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次的小摩擦后,王謝跟白玉玨都摸了個底。
對于王謝來說,他害怕的白玉玨所擁有的強大力量……
這里王謝已經將白玉玨自身的因果忽略,因為王謝覺得:誰的因果能有他的大?
而對白玉玨來說她第一次見證了王謝的不凡,他真的有能規避探查的能力,那他是否能規避天災禍殃的探查。
白玉玨不知道的是,王謝不僅能規避禍殃,他還能生吞禍殃呢!
王謝這邊,他雖然喜歡白玉玨,不!他也有可能只是饞白玉玨的身子,但他對白玉玨是純粹的,沒有任何利益訴求的。
但白玉玨卻把王謝當成了抵御龜王禍殃的底牌。
雖然她現在妖王的高傲還不允許她依靠一個小孩,但在內心深處她已經把王謝放在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
這個重要的位置可不是凡人情感所確立的親人、戀人之類的位置,而是白玉玨化龍計劃中一個重要的……工具位置!
所以可想而知,在白玉玨完成她的目的之前她是不會允許王謝出事的。
自那之后,王謝以為他跟新同桌的關系有了實質性的進展,畢竟白玉玨同學曾說過想找她說話就直接找她。
但事實證明,白玉玨同學說出這句話并沒有主動找自己說話的想法。
大多時候都是王謝問,她回答,兩人簡單的對話甚至有的時候感覺是多余的。
比如說:
“你好!”
“嗯”
“需要橡皮嗎?”
“嗯”
“要用尺子嗎?”
“嗯”
……
實際上白玉玨同學并不需要橡皮,因為她從不寫錯字。
白玉玨同學也并不需要尺子,因為她的手畫出的直線比任何尺子都要筆直。
但王謝問她需要嗎?她就會接受,應該是考慮一個小男孩的自尊心吧!
久而久之,王謝就覺得這樣沒什么意思,所以兩人又變成了最初的一句話也不說的情況。
但兩人之間的關系確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主要是王謝情感層面的變化。
王謝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樣害怕白玉玨了,并開始在新同桌面前表現的越來越隨便起來。
倒是白玉玨沒有什么變化,她還和最初一樣。
在她眼中王謝只是一個她化龍計劃中的一個工具而已,工具的情感變化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今天是星期天,王謝去找自己的發小玩耍。
五點半左右,天色昏黃,夕陽已經開始下垂,王謝跟丁曉峰幾人騎著自行車沿著白江河岸回家。
白江河南北走向將祈城一分為二,但并不是平分,西城只占全城的十分之一,可以說非常小。
在東西城之間白江河上有七座石橋橫跨,東西城因此而緊密的相連在一起,雙方不分彼此,從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輕松的找到通往西城的路徑。
王謝幾人回家經過龍翔初中,龍翔初中旁邊就是白江河,白江河海拔比路面低兩三米,為方便學生往返東西城,這里就建有一座石橋名叫龍翔橋。
王謝跟丁曉峰幾人邊騎車邊聊天,突然王謝減慢了速度,偏頭奇怪的望著龍翔橋,等到他們駛近龍翔橋,王謝停下了自行車。
發小們也跟著停了下來,一臉奇怪的看看王謝,再望望橋上。
在橋邊上站著一位穿著白色衣裙的少女。
王謝下車走過去,奇怪的問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眼前的少女正是王謝的新同桌白玉玨。
白玉玨轉頭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就又把頭轉了回去。
王謝已經習慣了她的態度,并沒有計較,而是自然的站到了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橋下望去。
自從經歷過10年、11年大旱后,白江河水量一直不大,在河岸兩邊長有兩米多寬的草地。
此時一柄白紙傘正靜靜的躺在草地上,白紙傘上的白蛇栩栩如生。
嘶~王謝感覺牙齦一陣涼痛,你拿白紙傘想要干啥?這可是一枚核彈啊!他在心中忐忑不安。
表面上卻在關心的問:“你傘掉下去了?”
白玉玨沒有說話。
但王謝熟悉她這位同桌的性子,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迫切想要把白紙傘撿上來,但眼神中又透露著某種抗拒。
也許女孩子嫌臟吧!
