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家可歸的鳥雀乘著電線桿凝視遠方,但是似乎連同類都無法讀懂那或鳶色或湛藍的圓咕嚕的眸子里有些什么極力表達的東西。
白霧瓊拉開封鎖了好些時日,數數也有數年光景的柜子,許久未理會的孤獨度日良多的鎖頭不爭氣地泛著鐵銹,又像是在以示它的憤憤不平。總之,這種不紅不橙的鐵銹色實屬讓人反感。
一些武器之類的什物老實地躺在各自應該待著的原位上,柜內未經打掃而散落著塵埃。
很難想象一個大學生會擁有這種東西。
他拿起正中心的手槍,握槍的姿勢像是個老行家一般。也正因為詭異的準確而細思極恐。
白霧瓊把手槍插進腰旁。說起來,他今天的著裝不同于往日的半不正經,是較為輕便的,雖然身上仍然披著黑色的風衣。
昔日手掌的繭已經消弭得不見蹤影,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嫻熟得不輸過往。
只帶上得以在冬日里頑強生存的紫羅蘭和不該用圣潔來形容的白色信封,以及早上重拾的槍支,用風衣遮著它,白霧瓊踏上了班車。
哦,還有一把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的匕首。
他在屬于無人問津的荒山處的車站下了車,從座位上起身時留意到周遭有人投來怪異的眼神。他討厭這種感覺,于是拾起往日放蕩的模樣,怒瞪回去。
奈何稍早的時候雪就趁著人們一不留神逐漸融化了,不然他還能看見厚重的白雪壓著青松的景色。即使那景色對他來說見多不怪,卻稱得上一種回憶。
白霧瓊孤身一人踏上了這座山,走的是常人往往不會選擇的路線。人煙的蹤跡相比寂寥的確值得一提,遺憾的是馬上就被湮沒在廣大的范圍內。
沿著記憶深處的路線,步伐顯得不急不慢。他今天不是來討伐的,而是想求得一個解說。當然,最好的情況還是可以營救那名失蹤者。
不至于心生憐惜,生命的衰敗繁盛始終如一,他眼里的萬物亦是如此。他難以理解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毫無意義的實驗。
虧得這荒山遍野盡顯老態龍鐘荒無人煙孤苦伶仃,山腰里出乎意料的有著一個寺廟,只不過香火估計慘淡得僧人都不得不搬去了更適合生存的地方。
要不是天氣的束縛,光是頻率頗快得踩上幾腳,空氣中說不定就彌漫著嗆人口鼻的灰塵了。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野草數目可觀,不太多也不太少,少部分一定在前些日子被人除過。只是那人偷工減料,干活干到一半就丟下鋤頭溜了。
白霧瓊拍去避雨亭長凳上久積的灰塵落座其上,冥想著今日自己貿然前來是對是錯。
正沉陷于思緒紛繁中時,樹枝折斷的聲音納入耳中,打斷了這耗人心神的苦思。
他快速地追上去,從后面攔住了對方的去路。鋒利的匕首抵住來者的脖頸,動作迅速而利落。但在看見她的臉后卻大吃一驚。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