個樣貌模糊的少年,一個可能比陳束稍稍要小一些,躺在冷凍艙里閉眼微微笑著,比陳束多一個酒窩的少年。

羅阿肯還想接著提問,可是看到妹妹依著窗臺閉上了眼睛,他也就作罷,發動了懸浮車朝著家開去。

兩人回到家里的時候,黃芷玲和林朝恩已經準備好了沉浸設備坐在客廳里等候。

“少爺,二小姐,有什么發現嗎?”林朝恩看著門口玄關處風塵仆仆的兩人,貼心地為他們倒了兩杯涼茶。

“基本上,沒有什么發現吧,”羅小麥想了想說,“不過從老狗的記憶里,我大致知道陳束是一個怎樣的人了.?!?

“二小姐,我記得我們約法三章的第一章就是最好不要再用你那個能力了,”黃芷玲皺了皺眉,她轉頭看向羅阿肯,“少爺,你沒有制止嗎?”

“我哪管得住她啊。”羅阿肯無視了羅小麥不滿的神情伸手揉亂了她的劉海,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

黃芷玲看著這對有些任性的兄妹有些頭疼,她很難想象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和那個走一步算十步的老爺擁有著一組相同的基因。

“好了好了,沒有就沒有,早點打完練習賽早點睡覺,明天對上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林朝恩出面打著圓場,他一邊給自己套上了沉浸設備,一邊把剩下的三個頭盔遞給另外三人。

“就是玲姨,怕什么嘛,我哥可是東區最強構筑者,大不了構筑個大洪水給他們戰場全淹了。”羅小麥看著偏袒自己的林朝恩瞬間有了底氣,她眉飛色舞地沖黃芷玲吹噓著。

“行了,少吹兩句吧。”羅阿肯沒好氣地打斷了羅小麥吹的牛皮,他一頭栽倒在懶人沙發上,閉上眼睛帶上了沉浸頭盔。

“羅盤戰隊著裝完畢,準備進入游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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