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一路注視著，幾個孩子很快暫時忘卻永遠失去親人的痛。

小腰板紛紛挺直，小臉上流露出得意。

除開性格內斂的陸山妍，一個個的甚至展示起自己漂亮的小裙子新鞋子，或是手中的玩具。

炫耀之意不能再明顯了。

寧青石好笑地搖搖頭，柔聲催促孩子們走快些。

過河，就是原身娘家所在，寧家村。

遠遠看見外公家老、破、小的泥瓦房，陸山林首先歡呼一聲，飛奔過去。

除陸山妍以外的三個女孩也撒開步子，追在哥哥身后。

推開虛掩的木門，“外公！外公！”

午睡的寧進山被吵醒，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自床上起來，“嗯？”

“外公！”四個孩子自廳里進入臥室，撲到床前圍在了老人的膝邊。

“咦，孩子們來看外公了呀。”寧進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雙眼帶著未退的睡意，笑成了一朵菊花。

“媽媽也來了，”四個孩子眉飛色舞，分別展示起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玩具和小人書，“外公你看，媽媽給我們買的……”

寧進山微笑著聽著，側身取過床邊靠墻的水煙筒，自枕邊摸索出煙絲，搓一小團放上去，擦亮火柴點燃，啪嗒啪嗒抽了起來。

煙霧縈繞而出。

最愛干凈的陸山茶眉頭一皺，捂著鼻子連連后退。

另外三個孩子眨了眨眼，好奇地看著。

寧青石帶著陸山妍進屋，透過房門看見這一幕，眉頭大皺，“誒，怎么可以在孩子們的面前抽煙？林林，花花，嬌嬌，快到媽媽這里來。”

三個孩子不明所以，還是離了煙霧縈繞的外公，跑向媽媽。

寧進山抬頭看來，拉著一張好多道褶子的老臉，“翅膀硬了，老爸都嫌棄了。”

青石壓下翻白眼的沖動，“抽煙有害健康，很容易得癌的，尤其二手煙的危害特別大，你不知道嗎？”

“哼！”老頭子沉下臉去，“什么癌不癌的，要得早得了，你老爸我抽了幾十年煙，身體好得很！”

寧青石很想說那不一定，剖開他的胸腹，肺估計已經是黑色的。

寧進山卻是移開目光，看到了她旁邊身穿舊衣的陸山妍，“我說阿妹，怎么就妍妍沒有新衣服，你做媽的都不知道要一碗水端平的嗎？”

“外公，我也有新衣服的，怕弄臟了，所以沒穿。”不等寧青石開口，陸山妍細聲細氣地說。

“真是傻孩子，衣服就是拿來穿的，怕什么弄臟。”

話落，寧進山又搓了團煙絲，啪嗒啪嗒抽完，才站起身自房間里出來。

自墻上一個塑料袋里翻找出五顆水果硬糖，寧進山笑瞇瞇地看著五個孩子，“外公的乖孫們，看呀，這是什么？”

“糖！”

幾個孩子小臉放光，除了陸山妍，都圍到了老人的身邊。

把陸山妍往分糖現場推了一把，寧青石徑直走到飯桌前坐下，將裝著野果、糕點和燒肉的竹籃放到了桌上。

分了每個孩子一顆糖，看他們美滋滋地剝開放進嘴里，寧進山笑得老臉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