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粒早早地起了床，趁著秋高氣爽的天氣跑去京大的操場上跑了幾圈。

說起來也是有趣，顧晴粒在京大待了三年多，從沒來操場晨跑過，為數不多的幾次“操場行”，還都是京城大學生籃球聯賽的時候，柳紀明生拉硬拽著她過來看帥哥的。現在畢業了，反倒喜歡上來操場跑步了。

“同學早啊！一個人來跑步？”

顧晴粒的回憶被這一聲問候打斷，轉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來者，是個穿著籃球衣的高大男孩，因為顧晴粒本科跳級的緣故，這個人看起來也并沒有比她年輕多少。

“是。”

男孩面對著她，跟著她的步速倒著跑：“同學你是幾年級的？哪個學院的呀？同學你是混血嗎？你的眼睛在陽光下是琥珀色的，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特別的眼睛。”

顧晴粒挑眉微笑著看著對方，那眼神里堆滿了長輩看后輩的慈愛。

“你是想——加我微信？”

男孩兩眼一亮，立馬咧開嘴笑了，初陽的橙色光芒從他側眼角處斜射下來，不禁讓顧晴粒也感嘆了一把青春的美好。

“弟弟，我們差太多啦！”

說完，顧晴粒便加了速度，在幾乎無人的空蕩操場上奔跑，聽著秋風在自己耳邊輕輕地響。

隨著智能手表“滴！”的一聲，顧晴粒抬腕看到了屏幕上彈出的“三公里成就”，心滿意足地步行回了公寓。

“啊嗚——～”

柳紀明睡眼惺忪地走出來，瞇眼看了看一身運動裝的顧晴粒。

“洗漱一下，過來吃早飯。”

柳紀明揉了揉眼睛，定睛看清了顧晴粒手里提著的紙袋。

“油條？！”

“嗯，還有豆汁。”

“我天！我愛死你了寶貝兒！！”

柳紀明兩步跑過來給了顧晴粒一個大大的熊抱，勒到她上不來氣……

“臭死了！離我遠點！”

顧晴粒推開自己身上這塊軟糯的肉，去廚房拿餐具。

柳紀明嘟著嘴巴，把手放到嘴邊哈了口氣，仔細嗅了嗅：

“哼～你騙人！一點都不臭！”

。

華蘭律師事務所。

顧晴粒敲了兩下門：“鄭律，您要的咖啡。”

鄭譯靠在辦公椅上，混血的皮膚本來就白，黑眼圈顯得格外明顯。

“謝謝。”

鄭譯接過咖啡直接喝了半杯下去，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您昨晚幾點下班的呀？是不是我不在耽誤您工作進度了……？”

“沒，跟你沒關系。”

鄭譯打開電腦，給顧晴粒的郵箱里發了幾個文件：“這些都是檢方給的案卷材料，有時間看一看，反正剛開剛開始走公訴，離判還早。”

“好的鄭律，您有事再叫我。”

鄭譯點了點頭，很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目送顧晴粒離開。

大門一推，顧晴粒突然又看到了另一對濃重的黑眼圈——

“齊律，早……”

齊瀟敷衍地點了下頭，手里端著杯黑咖啡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顧晴粒看著對方纖細妖嬈的身影，愣了又愣……

“滴！”

顧晴粒打開手機，看到了日期提醒，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這么快，都已經12年了……

顧晴粒打開郵箱，看到幾萬字的卷宗，輕嘆了口氣，搬出一本快要被翻爛了的刑法條文精講做起了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