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白霧瓊所言是要交與其他人,祁須臾面上如遭雷劈般難看。若說白霧瓊獨自收好便也罷了,自己不過需要再等待一個月,可他要給了別人,她上哪尋那本書去?
硬的不行,看來得來軟的。她在心里盤桓著自己該當如何才能成功地讓對方屈服,畢竟這并不是一件可以輕易放棄的事情。
紫羅蘭案件迄今為止與她無關,身邊的人也都并未遭受牽連,但飲鴆止渴般的第六感始終在驅使著她不由自主地去接近它。
久而久之,就產生了一種妙不可言又詭譎難辨的執著,幾近病態。
她也曾想就此放開紫羅蘭案件,也曾生怕自己在調查的過程中與社會漸行漸遠,乃至脫節,可最后還是選擇了重新拾回。
“你怎么能這樣呢……”祁須臾拖長了尾音,盡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讓人頓感曖昧。“你這要是給了別人,我到時候怎么——”
“打住。”白霧瓊的臉色漸愈冷峻,原來盛滿漫天星辰的燦眸黯淡下來,眼簾也低垂了些。給人一種塵封多年寒冰的感覺。
他沒再多言,是不想再繼續同祁須臾耗下去了。他沒了興趣,也開始心生厭煩。
那位姑娘好似他的底線一樣,不容他人觸碰。即便是隕滅,也只希求是由自己來摔碎,她是他一隅之地中的至臻。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來試探。
白霧瓊開始視祁須臾如浮云,略帶輕蔑態度地繞過對方走向事務所前臺,將手中厚實的書本地交給那位談吐不凡、儀表兼修的店主。
他同對方說了些什么,祁須臾隔著一段距離隱約可見店主揚唇禮貌的笑了笑,便接過白霧瓊遞來的書本。
看樣子今天是不行了。祁須臾不再打算同白霧瓊死命掙扎,那樣的負隅頑抗并無意義,反而更易令在白霧瓊心中留下不良印象。
既然如此,還是暫時作罷的好。
當白霧瓊轉過身來回看祁須臾時,已經沒再見到對方的身影,他也沒能如愿地嘲諷她一番。
他冷笑一聲,面上浮生出惡意的笑容,眸中的陰郁更甚方才。白霧瓊邁開步子,行跡于雪色間,與早些時候的幽默風趣判若兩人。
祁須臾是斷然不會因為如此小小的一件事情而傷懷的,她更是連慍怒都全無,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似的。
她剛開始走得的確迅速,但到后面就慢了下來。正因如此,她和后來也得需沿同一條路赴校的白霧瓊拉開的距離實際上也僅有些微。
在過橋的時候,白霧瓊遠遠地瞧見了她孤鶩的身影,竟然在某種程度上感覺同自己大同小異。
腦子里剛迸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飛速抽出差在口袋中的雙手,用力拍了拍腦袋。
我到底在想什么。他質疑著自己,又始終得不出準確的,適合的答案。總之,他不認同自己會和那樣一個家伙有相似之處。
冬日的寒風拂過,將祁須臾和白霧瓊的衣角都吹向了同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