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策帶著楊溪念胡吃海塞了三星期路邊攤,他都快吃吐了,楊溪念本來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一個月,但看老板這個樣子,還是于心不忍,決定偶爾給他做頓自己親手做的飯菜。
陳千策一點都不挑食,只要是人吃的他都能吃。楊溪念這兩年反正沒看出自己老板到底偏愛吃什么,唯獨楊溪念給他帶的中午便當,他猶豫了很久沒有動。
說來辛酸,陳千策在這座大城市摸爬滾打七八年,父母遠在山東,這是他在這里第一次吃到家里做的飯菜,尤其還是這傻狗丫頭做的。他真是左瞧瞧右看看,他是珍惜,過于的珍惜。
楊溪念哪能懂他的意思,以為老板懷疑她下毒了老半天不肯動,傻愣愣盯著便當看,正氣呼呼準備拿走,手剛碰到便當盒就被一雙更大的手一并按住。一股暖流涌進楊溪念的手背,仔細一看那手,長又細,青筋暴起,她霎時臉紅。
聽到那人用有些無賴的口吻說:“送來的東西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的不是便當,是楊溪念。
可惜后者并不懂,努力把手抽走,小跑離開。
陳千策長嘆一口氣,打開粉粉的便當,整齊擺好的一格土豆燉牛肉,一格米飯和青菜,他都吃的干干凈凈。
只是在想這姑娘還是有些雙標啊,他可見過她給趙環遠帶的便當,可愛的章魚型香腸,開花式的西藍花和五谷雜糧。
都好吃,但給趙環遠的還是帶了太多藏不住的愛意。
算了,反正她的世界已經沒有趙環遠了。不過快奔三的人了,吃個姑娘做的便當,碰了下姑娘的手,心跳那么快干什么?陳千策自嘲地搖頭。
走出失戀陰影的楊溪念再也不用陳千策帶她日日夜夜吃路邊攤,她過上了正常的生活,和陳千策也就順理成章地疏遠了一些。陳千策的父母這些年總是催婚,問他有沒有談女友,陳千策前些年一直是個純純的工作狂,對于戀愛沒有一點興趣。唯獨后來有一天,陳千策接父母催婚電話的同時,公司來了個實習生,留著齊劉海,穿了一身碎花小裙,臉上都寫著“我新來的,我挺好騙”幾個字。可是她實在太可愛了,可愛到大家都不自覺寵著她。
從此陳千策可以做身邊任何人的知心大叔,唯獨對她別有所圖。
并且現在他不想再看她跟其他任何人談一場戀愛了。
做人不能趁火打劫一往直前,但追人可以。
陳千策時不時就提出要帶楊溪念去網紅餐廳,有時候是帶她一個人,有時候是大家一起。逢年過節因為她,給員工的福利更加豐厚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夠明顯了,以往他哪有那么多耐心陪姑娘天天吃這個玩那個,直到楊溪念不習慣和他坐在這么優雅的餐廳,一邊小心嗦面一邊更小心地問:“老板,公司最近是有什么大生意嗎?”
“沒有,不過還算平穩。”
“那.....你對我這么好,是不是要裁員了,想把我裁掉,不好意思告訴我只能先給我甜頭。”
陳千策徹底被她的腦回路無語到了:“沒有的事。”
楊溪念放心地舒了口氣,又是感慨道:“有你這樣的老板真是太好了。”然后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壓軸:“老板,我最后問一個問題。”
“什么?”陳千策緊張起來了,她不會看破了還要提前說破吧?陳千策自己還沒準備好呢。
“都這樣了,能不能給我再漲點工資?漲二百都行。”
陳千策聽到這個問題差點沒忍住沖過去把這缺心眼的頭發揉成面團。
你如果把我拿下還缺那點工資錢嗎?我還不如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