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從何時養成了輕而易舉又無可奈何的自然醒的習慣,這習慣在有的時候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壞,總之會令祁須臾早在天空微泛白蒙時就再也睡不著。
為時方早,她從床上爬起后倏地領略到被窩外邊的寒冷。過了一個夜晚,天氣似乎更糟糕了一些,她探腦而望,只見窗臺上的半分粉妝玉砌。
無需多見,光憑此點她就可以確認昨夜的確是下了雪,并且還不小。同時,室內的氣溫也可以有根有據地明確這場大雪紛飛的實際存在性。
穿衣,洗漱,出門。她再度重復已翻來覆去滾瓜爛熟的生活行程,卻有一項任務是她格外熱衷的。
她百轉千回也依然珍惜的機會就是給Truthgiver寄信,將己昨夜的一切想法以撰寫于信件上的方式傾訴,祁須臾永遠樂意。
只是今天去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插曲。本該幾乎無人問津的巷子,祁須臾持續一年的寄信也未遇到誰人過,今天這記錄卻得到了打破。
主要是打破這傳統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圖書館于祁須臾而言難以溝通的白霧瓊。
他看著她,那雙深邃如秋水的雙眸少了為數不多的狂妄與肆無忌憚,不知是什么樣的東西才能將這份傲慢沖刷掉一部分。
此外,白霧瓊手里還捧著祁須臾的心頭好。但是看樣子,他是要托付給店家的。
“白……”她想念出對方的名字,明明記憶中還有,落到嘴邊就僅剩下單獨的姓氏。
“白霧瓊。”他又恢復了那個沒好氣的狀態,有如在宣泄對祁須臾沒能記住自己名字的不滿。“你怎么在這里?”
他當然是同樣訝異才會提出這種問題,因為在白霧瓊的世界觀中,這條巷子也是寥無人煙的。
不過他在目光一瞥過后就不再需要等候祁須臾的回答,白霧瓊的心底已經有了最合適的答案,即便這也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來這里除了寄信還能干什么?”祁須臾用一種經刻意裝潢后得出的質疑性語氣反問道。
也是,這家店迄今為止都未開通其他的項目。
“那你呢?”她詢問,這回的語氣比上回舒緩也易讓人接受了許多。
“我來寄書。”白霧瓊用指尖啪嗒巧了兩下那被捧在懷間的,原本應該躺在祁須臾書包中的黑皮無封精裝雜類科普書。“你,來給誰寄信?”
說實話他還不是特別確信心中想法,所以還是要等到祁須臾親口告知。而且那種信封算得上是爛大街的。
祁須臾可沒想就這樣乖乖地說出來,就算是喬生桃來詢問,她也未必會說。
“你把書給我我就告訴你啊。還有,你大老遠跑來這個事務所就為了寄本書是不是太浪費了?”她琢磨著這也許就是一個得到那本書的機會。
“哦,”白霧瓊將那本略有些質量的書舉到身旁搖晃幾番,其動作與昨日如出一轍。“真是沒辦法呢,這本書我要給我的小姑娘,人家心心念念的可都是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