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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那個無人知曉的未來

“斐多說過,‘水沒有辦法淹死水’,”陳束長嘆了一口氣,“你是他們的一員,你們是客棧總部派來的,所以黑蒂斯已經滲透了整個客棧了么。”

“怎么意識到我不是普通人的?”

“那段抄襲希臘神話,故弄玄虛的寓言,”陳束如實回答,雖然他極其討厭這個中二病團體,但是此時的他除了服從,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在我見過的這么多人里,只有斐多那種人會在一字一句念出來之后一點也不臉紅,你們都是一路人?!?

袁月聽后并沒有因為他的冷嘲暗諷而氣急,她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有些恍然地抬起了眼睛,陳束看著她的眼睛,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你也是那九個人中的一個?”見袁月沒有要接著說話的意思,陳束接著問到。

“不是?!?

“那你就是初代的使徒了?自由的走狗,像勞安成那樣?”

“也不是?!?

“那你到底是誰?黑蒂斯職工二食堂打飯的阿姨?”陳束有些不理解。

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似乎難倒了這個站在落地窗前,不怒自威的女人,她看向自己不斷張合的雙手,目光渙散了起來。

“是啊,我到底是誰?。俊痹旅H坏剜?。

“不管你是誰,你說你的上司在客棧總部,那客棧一定已經陷落了,我現在如果安安分分上運輸機,我的第三次見面機會就在那里了吧?如果我再拒絕,一刀抹掉我的脖子把我扔進海里你們就成功了,橫豎都不會再有人當在你們面前,世界變成了任你們宰割的蛋糕。”

“你聽上去,好像很不服氣?!痹碌难劬Φ痛沽讼氯ァ?

“我只是沒有想到,被吹噓地那么那么光榮偉大的客棧居然也是一個會被二流中二黑化團體給滲透取締的組織,你們忘記了客棧專員在加入的那一天要發的誓了嗎?‘我們必將流血,我們必將沖鋒,我們是刺破迷霧的槍和…’”

“…和保護人類的盾?!痹麓驍嗔苏Z氣冰冷的陳束,接上了他的話的后半段。

他剛剛來到客棧時,徐乾和自己隨口提起的客棧新人宣誓誓詞,一段尷尬到讓陳束扣緊了腳趾的話,徐乾說原本沒有那件事的話,五月十七號就該是他正式進入客棧CN西南分部的那一天,屆時他也會和他的師兄們一起穿著專員的正裝,一齊站在為他們授勛的前輩面前,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他們在觀眾席憋笑的老專員面前,紅著臉大聲念完那句臺詞。

“想想都覺得糗爆了啊。”徐乾低頭坐在訓練室里,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陳束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這個面無表情的女人。

“你倒是還記得,幸苦你了。”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忘掉嘛,這個女人的思緒,比我想象中要頑固的得多。”袁月看上去有些頭疼地扶著自己的額頭。

她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但是陳束并不在意,黑蒂斯的所有人腦子多多少少都有病。

“不過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正確地開啟人類之環是真的可以打開通向那些下潛的意識所在之處的通道,那些殉職的老爺子們是對的,”陳束整理了一下他的頭緒,“你們的大計劃涉及到了重啟人類之環,正確地重啟,你們知道當年這個計劃失敗的原因并且可以成功規避,不過你們并不想把那些人給帶回來,而是把你們再送回去,為了摒棄凡人的身份,在完全得到上界的承認之后成為完整的神?!?

“避重就輕,最重要的一點被你給漏掉了啊,”袁月幽幽地說,“為你們帶來新世界?!?

“重要么?”陳束搖了搖頭,“‘彼岸世界我不大在意,你先把這個世界砸爛,隨后才能有一個新的?!?

“什么?”

“浮士德啊,你們大學沒一個人認真上了閱讀公開課嗎?”陳束看著一臉茫然的袁月,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我當然知道那是浮士德,我問你說什么重要么?”袁月皺了皺眉。

“人啊,傻狗,”陳束耐著性子解釋,“人!舊世界的人!你們創立新世界,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實現方式是什么,但是總歸在流程里會存在一個步驟,把舊世界給摧毀吧,你們對于新世界來說是神,是恩澤,你們對于我的舊世界來說,就是十惡不赦的混世魔王?!?

袁月愣了愣,隨即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嘲笑聲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還不忘了瞇著眼睛投放憐憫慈悲的眼神,仿佛是廟里的菩薩俯瞰著一個苦難的普通人一樣。

“原來,這才是你最擔心的問題?只是不應該吧,陳束?黑市上的那些人可不這么說你的,自爆少年,陰險豺狼,毫無底線的人渣,和亡命之徒為伍的混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自私小鬼,大愛奉獻什么的問題,最不應該由你提出來吧?”

