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來到會議室門口,臨進入會議室之前,安然整了整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氣,像往常一樣從容自信地走進會議室。一進門她便看到已經落座的趙智潤,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她沒有開口說話,她要看看趙智潤會出什么招。
胡振華一一介紹大家,安然和趙智潤象征性地握了握手,兩人都表現得很平靜,倒是胡振業和趙智潤的司機握手的時候不太正常,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后才松開。安然從胡振業的眼神里看出了異樣,再看看眼前這個小伙子,身材高大,右下頜處帶著傷,看向胡振業時眼中的不爽、臉上的不屑,讓安然明白——他就是和胡振業打架之人。
真是什么領導帶什么兵啊,耍橫耍到人家家門口來了。
坐下的時候安然握了握胡振業的手,胡振業感受到莫大的鼓勵,會心地沖安然微微一笑。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針對于趙智潤幾人提出的技術和設計方面的問題,安然都給予了解答,并根據客戶需求把設計思路進行了陳述。最后趙智潤要求安然先出一稿設計稿,等看過之后再決定要不要簽約。胡振華聽到這個要求時沒有接著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安然,安然也回應了一個眼神,低頭沉默了兩秒,然后說道:
“趙總,我可以先出一版簡單的功能設計,就是這套設備將要實現的功能,至于完善的設計稿要等貴公司和我們巨業簽完合同,支付了相關款項之后我會按照合同要求交付給貴公司。”
“那不行,”安然話音剛落,田性司機就直接表示拒絕,“你們的設計水平是在個什么層次上,我們不知道,我們怎么能夠冒這個風險呢?”
胡振華看著田姓司機的囂張氣焰很是窩火,同時他也明白這就是個張狂的混小子,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置氣,雙方和和氣氣的把合同簽了才是正事。
“我們的設計水平在什么層次上,這個我們說了不算,但是客戶的信任和好評卻是最有力的證據。這是近五年和我們簽約的部分客戶名單,請趙總過目。”胡振業直接無視田姓司機,約過他把提前準備好的資料放在趙智潤的面前。
“客戶就是上帝,客戶的要求就應該盡力滿足,你們其它客戶我管不著,但是我們趙總提了要求,你們就應該尊重和執行。”田姓司機的囂張氣焰絲毫未減,一副高高在上的上帝樣兒。
“趙總,那個,設計稿的事我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先設計先出來,這都沒有問題。”胡振華見趙智潤一直沒說話,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他隨即對安然說道:“安總監,你先出一版吧,先讓趙總看看。”
“好。”安然冷靜答應。
安然看著趙智潤縱容田姓司機囂張的樣子倍感無奈,既然她已經答應了胡振華,那這里就沒有她什么事了。她不想再在這里討論下去了,她懷疑她根本就不是真心來談合作的,他們就讓胡振華去應付吧,自己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忙。
“那個,趙總,您的要求我已經全部知悉了,剩下的事就讓我們胡總和您溝通吧,我先失陪了。”安然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中午一起吃飯吧?”趙智潤終于開口說話了。
“嗯?”安然不敢相信她說的話,下意識地抬眼看她。
“對,一起吃飯吧,這是應該的。你們又是校友,大家坐在一起敘敘舊,合作的事以后再說。”胡振華說。
“我們可不止是校友,”趙智潤話里帶著怨氣說,“她還是我的學妹,我這個學妹可是很厲害的!吃飯的時候,我好好給胡總說說!”
“趙總,如果您是來談合作的,那您的要求我已經明白了,我會按照您的需求設計產品。吃飯就沒有必要了,我就是個搞設計的,這種商務宴請我不方便參加。”安然禮貌拒絕,她不想和她有過多接觸。
“你這是什么態度啊?”田姓司機站了起來,指著安然質問道,“你們公司就是這么對待客戶的嗎?”
“你是個什么東西?”胡振業也站了起來指著田姓司機說道,“你再敢指我姐試試。”
安然回身看著趙智潤,趙智潤卻像在看戲一樣,什么也不說,絲毫沒有制止田姓司機的意思。
“趙智潤,在你們公司一個司機都可以這么橫嗎?他不止是你的司機吧?”安然明白趙智潤今天就是來找事的,既然她不出招,那自己來個先發制人好了,“這么多年不見,你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勁了,像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物種你居然好意思帶出門來!”
“你說什么?”田姓司機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愚笨,還想說什么。
“還不嫌丟人啊?出去。”趙智潤終于開口,田姓司機憤憤地走出會議室,鬧劇結束。
“會議還繼續嗎?”安然故意地問了胡振華一句,她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一把刀要把他凌遲處死。
胡振華有點蒙圈,在BJ的時候趙智潤不是說她和安然很熟悉嗎?感情也很不錯?那為什么剛開始都裝作不認識呢?這會兒安然竟有些不冷靜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是鬧的哪一出?
“不用了,”趙智潤說道,“胡總,下午你把合同交給我們王總,王總看過之后要是沒什么問題,那就直接簽約吧。我和安總是大學同學,她的水平我是毫無疑問的,就沖她合同我簽了。”
胡振華心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兩個這見面方式還真是,特別,弄得我這心臟像坐過山車一樣。這樣,合同的具體細節咱們下午再說,這會兒咱先去吃飯去,正好你們老同學敘敘舊。”
胡振華和趙智潤等人先行一步,趙智潤經過安然身邊的時候,安然拉住她的手臂,在她耳邊輕輕問道:“趙智潤,你這是要怎樣?”趙智潤微笑著回答她:“這么多年不見,老同學的一點情分都沒有嗎?”說完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胡振業和安然。此刻,她的心里五味雜陳,往事像過電影一樣涌上心頭。當然,她從來不把趙智潤放在心上,可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卻也始終在她的心上。
“姐,我怎么覺得你這個學姐來者不善啊?你是不是和你這個老同學關系不好啊?還是你們以前有什么過結?”胡振業覺得趙智潤怪怪的,帶著那么一個沒腦子的玩意兒,“那個姓田的就是個SB,在這里裝大爺。”
“她故意的,以前她就經常干這種沒腦子的事。沒事,在我這里她掀不起什么浪來。”安然使勁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
胡振業看得出安然心情十分不好,安慰道:“你要是不想和她接觸,那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哥吧,我給我哥打電話說你不舒服不去吃飯了。”
“不用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好回避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都已經找到家門上來了,我們還能躲哪里去啊?走吧,我們倆一起去,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