下到河岸上泥漬會把她的白裙子弄臟的。
王謝嘆了一口氣,跑回停車的路邊,踩著石壁間的縫隙爬了下去。
兩三米的高度對動作敏捷的小孩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只要膽子大就行。
王謝很輕松的就撿到了白玉玨的白紙傘,白紙傘很輕。
但拿著它想爬上路上對王謝來說有點困難,于是王謝先把白紙傘拋到了路上然后自己再爬了上去。
王謝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起白紙傘一溜小跑的把它送到了同桌手中。
白玉玨從王謝爬下去時就保持著目瞪口呆的表情,現在還是這個表情。
這顛覆了王謝印象中始終如高冷女皇般形象的白玉玨。
他尷尬的撓了撓頭,看了看白紙傘,上面一點污漬都沒有,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白玉玨大腦空白的接過她的紙傘,王謝覺得再沒什么話要說,況且自己的小伙伴還在那邊看著呢!
所以他送完傘后就揮揮手跑開了。
跑回去后,小伙伴們果不其然爆發出了一片噓聲。
王謝罵了幾句,搶先騎著自行車心臟砰砰亂跳的離開了……
王謝幾人離開后,白玉玨還站在橋上。
太陽已垂到西邊群山尖,大地披上了橙紅色的外衣,白玉玨握著白紙傘站在夕陽下,朦朦朧朧,如水中倒映的月影一般。
她回頭看了看橋下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冥河,又看了看王謝消失的路口。
到底是怎樣的命格才能讓冥河都收不走他?
白玉玨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白玉玨的白紙傘寄托了她大半的修為,自從龜王死后,龜王積壓了萬年的禍殃就轉移到了她這個新晉妖王身上。
她為了規避這么強大的天劫,于是將自己大半的修為從自身分離出來,化成了這柄白紙傘。
禍殃的強弱是根據宿主的強弱而定的,白玉玨分離修為后禍殃的威力自然就降低了。
而她雖然分離了自身的修為,但她還是超凡階段的生物,可以憑借超凡的手段化解大部分的劫難。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今天龜王給她的龜甲會再次失效,導致她規避了幾個月的大劫突然而至。
就在剛才,冥河撕裂空間,在現實投下一角,將她的白紙傘吸引到了冥河旁邊。
白玉玨肯定不可能放棄她的白紙傘的,那可是寄托了她大半修為的法寶啊!
是她化龍的關鍵,但讓她下去撿起白紙傘又太勉強了。
冥河可是三界中最可怕的死亡之河,自從當年那一役后,地府被打破,冥河就失去了掌控!
冥河在地府肆虐,已經將那里化成了一片死域!
死域是連“靈”都無法存在的區域,而不是指陰間。
死域比陰間恐怖一萬倍!
三界萬物墜入死域都會死去,連諸天神佛都無法避免,更何況她這個還沒有飛升的小蛇呢?
況且她現在還處在禍殃詛咒階段,誰知道接近冥河后會不會引發什么其他的可怕后果?
但那個小孩居然就那么簡單的幫她把紙傘帶上來了,根本沒有被冥河的死亡之力影響,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他的特殊性讓任何窺察的手段和法寶都無法看透他,即使是神奈之眼也只能看見一角。
不過馬上白玉玨心中又燃起了另一種熱火,王謝身上的能力越強大對她越有利,將來她化龍的幾率就越大!
但很快白玉玨就平息了這個念頭,她是燕城地區最強大的妖王,怎么能這么依靠一個小孩呢?
妖王的高傲不允許她這么做。
白玉玨打開手掌,她手掌上懸浮著最后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甲片。
那是她踏入第三階段后,龜王說希望她成為燕城新的妖王時給她的。
龜王那時就預測到了自己的死和她今后會面臨的情況,原本這樣的龜甲有三片,每使用一片就可以讓她在一段時間內免疫禍殃的影響。
作用時間不確定,第一片在她剛繼任妖王時就用掉了,第一片龜甲失效的時候正是她跟王謝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不過白玉玨已經忘記了那段記憶。
剛才是她的第二片龜甲失效……
本來龜王的龜甲是堅持不了這么長時間的,是因為白玉玨曾跟王謝接觸過一次,所以才大大減弱了禍殃的威力。
白玉玨捏碎了最后一片龜甲,一種大道朦朧的感覺籠罩全身,那種四周危機四伏的感覺立馬消失了。
不過白玉玨皺了一下眉頭,她能明顯感覺出這一片龜甲的效果比上一片要弱一些。
心中開始感到急迫,看來光靠龜王的贈與是不足以度過這三年的劫難的!
這讓白玉玨的第一念頭就想到了那個叫王謝的小孩,但她又趕緊搖了搖頭。
她修道五百載還不至于這么快就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先拋開這些事不談……
她今天之所以要帶傘出來,那是有事情要做的。
要不是冥河突顯,她也不會在這里耽擱這么長的時間。
白玉玨抬頭看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沉,她看來要快點趕路了……