陳束看著袁月幸災樂禍的表情,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那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吧,算是我私人的一些小特權,在那三次見面機會以外的一些小贈品,”袁月在陳束的冷眼中結束了她的笑聲,她擦了擦眼角迸出的淚花,清了清嗓子說到,“像你這樣自私的人在擔心的舊世界,無非就是和你相關的人對吧,我可以代表黑蒂斯向你保證,我們毀掉的舊世界,不會包括你的朋友們,加入我們,和干部們平起平坐,每一個干部都可以擁有一定數量的使徒,這樣他們就可以做你的使徒和你一起去往新世界。”

陳束愣了一下,隨即陷入了沉默。

“怎么樣,很誘人對不對?十全十美好不好?既干掉了一直讓你一個人受委屈的世界,又救下了所有你在意,和在意你的人?!?

她說的對。

袁月說的好像是對的?

雖然這樣講好像很不爭氣的樣子,但是陳束的確猶豫了一下,而這不短不長的猶豫,已經被似笑非笑的袁月盡收眼底。

“阿束,不是束縛的束,是一束花的束哦?!?

一個久遠的女聲從腦海里響起,她的聲音干凈透明,像耳邊的耳語又像亙古的吟唱。陳束猛地回過神來,他大口地喘了兩下氣,充滿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設下邏輯困境陷阱的女人。

“差點就他媽被你繞進去了啊,”陳束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呼吸的節奏,“我救我想救的人,哪他媽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

“是嘛,即使是,這樣?”袁月若有所思地走向他,不由他反應過來,就將一只便攜式的沉浸設備扣在了他的臉上。

陳束的太陽穴一陣酥麻刺痛,那是鏈接進沉浸式游戲的前兆,他掙扎著睜開了雙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里并不是什么尋常的虛擬現實游戲,和榮格的游戲一樣的真實,陳束低頭動了動被吹起的沙礫摩擦地有些疼痛的雙手,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塵土紛揚的廢墟之中,高聳的建筑倒塌成為不規則的廢土,周圍是四散奔逃的人群,他們絕望地哭喊著,一種虛無縹緲的灰白色糊狀物不停地蠶食著所有的物體,它們突進的地方就被同化地同樣模糊不清,建筑,報廢車輛,背包,人類,無一幸免,一種極度熟悉而且危險的感覺瞬間讓陳束汗毛倒豎,他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原本下著暴雨,昏黃的天空變得一片漆黑。

“天黑了?”就在陳束被這混亂的場面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了割破黑暗的金色光芒,鮮紅的肉芽裹著圓潤的金邊,金光中央是一簇野獸的深紅色瞳孔,刺破了永夜般的黑暗,陳束看清了,遮蓋天空的并不是黑夜,而是一只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龐然大物,而那破開的金光,是它直視著陳束的眼睛。

一股強力撕扯著陳束的視野,在一束失真的信號亂碼中,袁月已經替他扯掉了那只扣在他臉上的設備,陳束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抬頭恨恨地盯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女人。

“那是什么?”陳束冷冷地問。

袁月似笑非笑地外頭看著他,不說話。

“那,是,什,么?”陳束又問了一遍,他渾身的肌肉已經微微地顫抖,整個人處于即將爆發的邊緣。

袁月還是沒有說話,她仍然注視著面前這個開始變得氣急敗壞開始跳腳的少年,把一個無所謂的人逼急似乎是她的樂趣,讓她非常有成就感。

原本坐在沙發上陰惻惻盯著袁月的陳束突然暴起,黎長河的辦公室并不算大,他從沙發上起步的瞬間就彈射到了袁月面前,后者趔趄了兩下,半扇身子被桌角絆倒朝著桌面仰去,陳束的雙手仍然被綁在背后,但那并不妨礙他制服面前這個看上去連健美操都不一定能完整跳下來的女人,在袁月倒在桌面時,陳束重重地從空中彎曲膝蓋降落,他重重地跪在了袁月的軀干上,死死地壓住了她,袁月痛苦地皺緊眉頭,來自肺部的擠壓感讓她不斷地咳嗽,陳束彎下脊椎,附身貼在袁月耳邊再次地問出了那個重復的問題。

“我問你,那,是,什么?”

“你的未來,不,是被你們,擅自篡改后,的未來,”袁月并沒有感覺到驚慌和恐懼,她一邊咳嗽一邊發瘋似的大笑著,瞇起的雙眼滿是對這個憤怒男人的憐憫和戲謔,“因為羅素米格爾把最后一個上浮的名額用卑劣手法偷換給了你,你的選擇會導致這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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