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宣告了這個景象的完結。
光照進黑色的眼鏡中，被終止！
叫聲聽起來是挺慘，可張清貘沒感受到有太大的傷害，也就是一般般的感覺上的疼痛……
反倒可以感覺到，魔鏡的氣息濃郁了一些，顯得有生氣，也陰沉……
這就是魔鏡的本性啊……
不說謊，可總是忍不住要扭曲一些……
他當然不是要詆毀魔鏡，只是要防著魔鏡……
魔鏡這種生物，不值得信任？
“完了？”
“現在我在紫霄宮，等一下我一睜眼，就會看到紫霄宮的道人……”
“你有什么提醒我的嗎？”
“跟這些道人打交道，總會擔心他們會看穿我的本質！”
“小道現在是帝陵觀的道人了……”
“當然，是假冒的……”
“對了，你說的不簡單，怎么才能不簡單地喚醒這只手呢？”
張清貘舉起手來，他差點就忘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提醒你？”
“倒是沒有……”
“了解太少了……”
“關于這個地方，只有魔女口中的只言片語……”
“魔鏡上映照不出來……”
“遠了是一點影像都沒有，近了，可能就只有無盡的星輝……”
“紫霄宮，可以屏蔽外界的感應……”
有點遺憾，隨即就話鋒一轉：
“不簡單的喚醒方法……”
“你需要按照魔女的封印，按部就班地將一個魔法刻印手指上，那就可以了……”
“一根手指一個魔法……”
“而且，都得要是稀有的魔法……”
“如果這個都不行的話，那就只能等你的魔法造詣上來，按照魔女的封印那樣，自然而然地隨著歲月而解開……”
“那將是漫長的等待……”
“魔法是揭露這個世界本質的力量……”
“所以，盡管威力驚人，它的進度是要更慢……”
這個張清貘也有預感，也有準備，反正他是無所謂，他也不準備以一個魔法師或者巫師，更不是魔女，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在他的打算里，魔女施展魔法，只是他的一張底牌！
一張壓在最后期望可以翻盤的底牌，也是一張……
不愿意讓別人看到的底牌！
那得多丟人啊……
跟修煉了葵花寶典一樣！
一樣的丟人！
“帝陵觀？”
“這個是東方中土的宮廷法師？”
“嗯，是道教的宮廷法師……”
“也就是，現在的周王朝了……”
“那個地方更加神秘……”
“曾經有魔女嘗試過奪取東方一個小國的政權……”
“當然，是通過比較隱晦的方式……”
張清貘頓時對魔女的大膽嘗試起了興趣，這玩意，可不是聽起來那么平和啊……
“跟帝陵觀扯上關系？”
張清貘覺得，魔女再怎么有心機和自傲，也不可能奪取周天朝的政權，哪怕是周天朝的前身的王朝和帝國……
那就太扯淡了！
“就是帝陵觀驅趕了她們……”
“嗯，好幾個魔女的行動……”
“從這一個經歷，我們可以知道，帝陵觀，似乎不止是表面上看到的，中土王朝的宮廷信仰……”
這是什么意思？
張清貘搖搖頭，有什么大秘密，跟他也沒有關系，他不需要在意……
“至于你說的，怎么應對紫霄宮的道人，需要什么應對？”
“要注意什么？”
“怎么才能不暴露你藏得最深的身份……”
張清貘知道，說到這個，魔鏡暗指的龍虎山，只是出于謹慎，它沒有說出這個名字……
為什么呢？
“呃……”
搞得張清貘自己都不敢說出那三個字了。
“剛才鬧出了點動靜……”
“可能有些人注意到我了……”
“而且，很奇怪……”
“好像在離這個地方很遠的地方，有幾道目光望過來……”
啊……
心情不自然地緊張了一下……
“預言家？”
“可能不會是你的原因……”
“當然不會是你的原因……”
“小道來紫霄宮這一趟，是要帶給紫霄宮一個大秘密！”
“一個絕無僅有的大秘密！”
“你距離這里這么近，能不能看到什么？”
張清貘其實想讓魔鏡看看，能不能解開自他口中說出來的秘密。
他很有興趣！
畢竟，那是從張家界帶出來的，從趙方天算起，只有兩個人進去過……
這就是大秘密的前提！
更別說，秘密的謎面是，歷史上最偉大的道人！
出現在天的最頂層？
這玩意是說，在天界啊？
不過，不可能……
如果是在天界，那就無意義了……
對于人間的生靈來說，就是一個最打雜的角色，都比人間的一切都要強大！
“嗯？”
“大秘密？”
