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女子牽著一名粉雕玉琢的男童緩緩走來,穿著一身淡雅紫色絲綢羅群,衣服上繡著冬日寒梅傲雪的圖案,臉上薄施脂粉,唇若點櫻,膚光勝雪,神若秋水,寧靜高貴。這就是柳子鴻的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是另一個隱世家族之女,名喚雅璟。原以為他們倆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怎知世事難料。
雅璟走到大堂,領著兒子給各位族人行禮道,“父親,各位長老、宗親長,雅璟聽聞子鴻回來了,被叫到了議事堂,于是便跟了過來在偏廳坐著,先前在偏廳也聽到了大家說的話。”
“既如此,那你快入座吧。這件事你和定安是最直接受害者,你最有發言權,你莫要怕,我們全族人都會給你撐腰。”三長老對這個漂亮又溫柔地侄媳婦還是很喜愛的,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偏心。
“父親、各位長老、宗親長,我問子鴻幾句話。”哪怕到現在這種場面,雅璟依然溫和寧靜,族里的長輩們是真心喜歡這個大氣又穩得住的女子,她作為下一代族長夫人是非常合適,也非常合格的。
“既然是你們夫妻倆有話說,我們就先回避吧。”族長作為一家之主,可以當眾處理柳子鴻的事,但這時候關系到雅璟和安定,就不得不顧慮更多。
“父親、各位長老、宗親長,不用你們回避了,我和子鴻去偏廳說幾句。”雅璟反應道。于是,柳子鴻跟著她走到了偏廳,兩人也并未落座,就這么近距離的站著。雅璟看著一身袈裟的柳子鴻,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子鴻,這可是你思慮再三的決定嗎?”雅璟一雙秀眉鳳目湛湛有神,就這般平平靜靜地看著柳子鴻。
柳子鴻自跟她進來,就不太敢直視她的目光,若說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去回擊族里上下的阻撓,也可以反抗他的父親、長老,但唯獨對她,他沒有任何申辯地理由,任何言語都是如此的蒼白,他在這家族里唯一愧對的、不敢面對的人,便是他娶過門的妻子。他的妻子溫婉如玉、知書達禮、體貼入微,還貌美如花,真的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妻子,而且還為他生育了一個兒子。此時,不管她有什么怨言,他都得受著,畢竟確實是他害了她。
“是的,是我對不住你。”柳子鴻思考了片刻,還是看著雅璟直面回答。
“哪怕你還有妻子,還有兒子,也可以放下?”雅璟微微瞇了眼睛,繼續問道。
“雅璟,你我相識一場,自是緣份,只是如今,我們夫妻緣份已盡,是我對不住你,我們和離吧,別的我做不到了,還你自由是唯一能為你做的了。”柳子鴻語氣微軟,心中帶著深深地愧疚,他想著能做什么來彌補,最后發現,好像什么都彌補不了。
柳子鴻話落許久,雅璟并未搭話,只是雙眼一直看著柳子鴻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一絲希望來,柳子鴻明白她的用意,便也直直地對望著。良久,雅璟嘆了口氣,冒出一句話,“好吧,是你贏了。那便如你愿吧。不過,我有四個條件,你要答應。”
“好。”柳子鴻說道。
“第一,我不同意和離,定安才三歲,他才這么小,他父親已經出家,若母親也和離而去,你能想象以后他會長成什么樣子,變成什么模樣嗎?所以,你出你的家,我做我的柳家婦。定安,我會扶養他長大。”盡管雅璟內心深處劇烈波動,并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平靜,但從小的修養強迫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下來,為自己的兒子爭取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