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安定未及冠之前,你必須每年至少回來三個月。你可以出家,但不可以不管兒子,他身上留著你的血,是你的血脈。小孩子不能缺失了父親的陪伴和教育。這是你應盡的責任。”雅璟繼續說道。“第三和第四,我現在暫時還沒想到,太倉促了。日后想到了再與你說。”
“好。”柳子鴻說道,剛剛的第一第二個條件,無一不是為安定考慮,果然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雖已出家,但這也是他自己結下的果,安定也是他的兒子他的血脈。其他族人的責任,他可以不管,但是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妻子,一個是他兒子,這兩人責任,他還是要承擔的。
“既然說好了,那便出去吧。”雅璟很是識大體地說道,她知道挽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再糾纏這個問題也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抓住抓得住的東西。
“父親、各位長老、宗親長,我們說完話了。身為他的妻子,他走出這一步我也有責任,我們討論過了,我不阻攔他出家,他也答應了,在安定未及冠之前,每年至少回來三個月,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陪伴和教育安定。”這種時候,也就雅璟來作代表最合適,因為柳子鴻現在不管說什么都是錯的,大家也并不會聽取采納,只會覺得他不負責任,拋妻棄子。
“什么,雅璟,你竟然同意了?”三長老第一個表示詫異。
“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路要走,雖不能祝福他,但也不必怨恨,怨恨只會使人面目丑陋,所以我選擇放手且放下。生活并不是只有他,還有安定,還有我自己。”雅璟溫聲說道,說完這番話,她自己心里也忽然暢快起來,霎時間,憂愁和傷感全然消失,她想,她這是對自己進行了救贖吧。
這時候,柳子鴻知道時機到了,也恢復了平靜,和氣地說道,“父親,各位長老、宗親長,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不接任下一代族長之位,自有更合適的人會出現。父親,就算我出家了,您也還是我父親,我也還是您兒子,血脈至親關系脫不了,和尚也不能是石頭里面蹦出來的不是。”
柳子鴻頓了頓,換了個他更容易接受地說法繼續說道,“您就當我出外云游了吧。往后每年我也還是回來陪您的。”
這件事到了這個地步,身為族長、長老和宗親長們都知道,已成定局,說再多也是無用功。大家一時之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開不了口說如你所愿的話。最后,族長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呼出來,揮了揮左手,說,“你去吧。”這話說完,族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
柳子鴻見狀,雙手合十至于胸前,道了句,“阿彌陀佛。”然后看了議事堂的眾人一眼,轉身離去。
身為父親,看著他兒子穿著袈裟離去的背影,剎那間,心如同梗塞一般,渾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大家都散了吧。今日就議到這。”作為族長的他,還要安頓好這些宗親。
幾位長老、宗親長們也知道現在不適合再繼續討論了,也就都散了各自回去了。
族長回到房中,次日就傳來病倒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