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楊溪念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熾熱的目光盯著,十分不自在地努力睜開眼,趙環遠穿著睡衣,坐在她的床前一動不動看著她。
楊溪念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快兩年了他們也沒這樣進過對方臥室,再說這人天天出差,根本沒機會共處,如今原來日思夜想的人現在坐在自己床邊看著自己睡覺,她不嚇暈過去算是大膽了。
還沒等楊溪念問,趙環遠已然開口:“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他問的那樣輕,卻聽不明白語氣,到底是期待,還是失望,還是絕望。
楊溪念看著眼前有點可憐得像喪家犬的人,本來的火氣消散了一半,繼續閉眼睡覺:“有病啊大早上的。”換做以前,她一定會給他一個擁抱說永遠不會。可是她現在卻沒有這樣肯定的語氣了。
她在猶豫,在徘徊。
趙環遠低頭沒由來輕笑起身:“果然永遠的陪伴都是騙人的鬼話。”
楊溪念聽到這話又不得不努力睜眼跟他對峙:“是你不懂怎么跟人長遠相處啊!”
“嗯,我真的不懂。對不起,分手吧。”趙環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楊溪念徹底沒了睡意,她意識到自己和這個人大概是真的沒法相處下去了,哪怕他也生氣地對她說,我是愛你的,我只是不會表達,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全都告訴我都行。
可為什么他永遠都那么疏離淡漠?為什么從來不反駁?她又不圖他錢。
楊溪念終于沒有力氣和他吵架,默默搬回了自己的房子,她把趙環遠這些月給她交的房租一并打到他銀行卡上。回自己家的時候恍然想到趙環遠說過的:“哪天你不愛我了還可以搬回去。”
她還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但和他談戀愛,跟自己住也沒什么區別吧。你總要看清楚的,溪念。她在心里勸慰自己。
分手的第一件事就是麻痹自己努力工作,好巧不巧她那人精老板又瞬間察覺到了不對,非不讓她認真工作,有事沒事問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分手了,之前他就喜歡這樣問,不過只有這次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望著小姑娘失望地聳拉著腦袋的樣子,陳千策氣不打一處來,下了班就帶她去太久沒去的路邊攤。
楊溪念可懷念了,趙環遠從不去那種地方吃飯,他那氣質坐在這種破爛小凳確實也是為難他。就因為和他談戀愛,她也很久不來這種地方了,心里倍兒懷念。
“老板,我的那份要變態辣,變態變態變態辣!”楊溪念已經腦補到自己吃辣吃的痛哭流涕傷心欲絕的樣子了。
誰知道下一秒就被敲了腦殼。那人對老板說:“別聽她的,微辣就行。”
楊溪念不滿地叉腰:“陳千策!”
陳千策可是頭一回聽到員工直呼老板大名,可真稀奇。“楊溪念,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我不管,現在下班了。”楊溪念覺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個勇氣值拉滿的小勇士。
對方并不買賬,陰陽怪氣地學她說話:“哎呀我不管,已經下班了~”
大約是學的太過做作,把楊溪念和正在烤串的老板都逗樂了。陳千策趁機把她拉著坐下,給她再講講笑話,講講xixi的近況,終于讓她心情變好,含淚吃了一堆串。
酒足飯飽,楊溪念摸著她鼓起的大肚子惆悵地說:“陳千策,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這個動作過于奇怪,引來隔壁桌人的注視。陳千策差點一口啤酒沒吐出來,趕緊讓小姑娘別做這個動作,好家伙,別讓人家還以為她是什么被拋棄的孕婦遇到了帶她吃路邊攤解憂的老男人。
楊溪念后知后覺,不好意思地低頭微笑。
這個樣子讓陳千策想起幾年前,她剛出來實習時的青澀可愛。
還好,如今還能在他身邊,而且不再一直叫他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