“有大秘密？”
“嗯，是有秘密……”
“有陰謀的氣息……”
“可是這里是紫霄宮……”
“這很正常！”
“這是你帶來的？”
“看一看……”
隨即，張清貘感受到單片眼鏡上有光華閃過，呈現出影像。
一個小道士，急匆匆的往一個道觀上走著，道觀位于在山頂，陡峭的懸崖上……
“不，這不是我！”
張清貘立馬就瞧出了不對勁，斷然否認。
“嗯，這里是紫霄宮，不可能就這么容易看到……”
魔鏡是一點都沒有負面反應。
隨即，光華繚亂，一個明滅之后，又是另一副畫面。
一個小道士，看不清身影，但年歲不大，可也不是幼年了，頗有英姿，卻坐在一個旋轉木馬里，仰望著天，看著星星，突然一條龍冒出來……
原來是雷電從天上重重密布的烏云中探出……
“不對！”
張清貘覺得，有那么點意思，可差得也太多了，他是躺在在石獅子的背上，一個鎮在門口的石頭雕塑，不是一個木馬，還在轉呢……
“也是，哪那么容易看到龍……”
“不過，一條雷電化作的龍，有點寓意……”
“足夠那些人解讀的了……”
“但是，除了極個別的人，應該都很難解讀得對……”
“這個得要占卜師來了，還得是最頂尖的……”
“在這個層面，占卜師比所謂的預言家要強……”
“當然，這是魔女一族的觀點……”
“其他人好像都不這么看……”
光華又是散射，整個畫面被摧毀，亂了一陣后，光影再度凝實……
“嗯？”
“占卜師，比預言家強？”
“魔女的看法？”
“為什么？”
張清貘愣，沒想到這個問題，是個開放式的答案，各有各的看法啊？
“因為，魔女沒有預言家！”
“所以，魔女不喜歡預言家。”
魔鏡的答案出乎意料，讓張清貘驚訝不已。
“哦……”
“不，不大可能吧？”
“不可能……”
張清貘在遲疑了一下后，立馬變得堅決，堅決否定。
“魔女一族，你可以詆毀她們的一切！”
“但唯獨強大，是世所公認的！”
“這樣的強大，當然不能沒有力量上的強大，但能做到讓人聞風喪膽，那就絕對不能缺少心性上的強大！”
“不是一兩個強者的心性，而是整個種族的心性都保持一致，十分強大！”
“這種強大的心性，往往就是冷酷，對敵人的冷酷，更有對自己的冷酷！”
“魔女不可能有這么幼稚的舉動！”
“到底什么原因？”
張清貘卻沒有氣憤，他覺得，魔鏡似乎并不是存心在欺騙他，看著也不像是在糊弄他……
“其實很簡單……”
“預言家，只能跟著跑……”
“你知道嗎？”
“跟著跑！”
“可能用你們的話來說，會更有說服力……”
“有時候，東方的理論太模糊了，讓人感覺意有所指，可卻總是難以找到具體所指……”
“只是在一些本就不容易，甚至不能說清楚的宏大層面，東方的理論，其實會更適合……”
“從這個意義上，玄學可能比神學要更加接近真實……”
“因為，就其根本而論，人是看不透神的！”
“玄學的模糊而意有所指，更好……”
張清貘點點頭，他還挺認同，這個說法有些道理，但更多的，是這個說法傾向于他的立場，東方中心論……
他當然是比較傾向于他所在的這邊……
這就是魔女的強大之處，冷酷的心性，不會傾向聽好話。
“原因呢？”
張清貘覺得自己也得裝一裝，冷酷一點，平淡的語氣，表示對魔鏡隱晦的恭維，并不在意……
“跟著跑？”
張清貘再補充。
“大勢！”
“就是這個模糊的詞！”
“什么是大勢？”
“總讓人搞不懂！”
“所謂的預言家，就是靠著用本能感應……”
“用鼻子嗅，用舌頭嘗，用耳朵傾聽……”
“但好像用眼睛看不是那么靠譜……”
“而我們都依靠眼睛……”
張清貘又是點頭，他又是贊同，眼見為實嘛，大家都這樣……
“大勢……”
“當預言家感受到那個大勢之后，他們要主動卷進去……”
“當然，當他們感受到了，就已經被動卷進去了，逃也逃不了……”
“他們依著大勢，跑著跑著，僥幸還沒沒死的話……”
“他們在那個大勢的高潮中，或許他的意志就可以產生一個力量……”
“或大或小，但總是會有點牽引力……”
“對整個大勢的牽引，他就可以使整個大勢朝著他們想的那個方向走……”
張清貘覺得，還挺酷的啊……
哪里有讓人鄙視的地方？
“這不挺好？”
張清貘很不解。
“想要真的牽引大勢……”
“首先要有死志！”
“要首先投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